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我等你回來娶我
可那模糊的視線裡,她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
渠鳳池只覺得心口倏然劇慟,他扎掙著想要起身,可卻只是徒勞。
掌珠眼淚奪眶,她幾步奔過去,不管不顧的撲跪在他身邊,哭著將他緊緊抱住:“渠鳳池,渠鳳池!”
她喊他名字,抓緊了他後背衣衫,漸漸哭的哽咽。
“你怎麼會來這裡……他們有沒有對你動手……”
他雙眼紅的厲害,卻著急的盯著她看,努力想要看清楚,她是不是完好無缺,身上有沒有傷。
掌珠用力搖頭:“我沒事兒,鳳池我沒事兒,你呢,他們打你了嗎?你有沒有受傷?”
渠鳳池驟然鬆了一口氣,卻搖搖頭,柔聲道:“我沒事兒,也沒有捱打,沒有受傷,你別擔心我,趕緊離開這兒……”
掌珠卻低頭看著他左臂空蕩蕩的袖管,淚水漣漣:“鳳池……你爲什麼連我都瞞著。”
他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似乎想要將左臂藏在身後,可掌珠卻忽然撲過去抱住了他,“鳳池……”
她下定了決心,她想,她再也不會動搖了。
前塵往事,都忘了吧,不要再徒勞的記在心中。
“等你回來,你娶我好不好?”她覆在他耳畔,輕輕說了一句。
渠鳳池只覺得心臟劇烈震盪,整個人呆呆怔在那裡,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涌入了心臟,那顆心,在他的身體裡劇烈的跳動,無法平息。
他不知這樣失態了多久,直到她含著淚有些委屈的看著他,他方纔醒過神來。
他低頭,吻她的脣。
掌珠輕輕顫了一下,卻緩緩閉上了眼。
他吻的越來越深,有些粗魯,急迫,卻又深情滿溢。
掌珠擡起手臂,輕輕環住他的脖子,“鳳池……”
他眷戀不捨的放開她的脣,低頭與她的額頭抵在一起。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好似,已經與對方說了千言萬語。
外面有不耐催促的聲音響起,掌珠的眼淚倏然滾了下來,她強撐出一抹笑,緩緩起身:“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我還要做你的新娘呢,你一定要好好兒的,一定。”
他握住她的手,捨不得放開,她卻被人粗魯的向後拽了一步,糾纏在一起的手指徒勞的想要抓住彼此,卻到底還是生生分開。
其實這一生,他有很多次機會能得到她,但最終,他們都陰差陽錯的錯過了。
他從前不信命的,但很久以後的後來,他信了。
*
“怎麼樣,渠鳳池活的好好的,印章可以交出來了聶小姐。”
那男人看她出來,隨手摘了煙,陰惻惻的沉沉開口。
正文 311 他要奪了渠鳳池的家業,還要把他的女人,也弄到手!
311 他要奪了渠鳳池的家業,還要把他的女人,也弄到手!
掌珠顯然哭過,眼圈透著嫣然的粉紅,那男人看著她這張臉,心中卻想,等他奪了渠鳳池的一切,這女人他也要弄到手。
憑什麼,身上都流著那個人的血,憑什麼他生來就擁有一切,可他卻只能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裡?
渠家就他和渠鳳池兩個兒子,老頭子那麼稀罕兒子,爲什麼就不肯分他一份家業,逼的他不得不走到今日這一步,人不人鬼不鬼……
等他奪了渠鳳池的家業,他還要睡他的女人,要他親眼看著……
他方纔能出了這些年的這一口惡氣!
“我說過了,印章我妥善收著,我得確定他安然無恙纔會交出來。”
掌珠鎮靜開口,望著那個男人,不緊不慢說道:“不如這樣,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施老爺子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就讓他做箇中間人,你意下如何?”
“呸!”
