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宣竟然派人追殺她,還聲稱她是皇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東陽國的皇后不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傻女嗎?而且,前些日子才被廢了的,她怎么會成了皇后?還有,南宮宣為何要追殺她?
難道說……南宮宣也知道那個盲婦和了無的話,這才決定將她帶回皇宮,打算立她為后?可是,南宮宣是何時知道的?汴京離洛陽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
就算洛陽城的官員在廟會那日聽到了盲婦和了無的話后便立馬派人送信到汴京,再加上南宮宣到洛陽的時間,還有一切相關的部署,絕不是十天的時間便夠了的。
出動那么多宮廷暗衛,只能說,南宮宣事先便已將一切安排妥帖,只是選擇了在那天晚上行動而已。而她能躲過南宮宣的正面追捕,最終被逼到瀨溪山,這也說明,她之前也已做好了準備。
她,還有那個夜無殤,他們到底是什么來歷?夜無殤的身份自是不用說,絕不是普通的布莊老板。而她,她的身份更像一個謎。如果她的身份揭曉,那么,一切的一切似乎便能迎刃而解了。
思及此,司馬流云驀地頓住身形,轉身看向一旁的護衛。“立刻通知鬼煞,讓他們密切注視洛陽城官兵的動向,一旦官兵找到了紫衣,無論如何,也要從官兵手上將紫衣搶過來。
還有,你另外派人打探一下紫衣的來歷,務必越詳細越好。如果查不到,就順著之前查找夜府的那條線路往下查。等找到他們之前的棲身之所,再詢問些認識紫衣的人,興許會有所收獲。”
她與南宮宣……是否原本就認識?而她會對南宮宣毫不留情,是否表示她與南宮宣是站在對立面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一記抱拳作揖后,護衛立刻轉身離開了正廳。
待護衛走后,司馬明兮這才從李青曼墜崖的消息中回過神來。
看著一臉陰沉的司馬流云,回想著司馬流云剛才的一連串吩咐,司馬明兮的臉上快速地變換著神色,讓人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須臾,他站起身,慢步來到室外,眼底覆蓋上一層朦朧之色。紫衣,南宮宣,皇后……
若說南宮宣一收到消息便從汴京趕來,那么,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認識紫衣,還與紫衣有著一定的牽扯。而七弟,他剛才的反應好像太過激烈了……
待理清了頭緒,心底的種種情緒漸漸歸于沉靜,司馬流云舉步來到了司馬明兮的身后,平靜地問:“大哥,這件事你怎么看?”
未曾回頭,司馬明兮淡淡地說:“南宮宣這次的行動很不同尋常,最好派人打探一下他到底有什么意圖,絕不是為了追回一個皇后那么簡單。”
司馬流云點了點頭,“嗯,我會讓人留意的。”
……
“公子,截至今晨,蘇掌事已經下令通知三國內所有的船運了。至于寧海,最遲明日便能收到消息。”
說到此處,無心頓了頓,抬眼看了看座位上甚是悠閑的人。“公子,洛陽府尹今日曾到船行租借過船,按照公子的吩咐,蘇掌事已經回絕了。”
聞言,夜無殤把玩匕首的動作一頓,原本溫和的眸中快速閃過一絲犀利。須臾,他抬起頭,俊美的臉上滿是冷然之色。
“無影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消息?”已經過去一天半了,不知道她是否還好。
“還沒有消息,不過,應該快了,無論如何他也會搶在官府之前找到王爺和青曼姑娘的。”
說完,仔細觀察了一下夜無殤的臉色,無心提醒道:“公子,要不要讓人準備一下?萬一朝廷的暗衛再次出手,無影不一定能將王爺和青曼姑娘安全地帶回來。”
視線停落在屋外的草坪上,沉吟了片刻,夜無殤方才開口:“先查清南宮宣這次到底帶了多少人馬,再估算一下洛陽城的兵力,你讓王衛酌情安排人手,一旦事情生變,就讓他們出手。
還有,你再讓人帶個口信到樓蘭,讓我師兄趕緊來洛陽一趟,就說王爺遇險。”
“是,屬下馬上去辦,公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沒了,你先去忙吧。”
“是,屬下告退。”說完,一記抱拳,無心便快速離開了。
待無心離開,看著安靜異常的宅子,夜無殤雙眸中的神采逐漸暗淡了下來。
曾經的他,每日忙完生意上的事便喜歡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喝喝茶、吹吹風,再來,便是想想義父和師兄,想想樓蘭,那樣的日子,他從來都覺得很舒適也很充實。
可現在,同樣的院落,同樣的景色,還有管家和下人們熟悉的臉孔,他卻覺得清冷至極,覺得少了太多太多東西。
青曼在身邊的時候,他未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仿佛,他每天都在與她說笑中度過,生活是那么的愜意隨和。
現在她不在了,這種感覺便涌了出來。他知道,他心里覺得空了的那一大塊,便是青曼。
能清楚地明白她在自己心中占據的分量,這本是件好事。可真當他發現她占據的分量遠遠超過他之前的人生中重視的所有東西時,他忽然又有些害怕。
萬一,有一天她離開了他,他該怎么辦?他曾經想過,將來的某一天,如果她的心里有了其他人,他便會放手,遠遠地看著她得到幸福。
可現在想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他真的放開了她,他會不會像具行尸走肉?他不敢想象。
起身來到室外,看著戶外的朗朗晴空,夜無殤苦澀一笑。
青曼啊青曼,他這輩子算是遇上克星了。但是,他要說,他心甘情愿地栽在她手里,只愿她平安無恙地回來。
……
瀨溪河下游,某片不知名的山林附近。
河水叮咚,霞光璀璨,漫山遍野的綠色在晚霞中蒙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
坐在河岸附近的石凳旁,看著百無聊賴地拿著一根樹枝玩耍的人,南宮瑾溫和地問:“青曼,你之前弄的那些煙霧可是想告訴別人我們的方位?”想了很久,他唯一想到的便是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