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城西,魔山下。
一身白衣的慕容云,仙姿卓卓,臉色卻有些青紫,背靠著一顆櫸木樹,凝視著面前漂浮著一團黃色的霧狀,霧狀顏色時而變黑,時而轉黃,“師父,她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操控,咱們還是罷手吧。”
“哼,罷手?為師為此準備了千年,你讓為師如何罷手?”霧狀有些惱怒,幻化出了一張猙獰的面容,“還有你,慕容,盤旋神木樹,為師經營了百年,你竟然引那女人入內,盜走了木靈,你可知道,只要木靈沉睡,再如上次一半襲擊那女人的識海,就能擊毀神識,你可知道,太虛之法有煉化神識之功效,她的神識越強,即使袁士成也不一定能奪舍成功。”
“師父,就她不行嗎?為何一定要袁士成奪舍?”
“這是為師的決定。”話落后,似乎決定有些不妥,聲音變得輕緩,“慕容,為師只是順勢而為,此女純陰之體,又兼平衡五靈根,還會太虛功法,這是修仙界幾千年,甚至幾十萬年來從來未有過之人。當初在塵世,我讓一切能與之交織的交織在一起,可惜你三師弟的兒子沒有靈根,白白浪費我的一番心血為那兩仆人引見到了那女人面前。不過還好,為她斬斷了塵緣。”說著說著就有些惱怒,“不過,你卻是為師唯一的敗筆,你竟然破壞為師的計劃。”
“師父,葉冰只是普通的修煉者而已。”
“慕容,你以為為師做這一切是為了自己?”
慕容云沒有言語。
“為師是為了整個修仙界。”
“為師知曉你也許不信,可如今的修仙界,元嬰后期就算頂天了,化神修士寥寥無幾。飛身之人,幾千年來更是重來沒有。你可知道為什么?那是因為天道受阻,為師是為了重鑄天道。”
“師父,即使是為此,可也不一定要毀了葉冰神識。”
“哼,可此女神識被化神修士下了禁止,若不想被人知曉,為師只能毀了她神識。留她識海和軀體,一樣能為為師所有。”頓了頓,“慕容,當年為師從極陽道君手里得到鳳陽果和五行之珠,鳳陽果讓我結嬰,可五行之珠卻不知如何啟用,還是后來為師在上古洞府得知五行之珠是需要機緣。為師在塵世一直尋覓,果然被尋到開啟之人。只是想不到這袁士成如此無能。不過也好,帶出了真真的五行之珠的主人。哼,本來還想什么時候尋尋五行功法,可誰知道,這女人竟然會太虛功法,更是兼得了一套更加精深的五行功法,若如此也罷了,可此女被化神修士下了禁止,為師可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是為他人做嫁衣。”
慕容云嘴角微動,卻不知如何開啟。
“好了,袁士成的神識放入那入魔小子的身體內,隨即而動。那雪靈派的小子,你趕緊放出去。”話落后,煙霧也隨之消失。
慕容云盯著那煙霧消失的地方,久久無語。
……
葉冰盤膝而坐,閉著雙眼,神識卻一刻也不放松地關注著里面的變化,丹爐內,數種藥液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此時,亦水長老在門外護法,雜役弟子已被趕得干干凈凈,煉丹室內只剩下五個人。葉冰在關注丹爐內部,清水長老在專心地使用丹田真火,妙水長老、韋水瀾、席水清三人則一眨不眨地盯著煉丹情況。
時間慢慢過去,清水長老臉色漸白,她使用丹田真火已達到三個時辰,靈氣消耗已經很大了。
葉冰睜眼,看到這情況,便道:“妙水前輩請來換下清水前輩。”
妙水長老聽到聲音,起身走過來,坐到清水長老身邊,運起靈氣,逼出丹田真火。
在這一瞬間,清水長老將自己的丹田真火收回,在韋水瀾的扶持下,坐到旁邊打坐回復靈氣。
葉冰看了一下,妙水長老與清水長老的丹田真火相差無幾。這倒是比預想的好,雖然相差關系不大,可丹火是越穩定越好,如此就不會出現靈藥變化有異而無法掌控的情況。
“兩位前輩,下面何時交換你們自己調節,最好不要把靈氣用盡再交換,你們也容易恢復些。”
妙水應了聲,便專心地輸出丹田真火。
感覺到爐內材料差不多了,葉冰掀開丹爐,放入了大部分材料。然后迅速地蓋上丹爐,坐到一旁,開始結手印。
金元丹煉制比較簡單,但心塵丹絕對算得上高階丹藥了,需要許多手印配合。繁復無比的手印一個連一個,幾乎沒有停頓,行云流水一般,看得一旁的席水清眼睛都瞪圓了。
這樣繁復的手印,需要很長時間的煉習才可以達到,席水清自認自己還差那么點火候,真不知這位葉道友的煉丹天資高到什么地步,并不是專門煉丹的煉丹師,卻比自己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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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葉冰亦是練出來的,她的煉丹天分,普通得很,但是所煉的丹藥卻非常多,而且全是高級丹藥,這才練出了這結印的本事。
回想當年,她曾見過鳳辰的結印手法,當時已是嘆為觀止,自己開始煉丹之后,才發現那時還是小看了他。擁有那樣精湛的結印手法,還是看了一遍就記住了,他的煉丹術可比她如今高多了,怎么可能是個煉氣剛筑基的普通修士所能達到的?
