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袁樑憂傷地說道。
夏裳問道:“那爲何你還那般深情的望著黃姑娘?”
袁樑慘淡地笑道:“她讓我想起很多過去美好的回憶。”
夏裳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問道:“兩年了,你竟然還是忘不了她?難道我在你身邊,我爲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嗎?你難道一點點也不感動嗎?”
袁樑失神喃喃道:“忘?怎麼可能忘得了?大婚前一日,我親眼看見她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血跟她身上的嫁衣融爲一體。她在我懷裡奄奄一息,我卻無能爲力。她的身體越來越?jīng)觯腋惺苤撵`魂漸漸遠去!你叫我如何能忘?”
夏裳眼中嫉妒的火焰正在瘋漲,聲音也不似平日裡那般溫柔,此時有些冰冷,“那我呢?你把我看成什麼?”
袁樑嘆氣道:“夏裳,我很早就跟你說過,此生,我不會再接受別的女子。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堅持陪著我,照顧著我,我很感謝你,但是……”
夏裳的眼淚已經(jīng)接近決堤,接過話道:“原來從始至終是我犯賤了!但是你卻鐵石心腸,縱使我這般付出,卻也比不上一個死人在你心中的位置!袁樑,你真是太狠心了!若是你真的不會再喜歡別的女子,爲何又總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黃姑娘?”
夏裳說完捂著臉哭著跑出了院子。
“夏裳!”華金和陶琳兒剛想要追過去,夏裳停住腳厲聲制止道:“你們別跟過來!讓我冷靜冷靜!”
夏裳說完便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沒有人注意到有一隻黑色的蝴蝶從鳳廉的房間飛了出去,它飛的方向便是黃辰月和蒼農(nóng)乘坐的馬車行駛的方向。
黑蝴蝶飛了一會兒,便追上了馬車,落在馬車車頂靜靜地待在上面。
黃辰月等人的院中。
“咳咳……”袁樑情緒激動,咳了起來,華金和陶琳兒趕緊上前扶住袁樑。
袁樑擺擺手道:“你們放心,我沒事,我身子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用別人攙扶。”
華金和陶琳兒也不敢多言,很多事情,他們都知道,但是又說不了什麼。
他們知道袁樑的故事,也知道夏裳對袁樑的用情至深,但這一切他們是旁觀者,也只能靜靜地觀看,不好發(fā)表任何想法。
好在袁樑咳了一會兒後,並沒有咳出血來,華金和陶琳兒鬆了一口氣。
袁樑情緒平靜下來後,咳聲也止住了,他問道:“那位黃姑娘與蒼公子是什麼關係?”
袁樑可以說自從醒過來以後,還沒怎麼說過話,而華金和陶琳兒因爲知道夏裳的忌諱也沒怎麼提過黃辰月,所以袁樑瞭解的並不多。
“噢,他們兩個是朋友,辰月是蒼農(nóng)的客人。不過剩下的,我們就不清楚了。”華金說道。
袁樑淡淡地“哦”了一聲,他好羨慕蒼農(nóng)。
明明他跟蒼農(nóng)一樣都體弱多病,但蒼農(nóng)卻能結(jié)識黃辰月,跟她相談,一起坐馬車出遊。留下自己一個人,活在回憶裡,無法自拔。兩個相同命運的男子,認識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自己
的卻已經(jīng)魂入黃泉。
他怕看到黃辰月,一見到她,便想到自己未婚妻的慘死。他又期待見到黃辰月,不見她,他更思念未婚妻的一顰一笑。
如此糾結(jié),如此痛苦。
陶琳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就讓夏裳一個人跑出去,會不會有事啊?”
袁樑也皺眉思索。
華金道:“夏裳那個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表面看上去好像很溫柔,骨子裡強硬著呢!她不讓我們跟,我們要是跟了過去,她肯定要發(fā)脾氣。你們記得嗎,有一次我們幾個出去放風箏,她不讓我碰,我就不小心碰了一下,那表情就要把我吃了一樣。”
袁樑和陶琳兒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便不再理會。
此時夏裳邊哭邊一口氣跑出去很遠,她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跑到了靜心湖邊才停了下來。
望著靜心湖,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累。
蒼德兆帶著兩個奴才正在不遠處閒逛。
整個蒼府的人,無論是住在這裡的主人還是客人或是病人,他們沒事的時候最喜歡來這裡賞湖看花。
因爲靜心湖是蒼府裡最大的美景。
“大公子,我看我們還是回醫(yī)府吧?”奴才甲說道。
蒼德兆聞聽立馬不開心了,拉著臉,搖著扇子便給了他一下:“你這狗奴才,還想管主子?誰給你的膽子?”
奴才甲趕緊點頭哈腰認錯道:“奴才知錯了,但是……”
蒼德兆眼睛一瞪道:“但是什麼?我已經(jīng)告了三天的假,今天才第二天,我後天早上再走也不遲!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能白走一趟!昨天那小妞,我非得再想辦法弄到手不可!”