那男人忽然重重啐了一口:“你以爲我相信你的鬼話?施家那老頭子和你們是一夥兒的,到時候我帶了人去,被你們直接一網打盡對不對?你以爲我這麼傻?”
掌珠臉色微微變了變:“那你來安排。”
“別他嗎的廢話,下午三點鐘,我會讓人通知你地點,你把印章放在我說的地方,我立刻就放了渠鳳池,你若耍花樣,我他嗎什麼都不要,一刀宰了他!”
“我又憑什麼信你?你若是拿了印章又動手怎麼辦?”
“人如今在我手裡,是我和你們講條件!聶小姐,你搞搞清楚,到底是命重要,還是錢重要!請吧!”
“對了,不妨提醒你一句,聶小姐,別打報警的注意,只要我聽到風吹草動,不管是真還是假,我都會直接崩了渠鳳池。”
男人陰惻惻的一笑,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掌珠:“到那時,沒人護著聶小姐,聶小姐可要小心了……”
掌珠氣的臉色漲紅,她這樣性子的人,都恨不得親手活撕了這狗東西,可偏生,鳳池在他手中,她什麼都不敢做,也不能做。
男人盯著她轉身離去的窈窕背影,眸光中玩味的神色,卻是越來越深了幾分。
他本來沒這個念頭的,可誰讓她自己個兒送上門來了。
再說了,誰讓她是渠鳳池的女人呢,還有什麼事,能比睡自己仇人的女人還要爽?
掌珠回去的路上,一直鬱色沉沉,如果那男人非要印章,她倒不擔心鳳池安危,她怕的只是,那男人對鳳池恨意太深,會連渠家家業都不要,也要殺了他。
她不敢再激怒他,報警的念頭,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想過。
走投無路的兇徒會怎樣的殘暴,現實中血淋淋的例子還少嗎?
可是,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把印章交出去?
正文 312 嘉樹握住傅竟行的手,笑的歡快:“我們做好朋友吧!”
312 嘉樹握住傅竟行的手,笑的歡快:“我們做好朋友吧!”
可是,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把印章交出去?
若當真交了印章,鳳池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沒有了羽翼的飛鳥,什麼阿貓阿狗,大約都能來欺負他了,更何況那奪了他家業的仇人呢?
清晨八點鐘的香港,渠家。
嘉樹背了小書包,揚著一張小包子臉,依依不饒的問管家:“爲什麼不讓我去幼兒園?我爲什麼不能去幼兒園?我沒有生病,沒有不舒服,怎麼就不能去幼兒園?”
“小少爺,是聶小姐吩咐的,讓您在家裡待幾日……”
管家擦了擦一頭一臉的汗,這小祖宗任性起來,還真是和聶小姐有一拼啊。
“是我媽媽吩咐的?不可能,我媽媽怎麼會不讓我上學呢?管家爺爺別騙人了……”
“真的是聶小姐交代的……”
“那我去問媽媽。”
小嘉樹蹬蹬蹬就要往外跑,管家趕緊攔住他:“我的小少爺,聶小姐有事出去了……”
嘉樹瞪著一雙黑亮大眼:“我知道啊,我這不是去找我媽的嗎?”
“小少爺不能出去,聶小姐交代了要您留在家裡……”
“管家爺爺騙人,我媽媽纔不會不讓我出門,不讓我去幼兒園。”
“這真的是聶小姐吩咐的……”
“那我去問我媽媽去。”小孩子揚起一張胖嘟嘟的小臉,不肯罷休。
得,這又繞回去了。
管家恨不得跪在地上給這祖宗磕頭,可這時渠家宅子外忽然響起車響。
嘉樹雙眼一亮,輕巧從管家身側閃過,小身子就向外衝去:“我媽回來了!”