在心中暗暗嘆氣,她閉上眼,專心感受煉丹爐的情況。
數個手印連番結出。幾乎化為實質的靈氣打到丹爐上,爐內靈藥開始劇烈變化。
葉冰閉眼用神識關注爐內的丹液。
數十種材料化解、融合……因為手印的緣故,這種變化越來越劇烈。
這就是溶丹,過程會持續很久,等到變化停止,也就是成丹的時刻。所以接下來幾日,就是要這樣等待著,不時地結手印,催動材料融合,將雜質瀝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妙水和清水兩位長老每三個時辰交換一次,亦水長老一直守在門口護法,席水清在記錄她的煉丹步驟,學習她的結印手法,韋水瀾則給她打下手。
一天、兩天、三天……爐內的材料終于順利地整合在一起。
葉冰抹了抹額上的汗水,舒了一口氣,但很快重新進入全神貫注的狀態,再度打出數道手印,使之成丹。
這已經是最后一天了,成功還是失敗,就看接下來的這一刻。
丹爐內的丹液開始慢慢地聚集、凝固……
“你是誰!”亦水長老的喝問聲。伴隨著一股詭異的波動傳來。
煉丹室內的五人都是神色一變。現在正是成丹的關鍵時期,出了什么狀況?
當那股詭異的波動越來越清晰的時候,葉冰神色大震。神識散開后,她已經感覺出來了,是贏御風!
從盤旋神木出來后,到達云水城,葉冰發現云水城是在南海一帶時就有些擔心會遇到贏御風,可三個月來平安無事,沒有發覺贏御風的行蹤,葉冰幾乎以為他被海浪沖到別的地方去了,可現在,贏御風卻在關鍵時刻出現了!
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有三位結丹修士在,贏御風也討不了什么好處。雖然清水長老因為輸出丹田真火的緣故,靈氣快要用盡了,可亦水長老和妙水長老此時還完好。有兩位結丹長老在,贏御風到底修為得來不正,一定勝不了。
正在打坐調息的妙水長老眉頭皺了皺,沉聲道:“我去看看,你們穩住。”
“是。”韋水瀾和席水清應了一聲,兩人自覺地跑到門口的位置,以防萬一。
葉冰也鎮定下來,繼續煉丹。
外面響起慘叫聲,而后是斗法的聲音。
“你是魔道修士?”亦水長老喝問。
“哼!”如果說原來是猜測,聽到這聲音,葉冰已肯定,沒錯,就是贏御風。
“什么魔道修士?我乃神龍之子!”贏御風的口氣傲慢自大。
“神龍之子?”亦水長老的聲音充滿疑惑。
“師姐!”妙水長老走出煉丹室,說道。“什么神龍之子,我看就是魔道修士,還傷了我們的弟子,不必多說,滅了就是!”
“不錯。”亦水長老應聲,“全身魔氣,還不是魔道修士,竟還打傷我派弟子,不必與他客氣!”
“你們——”贏御風勃然大怒,“膽敢污蔑我!我是神龍之子,我就是神龍之子!”
