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儼這次確實是無心干壞事了。
還好是無心的,否則,就是尋死了。
樓月卿輕撫著靈兒的眼角,替她擦去淚痕,有些無奈。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竟把這孩子看得如此之重……一開始只是出于對她母親的承諾和一些同病相憐的憐惜將她留在身邊,如今,竟如此在意。
也許這孩子與她當真是有緣。
莫言忽然問道,“主子可是打算讓天機門去處理郭家……”
她還沒說完,樓月卿就微微頷首,“嗯!”
既然天機門自己撞上來,自然是不能放過,既然是殺手組織,那就做殺人的事情吧。
郭家……
呵!
莫言想了想,道,“可是朝廷已經下令郭家全部入獄,主子其實沒有必要多此一舉,郭家也一樣逃不過!”
做出了那種事情,郭家滿門抄斬是一定的,至于是否誅連,那就得看后續如何了。
誅九族,得死多少人啊,郭家是楚國的名門望族,生意遍布整個楚國,族人數不清,九族之內,怕是好幾千人。
聞言,樓月卿不以為然,“郭家之罪,朝廷怎么定,我管不著,但是,我想做什么,也與朝廷無關!”
既然郭家自己尋死,那就成全他們。
即便是殃及無辜,那也總比最后株連九族來的好。
莫言聞言,沒再說什么。
這半年來,主子看似淡雅,也平靜了許多,可是她怎么忘了,曾經的樓月卿,本身就是個不愿吃虧的性子,也永遠不愿服輸,若是在當年,她早就只身奔向晉州把郭家一族全部血洗了,她就是這樣,誰招惹了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就算僅僅是一件小事,也一樣。
何況這次寧國夫人和莫離都受了傷,郭家又是效忠于元家,元家和羌族關系匪淺,和當年她被追殺一事有牽扯,如今元家主子是不打算放過的,只是還不是時候,可是,郭家就難說了。
想要除掉元家,辦法不少,大不了派人去直接血洗了,可是,慢慢折磨才有趣。
何況,羌族不簡單。
在卉嬈還沒有查清楚當年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元家自然不會有事,不過,等卉嬈回來,帶回樓月卿想要的消息,估計就不一定了。
如果湯家和元家有關系,那么,就得好好琢磨了。
馬車很快就進了城門口。
寧煊和仇儼騎在馬上護在馬車左右,剛到城門口,差點就被門口的守將給攔下來了,因為兩人看著不像一般人,而楚京乃天子腳下,若是進了什么危險人物可就不好了,可是,看到兩人護送著的馬車乃寧國公府的馬車,頓時就不敢攔著了。
一進城門口,樓月卿讓寧煊跟著拂云先去華云坊,就和他們分開走,回了寧國公府。
樓月卿帶著兩個不明人士進了京城,還是兩個男人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正在和容闌商討此次案件的容郅耳邊。
聽著冥夙的話,攝政王殿下正在抿茶的動作一頓,抬眸看著眼前的冥夙,擰緊眉頭,“兩個男人?”
冥夙回話,“回王爺,正是!”
坐在一邊的容闌也是十分詫異,這個小郡主倒是有意思,竟然公然帶著兩個男子進城,不過,竟然讓容郅如此關心,倒也是更加驚人了。
看來,他這個不為任何人和事動心的皇弟,這次是逃不過了。
容郅臉色微沉,那女人在做什么?
還有,竟然能讓她親自帶進來,那兩個男子究竟是何人?
放下茶杯,淡淡的看著冥夙,問道,“那兩個人如今在何處?”
“華云坊!”
容郅眉頭一蹙,不語。
看來那兩個人,與她關系匪淺,會不會就是她在江湖上的朋友?
她不簡單,容郅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未曾去查過,然而,若是他想要知道她的事情,必須要搞清楚才行,而且江湖兇險,她所結交的人究竟如何她可知道,畢竟是個姑娘,和江湖上的那些人結交太深也不妥。
還有,和兩個男人關系好……
攝政王殿下心里有些煩躁。
容闌看著容郅臉色陰沉,不由開口問道,“七弟可是對那女子上了心?”
雖然看出來了,不過也得問清楚,好放下心來。
容郅沒吭聲。
確實是,上了心。
昨夜的事情,他不曾后悔,她是他的,所以,這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她好像真的很生氣,不知道現在去找她,她會如何。
玄影一早就被她趕了回來,知道樓月卿如今很生氣,容郅倒是沒讓玄影再去,不過,以后還是要去的。
見他雖未承認卻不否認,容闌溫和一笑,道,“朕一直希望你能夠娶個王妃,也不至于孤身一人,若你當真對她上了心,朕立刻下旨為你們指婚,擇日完婚便可!”
