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聽到小云海的哭泣聲,走進小云海家,她就是林微的媽媽,名叫江玉玲三十多歲,短發(fā),穿一身藍(lán)色工作服,她的丈夫是南江市柴油機廠副廠長,主管技術(shù),與萬友寬工程師共事多年,同住一套平房,共用中間堂屋和廚房,廚房在堂屋后面,一家一邊兩間臥室,這房子是職工宿舍最好的,林微的媽媽江玉玲扶住小云海的媽媽,朝萬仁和問一聲:“仁和兄弟,出什么事?”
“萬友寬前天晚上去世的,我也是剛知道。”
萬仁和低沉的聲音告訴她,控制不了內(nèi)心悲痛的心情,臉上淚水直流而下,必定兄弟間感情深厚,萬友寬的離世,使他萬分慘傷。
江玉玲走進小云海房間,朝雪梅安慰地說:“雪梅,節(jié)衰順便,你要想開點,孩子還小,要堅強地活下去。”
江玉玲轉(zhuǎn)過身對小林微說:“你帶云海到我們家去。”江玉玲同情地淚水順眼角滴落而下。
云海隨林微進了房間,林微的姐姐林虹在房間寫作業(yè),忙起身,拿來毛巾給云海擦眼淚:“小云海,別哭了,坐下來。”林虹和林微只能這么安慰云海。
七歲多的小云海,這么幼小就失去了親生的父親,失去了人世間最珍貴的父愛,承受著人世間巨大痛苦的磨難,由于,萬友寬家庭出生不好,在那個人們心靈扭曲的年代,沒人敢來參加安葬儀式,怕受牽涉,小林微的媽媽江玉玲也是偷著來的,在殯儀館,萬仁和帶著小云海跪下,倆人淚流滿面,向友寬的遺體叩頭。
林微的媽媽江玉玲抱住王雪梅,王雪梅經(jīng)受不住失去愛人的打擊,以淚洗面,喊著:“友寬,友寬,你不能撇下我和海兒,天啊,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娘倆。”就暈死過去。
小云海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爸爸,我的好爸爸,你起來吧,我們一起回家。”云海正要去拉爸爸的遺體,被萬仁和叔叔抱住,林微的媽媽看到這樣的悲慘場面,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
萬友寬的遺體送進了火爐里,一個多小時化為了灰盡,把他的骨灰葬在云峰山上。
半個月過去,云海的媽媽,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悲痛過度,神志有點不清,時好時壞,云海很懂事,學(xué)做家務(wù)事,早上6:00點鐘起床,就進廚房,生爐子煮飯給媽媽吃,爐子生不著,爐里冒出濃濃的黑煙,很嗆人,發(fā)出咳嗽聲音。
林微聽到堂屋有動靜,就起床,走出房間,走過堂屋,走進廚房,看到廚房內(nèi)冒出濃黑煙,眼睛刺激的流淚,一看是云海正在生爐子,“海哥,你這樣生爐子生不著,要架空點,煙才不會這么大,我來幫你。”說完,林微蹲下,手把手地教:“生火,先用小一點木柴點燃,然后再用大一點木柴架空,再倒上煤球,這樣就行了。”林微看到云海哥臉上有煤黑的手印,用手幫他擦干凈。
不一會兒,煙也小了,煤球燒紅了,云海真服了林微,爐子生著了,林微教云海怎么煮飯:“米淘干凈了,加水量一般在手背上部位,這樣煮的飯不硬不軟,在煮飯的過程中,煮沸后,把鍋子端下,間隔十分鐘后,再放在爐子上蒸飯,聞到米飯香味時,米飯就熟了,千萬不能蒸成焦糊味,那樣是燒焦了飯,不能吃,對身體有害,你要記住哦!” 林微手把手耐心地說教。
云海按照林微傳教的方法做,果然,煮成了香噴噴的米飯,云海正要拿飯碗添飯時,萬仁和從食堂買了6個半斤的饅頭,走進廚房見小云海學(xué)會了煮飯,夸獎他:“小云海,你真能干,好了,早上,我們吃饅頭,飯留給中午吃。”撫摸了一下小云海的頭,看看小林微,高興地笑了。
小云海傻呼呼地回答:“叔叔,是林微教我生爐子,做的飯,我學(xué)會了。”云海抬頭看到叔叔高興的笑臉,自己也憨憨地笑。
