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偷兒?”靳仁氣呼呼的頂了馬氏一句。
馬氏頓時像炸毛的母雞,盤腿叉著腰指著靳仁說:“不是偷的,你倒是說說這麼些東西哪來的?”
“我們真金白銀買的。”靳仁嚷道。
“買的?”馬氏冷哼一聲說:“老趙,我看咱今個誰都先別回去,直接去了衙門報案,指不定多少人丟了東西尋不著呢?”
上車的時候王氏看他們三個孩子,買了那麼多東西,就嫉妒的狠,現在聽說他們是乞丐,立刻順著馬氏落井下石的說:“對,我看這些東西怎麼也得千八的大錢,就憑幾個叫花子能買得起。一定是偷的,不是偷的東西就是偷的錢。”
“你別含血噴人!”靳義冷丁的兩眼如火瞪著馬氏和王氏,狠狠的說:“再說我撕了你的嘴。”
馬氏沒料到一個乞丐有這麼強的氣勢,再看靳義身材結實,氣勢登時矮了一頭,生怕他真的動手。
可是嘴上也不罷休,嘟囔著:“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跟我咋呼啥?老孃可不怕你。”
靳義伸出拳頭對著馬氏的臉比劃一下,嚇得她趕緊縮了脖子。王氏也只是幫腔,見馬氏都沒了氣焰,她自然也不說話。
一下車上全都沉默住。
靳梧箴扭了扭痠痛的身子,換了個姿勢和張氏坐了個對面。不小心碰了張氏一下,急忙說聲對不起。
張氏抓著機會問道:“你們現在住在哪呢?”
靳仁只當張氏和馬氏都是一個鼻孔出氣,沒好氣的說:“一羣要飯的能住哪?”
靳梧箴背對他懟了一下,尷尬的說:“暫時在半山的廟裡。”
張氏有點心疼的問:“那兩個小娃子呢?”
靳梧箴不語點點頭。
張氏慈愛的看著他們說,“真是可憐的孩子。”
聽她這口氣,靳義倒是細看了幾眼,才記起他們在方家村討飯的時候,這個張氏給了不少吃的,還給了妞妞和狗兒幾件舊衣服。
記得那時這個馬氏特別的喜歡靳梧箴,還透著杏花問過有沒有留在她家的意思。杏花樂顛顛的撮合,說她遇到了好人家,當時就被靳梧箴拒絕,還說她家那麼窮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若是想去,大可自己去,惹得杏花反感。
又顛簸了一陣,老趙頭停住馬車喊道:“方家村到了啊!”
三個人把東西抱下車,仔細的清點沒有遺落才放心。
張氏和李氏也一同下車,李氏拉著張氏不等她再和靳梧箴說話,就疾步走在前邊。張氏皺著眉,拂開她的手,放慢腳步。
那馬氏見他們都下了車,呸!吐了一口。毫不掩飾著鄙夷大聲說:“以後別到老孃家要飯,老孃可沒錢供幾位少爺小姐坐車。”
馬車帶起路上的塵土,夾著馬氏和王氏的辱罵漸行漸遠。靳仁撿了一塊土嘎達,朝馬車的方向丟了過去。嘴裡憤憤的說:“死婆娘別讓我遇到,以後老子發達了,有你好看。”
三人坐了一路的車,都恢復了體力。心心念著破廟裡的幾個孩子,腳底生風,一會兒就追上了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