如此,也可心安。
他一直對不起容郅,如今只希望容郅可以盡早娶個王妃,有個人知冷暖陪在他身邊,也不至于讓容郅孤孤單單。
何況,也只有容郅成了婚,有些事情,才算了結。
聞言,容郅擰緊眉頭,緩緩道,“不用,皇兄不必管這些事情,臣弟自己處理便可!”
他和樓月卿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撮合成全,所以,容闌的圣旨并無任何用處,何況,如今還不是時候。
他想要的,是一個妻子,而并非一個王妃。
這兩者好似無區別,可是,卻區別很大。
“七弟……”
容闌欲言又止。
容郅站起來,對著容闌微微頷首,淡聲道,“既然皇兄無異議,郭家之事臣弟便就此處置了,臣弟先行告退!”
容闌知道容郅如此,便是不想與自己說樓月卿的事情,便也無奈的準他退下了。
容郅一離開,容闌便獨自一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漸漸暗了下來,并非天色漸晚,而是下起了淅瀝小雨,樓月卿回來有不少日子里,可是這段時間倒是很少下雨,樓月卿也不喜歡下雨天,一直坐在二樓陪著孩子。
知道夜色降臨,外面下了一個多時辰的雨才停了下來,樓月卿吃了晚膳,才把靈兒交給丫頭,讓樓識將馬車準備好在后門,便和莫言出了府。
從后門離開的,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
外面的街道充斥著雨后的濕氣,因為樓月卿走的是偏僻的小道,所以這個時候也沒什么人。
馬車在僻靜的街道上緩緩前行,走了一會兒,才到了華云坊后門。
莫言親自駕車,馬車一停,連忙掀開簾子讓樓月卿下來,樓月卿緩緩下車,沒想到一下車就看到華云坊后門,寧煊正站在那里等著她。
樓月卿穿著一席白色衣裙,因為剛下了雨,有些陰涼,所以外面披著一件狐皮大氅,整個人看起來端莊優雅了不少,且不再是幾個月前弱不經風的模樣,倒也讓他放心了不少。
樓月卿有些訝異,不過也只是一剎那,隨即便恢復平靜。
放開莫言的手,緩緩上前,看著寧煊淡淡一笑,“你怎么在這里等著?”
寧煊握著手里的扇子微微一笑,“想來你應該來了,便出來看看,想不到還真來了!”
聞言,樓月卿頓了頓,隨即莞爾,“進去吧!”
寧煊點頭,眼神微動,“好!”
拂云所居住的院子布置得極其雅致,說到底,拂云也是個對事物要求及其高的人,就像她做出的首飾和衣服一樣,極盡完美。
院子看著普普通通,可是一花一木,全都是極品,院子里有個花園,據說里面的一花一木皆是卉嬈從各地尋來的珍貴花種,即便是宮里的御花園,怕也是難尋到的珍品。
因為剛剛下雨,把花給淋了,所以拂云忙活著拯救,連樓月卿進來都沒注意。
苦哈哈的一張臉看著自己栽種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寶貝東倒西歪,心里苦。
而仇儼心里更苦,他今日下午一到,便去查了天機門在楚京的分堂,確實查到了有人買兇殺樓月卿的卷宗,并且還是英王府的人,而買兇之人已經死了,可是,事情卻還未完,他在想如何讓樓月卿不要追究呢。
出于對天機門的責任,仇儼有些擔憂,他知道樓月卿是一個有仇必報,沒半點虧都不愿吃的人,這次天機門雖然也是拿錢辦事,可是她可不會管這點,雖然接觸不算多,且多年未曾見面,可是仇儼敢肯定,這次估計天機門要遭殃了。
他并不知道樓月卿具體身份是什么,今日才知道她是寧國公府的女兒,可是,這絕對不是最重要的,父親曾經與他說過,絕對不可再惹這個女人,所以,他才擔心。
他招惹樓月卿,樓月卿尚且差點要了他的命,這不算什么,可是天機門敢對她下殺手,就得承受后果。
所以,仇儼一回來,就一直想著如何應付,如何讓她不要追究天機門的過錯。
坐在屋內一直沉思著門口忽然一暗,仇儼回過神來,看著門口緩緩走進來的人,仇儼露出的半邊臉露出詫異,隨即眼神微沉,緩緩站起來。
樓月卿把狐皮大氅解開,交給莫言,才緩緩走進屋內,隨之便是寧煊走了進來。
而坐在那里的仇儼,緩緩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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