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再一次熱鬧起來了,所有人的心也再一次被提了起來了,原本已經戰戰兢兢到不敢大聲喘氣的人,又開始有了新的希望。
這群太醫和大夫雖然對顧芷依和慕容娣的毒束手無策,但是對于獨活和葉少君的內傷卻還是有點兒信心的,加上端木靖的人送來的極品內傷藥,自然是得心應手。
獨活的傷雖重,但是她對自己的身體何其了解,所以葉少君還未醒過來,她便已經睜開了眼睛。
左邵和左慎纓聽到她醒過來的消息,竟比聽到葉少君醒過來還要開心,立刻便撥開眾人圍了上來,哪里還顧得身份地位禮儀。
“獨活,你現在感覺如何?可否給母后和芷依瞧瞧她們那毒是怎么回事?”
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這么些人,聽到的就是這么些話,立刻想起那鷹鉤鼻的話,果然自己只是神醫獨活么?
復又閉上了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左慎纓和左邵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頓時嚇得跳腳。
“你們這群庸醫,到底怎么回事?剛剛不是說好了么?怎么又昏過去了?”左慎纓首先便磚頭對那群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的人怒吼道。
“這……”太醫們也不知道這是神門情況,面面相覷了一下才出來太醫院的院首,擦了下并沒有汗水的額頭,戰戰兢兢道,“方才臣等替姑娘把脈的時候,明明發現姑娘脈息已經強健了許多,這突然間又昏死過去,實在……實在……實在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啊!”
聽著這些推諉的話,左邵也是一陣心煩,“少啰嗦了,快點兒過來,將獨活姑娘給朕就醒,要快,皇后娘娘哪里耽擱得起這時間。”
一聽這話,那一群太醫應聲不迭,哪里敢反駁一句兩句,飛快地便奔到了床邊。
但是當太醫們再一次替床上的人把脈的時候,心下卻同時咯噔一聲,剛才明明已經恢復過來的脈息怎么會突然間又弱了下去,而且更甚于從前。
這個時候是
什么時候?是太醫院全體太醫生死存亡的時候,這些太醫輪番把過脈之后,都從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絕望,還有不死心的飛快地跑到外面去切了兩片千年人參來。
“快,快,將這參讓姑娘含住,先掉著這口氣,只要能夠撐得住,將娘娘的毒就解了可不就行了。”
一聽這話,左慎纓和左邵一臉震驚,齊齊問道:“獨活要死了?”
那拿了參過來的太醫頓時哆嗦了一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明鑒,從獨活姑娘的脈息上看,確實是危險至極,臣等雖不是救不活她,但是如今皇后娘娘和側妃性命垂危實在是經不起拖了,微臣只是想了這么個法子而已。”
其他太醫一聽,跟著跪倒在地,紛紛表態。
心下卻也明白,只要這床上的人將皇后和側妃治好了,這之后,她死不死有什么干系,他們也不至于要受重罰了。
左邵和左慎纓一聽,心下也覺得有理,遂點頭道:“既然是如此,你們還不快點兒,心下都不知道皇后的病情了么?”
“是是是!”太醫們一聽,立刻跪行到床邊,招手讓一旁的小丫鬟過來將那參放到獨活嘴里。
其實哪里是真的昏死過去,獨活從小生活在活命谷,這個身子本就是她自己學習醫術最好的實驗體,對于封住自己脈息的事情哪里不懂,隨便掐了幾個穴道就讓這一群庸醫以為她快要死了。
聽到左慎纓和左邵的話,心里卻是比那已經沒有血液流動的手指更加冰涼。
心里來來回回都只有一句話:師父是對的。
“你們……你們……在干什么?”一個沙啞的艱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少君,你怎么起來了?”左慎纓知道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葉少君同樣受了重傷在隔壁的屋子了。
“臣已經好多了,”葉少君微微垂頭施禮,視線又很快落到床上眼眸緊閉的藍衫少女身上,“這是怎么回事?”
左慎纓知道他與
獨活的關系不一般,嘆了口氣,道:“獨活的傷勢太重了,只怕是不中用了。”
“怎么可能?!”想也不想就直接開口反駁,“她是誰?這樣的傷能要的了她的命?”
“這醫人者不醫己,她自然是醫術獨步天下,可是如今她也沒有辦法給她自己醫治的啊!本王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剛才太醫輪番診斷過了,她的脈息……”
說到這里,左慎纓也不好再說下去,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意思。
左邵微微點頭,走過來道:“少君也莫著急,太醫也不是說真的救不活,只是拿參吊著試試,畢竟那邊芷依和皇后已經拖不得了,讓她回過一口氣,救回一個是一個。”
從回來到現在,葉少君還未曾見過顧芷依,聽到左邵如此說,心里一痛,只覺得呼吸不過來。
她要死了么?怎么可以?
不!不行!
頓時所有的想法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只有那個女子的臉,高興地,冷漠的,憂愁的,猶豫的……
“她……她……”心里太急,許多話似乎想要同時擠出來,葉少君一急,立時吐出一口血,身子也像是稻草人一般毫無力氣地往后倒去,“她怎么樣了?”
看到他如此的擔心顧芷依,左慎纓心里頭立刻就出現了一種說不出來的不悅感,但是此刻實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只得沉聲應道:“快不行了,必須要先穩住獨活。”
“那還等什么?快……快點兒……”
立刻又有一個太醫走過來,急道:“相爺莫急,您自身的傷也動不得,請先隨微臣去隔壁。”
葉少君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看著那群圍在一起的人。
腦袋里就只有那么一個念頭,她快要死了,只有救回獨活才有希望,只有救回獨活才有希望。
殊不知,床上的人同他一樣,內心冰涼,卻不是因為同一件事,終于明白,那個鷹鉤鼻說的話并不假,她對于他來說,真的只是一個神醫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