“決定了嗎?”
裴景宸望著站在一旁的陸傾顏,只要她說轉(zhuǎn)院,他自然是樂意的,因為若是沒有說服她的話,那么他下一步棋子該如何走下去?
不過好在,在他的字典里沒有可能出現(xiàn)不可能。完不成這三個字。
“嗯。決定了,不過,又要麻煩你了。”
“談不上什么麻煩不麻煩,不過是朋友。”
裴景宸轉(zhuǎn)身就打了個電話,然后對著陸傾顏笑了笑。
“回去換衣服吧,我們立刻走,言墨琛的眼線應(yīng)該會很快察覺到。”
裴景宸對著陸傾顏笑的溫和,只是那種笑容笑的,讓人覺得哪兒怪怪的,陸傾顏不知道,反正,也不想要去揣測別人的心思。
她已經(jīng)揣測了六年,整整六年的時間都停留在如何去揣測言墨琛的心意,然后揣測著,讓他如何愛上自己,現(xiàn)在不用了,她想要做自己。
回到病房開始收拾東西,裴景默則是和言顏去拿車了,陸傾顏快速的收拾了一圈,該拿走的也就那么些。
至于衣服,算了,都是言墨琛買的,看了那些衣服,言墨琛的品味,怎么忽然變成這樣了?真是可笑。
“你這是要去哪兒?”
冰冷到極致的聲音,原本正在收拾東西的陸傾顏一愣,起身,看向已經(jīng)站在門口,臉色陰郁的男人。
言墨琛就那樣站在門口,看著又一次想要逃離自己的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又想要逃走嗎?以現(xiàn)在這樣一副隨時都能猝死的身體離開?放棄治療?
“我去哪兒,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我要說有關(guān)系呢?我要說我不允許呢?”
“你憑什么?”
他言墨琛憑什么總是來肆意的指責(zé)自己做的選定?憑什么要來肆意的篡改?又憑什么總是在自己的生活中,進進出出。
很好玩是嗎?他言墨琛覺得很好玩是嗎?還是說,習(xí)慣追著他的男人忽然變得無法掌控了,就沒有辦法滿足他變態(tài)的心理需求,所以他不甘心?
一旁的裴景宸在這個時候反而很安靜,他其實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試探,試探眼前的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在乎陸傾顏、
剛開始還以為只是玩玩而已,只是那個叫做溫暖的女人的擋箭牌呢,真是沒想到,言墨琛這小子也是個多情種子啊。
“憑我是言墨琛……陸傾顏,你跳不掉的,你也休想要逃掉。因為我不允許。”
陸傾顏的眼眶忽然紅了,卻憋著眼淚不讓淚水滑落。
“言墨琛,你總是那么自私,你總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口口聲聲的說你不愛我,可是當(dāng)我終于看透了,被傷透了,要離開了,我不過是失去罷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孩子沒有了,是他親手扼殺了他們的孩子,是他一步步的,把她逼迫到不得不放手,不得不恨透的地步,如今,卻又如此糾纏。
不放過,死活不放過她,呵呵呵,
有錢人的游戲嘛?把她陸傾顏當(dāng)玩具了嗎?
“曾經(jīng),我說,我只想要你的一個擁抱,而你給我的,卻只是冷笑,我難過你看不見,我心碎你裝不懂,我不過是放棄罷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陸傾顏一步步的朝著言墨琛走過去,言墨琛皺眉,不知道為什么,心猛然像是被針扎了一樣,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其實是想要開口說,其實不是這樣的,他也想要好好的,好好的,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的跟她聊一聊。
想要告訴他,其實他心里,是有她的,其實想要告訴她,他和溫暖解除婚約,也是因為她。可是。
當(dāng)他在公司接到手底下的人傳來的消息說,陸傾顏已經(jīng)坐在涼亭里一個上午了,不吃不喝,他擔(dān)心,才放下手頭的一切趕過來看看。
可是,他去了涼亭,沒有人,回到病房,卻看見裴景宸站在一旁,臉上總是掛著那惡心的笑容。
而陸傾顏,則是在收拾東西,呵呵,她又想要逃,跟著別人男人逃跑,明明知道裴景宸和自己不對付,卻偏偏成日里和他們廝混在一起。
原本想要好好坐下來談一談的心,忽然一下子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滿腔的怒火,他只是習(xí)慣了,習(xí)慣了那樣對她。
習(xí)慣了以這樣的方式去對待她,再給他一些時間不可以嗎?再給他一些時間,讓他慢慢去改變不可以嗎?