萬仁和看到年幼的侄兒承受這么大的痛苦與磨難,一種憐憫之情由然而生,他曾在去世的“萬友寬”面前承諾過,一定要呵護小云海成長,不由得用手撫摸小云海的頭,遞了一個饅頭給小云海:“吃吧,孩子。”接著又拿一個饅頭給小林微:“林微,你也吃一個,你是云海的師傅。”
“叔叔,我不要,我家有饅頭,你留給海哥吃吧,我到家去。”林微擺擺手,示意不要。
云海見林微不肯吃饅頭,硬抓緊林微的手,拿一個饅頭放在她手里:“林微妹妹,你吃吧,叔叔買了這么多饅頭。”
這時,林微的媽媽江玉玲起床走進了廚房,見兩個小孩和萬仁和在廚房,好奇地說:“你們兩個小孩這么早起床,干嗎?老萬你也這么早過來了。”
“嗯,我給云海娘倆,買了早點來,順便看云海媽媽情緒好點嗎?真過意不去,給你家也增加了麻煩。”萬仁和用謝意的口氣,回答了林微媽媽的問話。
“說那去了,難得的鄰居,又共堂屋,關(guān)起門就是一家人,這叫什么麻煩?仁和兄弟你也辛苦,天天到這來,關(guān)心她娘倆”林微的媽媽邊說邊做早餐,江玉玲深知,萬仁和與萬友寬工程師從少年時期就是非常要好的兄弟,十多年倆人從未分開過,又同在一個單位工作,萬友寬去世,萬仁和悲痛萬分,關(guān)心小云海娘倆,他義不容辭,毫無怨言。
這時,6:30分外面廣播響起了雄壯的東方紅樂曲“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
萬仁和聽到廣播響,急促地說:“時間不早了,**,你忙,我和云海進屋去看下他媽媽。”
“好,你去吧,開導(dǎo)下她。”林微媽媽應(yīng)了一聲。
萬仁和牽著小云海的手走進王雪梅房間,見云海的媽媽王雪梅兩眼通紅,昨晚獨自流淚,又未睡,關(guān)切地開導(dǎo):“嫂子,想開點,大哥已走了,要堅強,不要過度悲痛,要注意身體,你還要照顧云海,孩子還小。”萬仁和親切地開導(dǎo),細(xì)心地觀察。
王雪梅沒有回答,整個人發(fā)呆似的,兩眼無神,只看窗外,萬仁和看到這情景,深嘆了一氣:“嗨……”
轉(zhuǎn)身對小云海說:“云海,待會兒,幫你媽媽打洗臉、刷牙水,洗完后,給她吃饅頭,用奶粉沖一杯奶,給媽媽喝,我買了一包奶粉,放在桌子上,你也沖一杯喝,我7:00點鐘上班,我走了,晚上再過來,好好照顧你媽媽。”說完,萬仁和急忙地上班去了。
小云海的爸爸去世過了半年時間,王雪梅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一點,能干點家務(wù)事,這半年多,萬仁和幾乎每天早晚兩次去小云海家,看云海和他媽媽。
今天星期天,萬仁和一大早6:00點鐘趕集,買了一只雞回到小云海的家,給云海娘倆,補補身子,雞燉好了,炒了幾道菜,正好中午11:20分,午餐時間到了,萬仁和在堂屋朝房間喊:“云海,吃飯吧,叫你媽媽也過來。”萬仁和擦干凈桌面,擺放好木凳。
云海攙扶著媽媽的手臂走進了堂屋坐下,云海進到廚房里端了一碗雞湯,小心地放在媽媽面前:“媽媽,你喝雞湯吧,補補身體。”轉(zhuǎn)身又進廚房,給萬仁和叔叔端了一碗:“叔叔,你辛苦了,忙了一上午,你也喝吧。”擺在叔叔的面前。
萬仁和看到小侄兒懂事,很可愛,心里很喜歡小云海,疼愛地說:“孩子,你喝吧,叔叔特意給你和你媽媽燉的雞湯,補補身體,你正長身體,我不喝,我吃飯了。”
王雪梅從內(nèi)心感激仁和兄弟的關(guān)心和幫助,深情地說:“仁和兄弟,這半年多,你費了不少心事,給你增加了麻煩。”
“嫂子,這叫什么麻煩?應(yīng)該的,友寬大哥離我們?nèi)チ耍矣胸?zé)任,保護你娘倆,小云海年幼,你要保重身體才是。”萬仁和鐵了心,關(guān)心小云海娘倆是他義不容辭的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