奴才甲苦著一張臉,苦苦勸道:“大公子啊,後天早上有考試啊!若是你這次再不通過,老爺那邊沒辦法交代啊!”
蒼德兆無所謂地說道:“沒關係,我交代不了,還有我娘呢!”
奴才乙眼睛放光,伸手一指,說道:“大公子,你看!那裡有美女!”
蒼德兆順著奴才乙的手指的方向一看,立刻精神抖擻,今天他來到這裡晃悠,就是要在人羣裡找美人兒。
蒼德兆伸手一揚,扇子啪地一聲打開,便走向了夏裳。
夏裳渾不知覺自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還在那裡委屈地哭成了淚人兒。一想到自己苦苦喜歡了袁樑這麼多年,自打情竇初開的年紀,她便對袁樑一往情深。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袁樑總是很明確的表示跟她不可能。她以爲自己的柔情和真心早晚能換得回報,可是等來了結(jié)果越更讓她痛苦。
蒼德兆從側(cè)面盯著夏裳梨花帶雨的小模樣,別提多心疼了,好想抱在懷裡甚至壓在身下,使勁的疼一疼。
“這位姑娘爲何如此傷心落淚啊?”蒼德兆搖著扇子,笑問道。
夏裳被嚇了一跳,趕緊輕輕拭去臉上的淚花,擡頭看了過去。
眼前的男子的長相不差,加上穿衣打扮自是風流倜儻,就是那雙眼神不太老實。
蒼德兆把夏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見她聽到聲音時的花容失色,優(yōu)雅的捏著絲巾輕拭淚花,緩緩地擡起眸子,對上他的眼神。
美!實在是美!
夏裳驚慌道:“不知小女子是否擋了公子的去路?若是如此,小女子讓開便是。”
美!聲音柔美!好聽!
蒼德兆打量著夏裳,覺得自己好久沒見過全方面這麼美的女子了!
夏裳說完剛要知趣的走,卻見蒼德兆笑著攔在身前道:“姑娘誤會了。我是看姑娘你一個人如此傷心,擔心你想不開,所以過來安慰姑娘。不知姑娘爲何如此?看姑娘的面色,不像是患病,難道是姑娘的親朋好友的病情使姑娘勞心了?”
夏裳就算再沒見過世面,紈絝子弟她可見過不少,一看眼前這男子就是那種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夏裳淡淡地說道:“多謝公子好心,小女子沒事了。小女子還有事,告辭了。”
蒼德兆再一次笑著攔在夏裳面前,“姑娘既然心情不好,爲何不好好玩一玩散散心呢?說不定姑娘的煩惱,我可以幫上忙。”
他身邊的奴才乙突然應聲附和道:“我們公子是蒼府大公子,姑娘有需求儘管跟我們公子說。我們公子心善,能幫必會出手相幫。”
夏裳聽到這裡,暗暗心驚,原來他是蒼府的公子。她從男子的眼神中就能知道,這男子把她當成普通女子,心懷不軌!
好歹她爹也當了三十年的右丞相退下來後,也是當今皇帝的老師,雖然她爹現(xiàn)在沒有實權(quán),但地位還在!她怎麼著也是一位實實在在的千金之軀,怎麼能讓眼前這種男子大肆褻瀆!
夏裳立馬拉下臉來,冷冷地說道:“原來是蒼大公子,小女子真的還有要事,便不作多陪了。蒼大公子的美意,小女子心領了。”
夏裳一步跨出,蒼德兆的耐心也差不多磨沒了。
蒼德兆冷冷地說道:“把她給我抓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好不容易有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被她破壞了!”
蒼德兆氣急敗壞的便想要硬搶,也是因爲在醫(yī)府裡憋了好多天,昨天見到黃辰月後又是難受了一晚上,今天再也忍不住了。
兩個奴才上前便把夏裳架了起來。
夏裳驚恐地叫道:“你們幹什麼?這裡是堂堂蒼府,你們竟然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這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奴才乙勸道:“姑娘,莫激動。蒼府裡的王法便是我們蒼老爺,他不常管事。還有一個王法便是蒼夫人,我們公子是王法的兒子,你說說,你還能跟誰講王法?姑娘聽我勸,好好侍候我們公子,把我們公子侍候舒服了,治病的錢、醫(yī)藥費和住宿費全都能給你免了。姑娘你應該感到榮幸啊,我公子一般女子還看不上的。”
蒼德兆拿著扇子擡起夏裳的下巴,笑道:“狗奴才說得不錯,姑娘你可要聽得進良言吶!”
夏裳此時害怕極了,這男子恐怕平時沒少做這種缺德事。如果自己清白不保,還有什麼臉見人?
“救命啊!華金!琳兒!”夏裳突然大喊起來,她不會武功,只能如此自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