為什么他們兩個人,要變到今時今日這樣的關(guān)系?互相折磨彼此,有意義嗎?
“我想要的真的不多,難過時安慰,孤獨時陪伴,如此簡單,你卻從來不愿意施舍給我。我不過是再也不奢求罷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陸傾顏還在說著,那一句句的還要我怎么樣,每一次,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刺刀,扎進他心窩。
他從來不知道,眼前這個,他從前棄之如履的女人,居然,可以這般傷他心扉。
“六年時間,沒有讓你看到我的哎,我的付出你都明白,可是卻又那么的不屑一顧。我不過是明白罷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陸傾顏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再也沒有辦法容忍,再也沒有辦法壓抑,他帶給她的傷痛,沒有辦法緩解,沒有辦法原諒。
“你能為了溫暖,傷心難過甚至擔(dān)憂,我沒想要瓜分多少,但是至少應(yīng)該給我一些吧?可是沒有,你連一個笑容都沒有,你不愛,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不過是動了罷了,你還要我怎么樣?”
言墨琛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你可以對我的情深不屑一顧,你可以對我的付出選擇無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你耗盡了我對你所有的好,迎接你的,就只有我的離開罷了,我不過是夠了罷了,你還想要我怎么樣?”
言顏和裴景默過來的時候,就聽見陸傾顏那一聲聲有些嘶啞,卻又無力的責(zé)問,那一聲一聲接著一聲,包含了多少的絕望和痛楚。
“當(dāng)我明白了,當(dāng)我選了,我付出的顯得那么可笑,你現(xiàn)在所做的,顯得那么可笑。或許我的離開,只是讓你覺得一個玩具無法被掌控了,可是熬過了所有心痛的我,如今你一句我不允許,呵呵,你還要我怎么樣?”
陸傾顏拿過一旁收拾好的行李,轉(zhuǎn)身就出了病房,裴景宸看了眼呆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言墨琛,勾了勾嘴角,有意思。
言顏的眼眶早就已經(jīng)濕潤了,裴景默挑了挑眉毛,沒想到,這個女人爆發(fā)起來,居然把言墨琛的氣場都壓倒了啊,厲害了。
病房里只留下了言墨琛,他甚至都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了,只是一個人,那么呆呆的站著,陸傾顏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甚至都沒有任何察覺。
腦海中,全都是她那痛苦的模樣,全都是這六年來的點點滴滴,他對她的所作所為,還有那一聲聲的,你還要我怎么樣?
她對他,真的已經(jīng)絕望了嗎?可是他又要怎么樣?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了,真的只是呆在自己身邊六年的玩具忽然無法掌控了才有的不甘心嗎?
怎么可能呢,言墨琛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啊?陸傾顏,不過是光有了那張好看的臉,要漂亮的女人哪兒找不到?
要熊貓血,雖然這種血比較稀少,可是,又不是找不到,為什么一直一直會如此?
言墨琛,捫心自問,為什么會這樣?她早就在那六年之中,融入了你的生活,你的點點滴滴了,在身邊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忽然失去了,他才會覺得,喔,原來可以這般窒息的難受。
可是他是誰,他是言墨琛啊,怎么可能去那樣承認(rèn)自己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呢,怎么可以呢,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曾經(jīng)被他厭惡的女人。
一個不惜手段,爬上了自己床的女人,他曾經(jīng)多么的厭惡,可是又如何呢?現(xiàn)在自己的心。如何收場?
陸傾顏,我不會放手的,不會,誰都不可以讓我的心如此,誰都不可以,所以,我的心,要用你去醫(yī)治。
不管你現(xiàn)在,對他的感覺如何了,不管是,絕望也好,怎么樣都好,他言墨琛,再也不會松開,就算你死,也必須死在我的身邊。
“沈北……我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當(dāng)沈北接到言墨琛的電話,顯然還是有些激動的,畢竟老板開始對自己不信任開始,他的地位就大不如前。
雖然不大在乎這個,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會失落,他跟在老板身邊,有一句話叫做伴君如伴虎,用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真的很確切。
不過到底是跟在老板身邊那么久了,還能在想起來有他沈北這么一個人,他還是,很開心的。至少老板,還沒有真正的將他棄之不用。
只要老板還信任自己,自己又為什么不乘著一些小機會,再讓老板重新信任自己呢?總之,是個男人,也是蠻討厭從前的手下,現(xiàn)在卻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的感覺。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陳江那張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