“哎呀我的小少爺,您慢點……”
管家急忙追過去,幸而渠家的大門還鎖著,嘉樹跑到門口卻出不去,小小的人兒抓著那鐵欄桿,胖嘟嘟的臉就擠在兩根鐵條之間,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胖身子也擠出去,眼巴巴的向外看著。
傅竟行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趴在鐵門上的小孩兒。
他不確定那是不是他們的孩子,莫名的,好似心底生出了近鄉情怯的情緒來,他站在那兒,連一步都邁不開,不敢上前。
嘉樹沒看到媽媽,大眼裡立刻寫滿了失望,但很快,他又睜大了眼望著傅竟行,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歪著小腦袋,別提有多可愛。
傅竟行看到那個小孩子,戴了一頂黃色的帽子,穿的T恤胸前印著小黃鴨,揹帶的天藍色牛仔短褲,藍色條紋襪子箍住肥嘟嘟的小胖腿,腳上蹬著一雙小球鞋。
他生的白嫩嫩的,玉雪可愛,還有一個肉肉的雙下巴,他的眼睛,和珠兒的很像,又大又黑亮。
傅竟行莫名的鼻子一酸,他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又加快了步子走了幾步,直到,他站在嘉樹的面前,與他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一米。
他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聶掌珠,像極了他殘留在記憶中,那個已經快要遺忘模樣的,那個小小的胖胖的愛哭的小丫頭,傅竟行驟然間心底痠軟一片。
“你是誰呀?”
嘉樹奶聲奶氣的指著他詢問,管家有些警惕的望著傅竟行,卻認出了他,遲疑了一下,客氣詢問:“傅先生,今日我們先生和聶小姐都不在家,您……”
“我來找他。”
傅竟行忽然打斷了管家的話,他的目光膠著在嘉樹的身上,挪不開一分一毫。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嘉樹挺了挺小胸脯,轉過身背了小手,一本正經對管家說:“管家爺爺,這是我的客人,就讓我來招待吧。”
“小少爺……”
管家一臉無奈,嘉樹卻轉過身來,繼續盯著傅竟行看,看了幾秒鐘,他忽然問了一句:“你會踢球嗎?”
傅竟行一怔,旋即卻點頭:“我會。”
嘉樹滿意的點點頭,又很認真的問了一句:“那你會舉高高嗎?”
額?
傅竟行有些不明白這孩子話,嘉樹就揮舞著兩條胖胳膊比劃起來:“這樣……把我放在你的脖子上,然後你站起來……”
“我會!”傅竟行立刻點頭,嘉樹眼睛更亮了,鳳池叔叔也很高大,可他卻很少抱他,他也沒有騎過他的脖子……
“那……我們就做好朋友吧。”
嘉樹把手從欄桿的縫隙裡伸出去,傅竟行望著那一隻小手,白白嫩嫩的,手背上還帶著小肉坑,珠兒她,定是很疼他吧,纔會把他養的這樣好……
傅竟行伸出手,卻怎樣都控制不住那顫抖,嘉樹笑的咯咯的,小手向前,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指頭:“這麼大的人還不好意思呢!”
他這話定然是跟大人學的吧,這口氣也像極了珠兒。
傅竟行忍不住笑了,他反握住嘉樹小小的手,他的手很暖,軟軟的,這是他的孩子,他和珠兒的孩子,他的身上,有他和珠兒的血脈,他串聯著他和珠兒,要他們這輩子,都無法再分開。
“你媽媽給你取了什麼名字?”
他一手握著嘉樹的手,一手伸出去,輕輕碰了碰他柔嫩的小臉,用最柔和的聲音,輕輕的詢問。
“我叫嘉樹啊,嘉是嘉獎的嘉,樹是小樹的樹,我媽媽說,我出生在加州,而且她懷著我時,曾親手種下過一棵小樹,所以我的名字就叫嘉樹嘍。”
傅竟行喉嚨一陣發緊,鼻子酸的厲害,他低了低頭,強忍住快要奪眶的淚意,等平息下來,他方纔擡起頭,對嘉樹讚道:“你的名字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