靈氣波動更強烈了。
葉冰知道他們必然在動手,對清水長老道:“前輩,我們加快速度,快些煉好,請您加強真火。”
清水長老也感覺到了外面的危險,點頭:“好,麻煩葉小友了。”
說著,一催靈氣,丹田真火立時粗大了幾分。
葉冰亦在快速結印,雖然她覺得,兩個結丹修士必定能攔下贏御風。可總要兩手準備,以防萬一。
突然加強丹火,對丹爐內的丹液是個沖擊,葉冰一邊用手印減弱沖擊,一邊加快丹藥的凝結。
“韋掌門,外面什么情況?”關注著丹爐凝結狀況,葉冰沒空鋪開神識,只好問韋水瀾。
韋水瀾此時站在門口,探頭出去看了看:“這個人……這個魔修斗法很強,不過,葉道友放心,兩位長老應付得來。”
“那就好……”葉冰稍稍放心了些。她也覺得贏御風打不過兩位長老,只總覺得眉心突突地跳,不是什么好預兆。
“咦?”葉水瀾出聲。
葉冰偏過頭:“怎么?”
“是馮師兄來了。”葉水瀾道,“馮師兄已經筑基圓滿,希望能助兩位長老一臂之力。”
聽了此話,葉冰卻皺起眉頭。她直覺地覺得不對……
“師父、妙水師叔,我來助你們!”這是那位鳳道友的聲音。
“水皓,你不在玲瓏塔,來此作甚?”亦水長老的聲音有些嚴厲。
不錯,他怎么會正好來到這里?
馮水皓答道:“我剛才在玲瓏塔發現了一股詭異的氣息,所以追蹤過來。”
大敵當前,亦水長老也怪不了他什么,只道:“那你快過來,這魔修神通非凡,小心了!”
筑基圓滿雖然離結丹只差一線,實際上卻弱了很多,這亦水長老對這位弟子還真是疼愛,一來就掛念他。怕他受傷。
“掌門師姐,”席水清小聲問道,“這魔修從哪里來的?我們海云閣的護派大陣難道哪里有破綻嗎?”
聽得此話,韋水瀾皺起眉頭:“沒錯,照理說,這魔修一進入我們的護派大陣,我們就該知道才是,怎么會突然出現在煉丹室?”
葉冰曾聽柳水衣柳水裳二人介紹,云水城的西邊,就是天嵴山的分支云魔山,這云魔山不但主峰高聳,而且分脈甚多,錯綜復雜,魔道的那些魔修就生活在這些山脈之中。
他們這些云水城的修士,之所以不敢通過天嵴山到天嵴,除了怕遇到高階魔修之外,還因為這些山脈地形奇特,根本無法翻躍。這么多年來,同樣沒有魔修到達云水城,也是一樣的原因。
“韋掌門,”葉冰出聲,“此人便是我說過的那個仇人,此人性格怪異。濫殺無辜,你們小心。”
贏御風既然已經*為魔修,心性必然也改變了,那一年時間里,葉冰眼見他性格乖戾無常,就知道他已成了名符其實的魔修。
韋水瀾和席水清同時色變。此事她們雖知道,可這幾個月,根本沒有出現任何魔修的蹤跡,她們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居然真的找上門來了。
“啊!”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卻是亦水長老。
韋水瀾大驚。朝外面一看,頓時色變:“馮師兄……”
不需要多說什么,外面已傳來妙水長老憤怒的聲音:“馮水皓,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馮水皓的聲音也陰沉了,“當然是殺你們!”
煉丹室內,眾人都是一怔,清水長老更是心神劇震,手一抖,一口血噴了出來。
“清水長老!”韋水瀾和席水清面色一變,沖過來。
葉冰聽到爐內一聲悶響,不禁嘆了口氣。最后關頭,心塵丹煉制失敗了。
不過眼下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她取出懷中的療傷丹藥,遞給韋水瀾:“快給清水前輩服下,還有,吃補氣丹!”
亦水長老既然中了暗算,現在只能盡量保存清水長老的實力。
“馮水皓!”亦水長老的聲音雖然有些虛弱,卻很凌厲,“我們三人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恩將仇報?!”
“待我不薄?”葉冰聽過的馮水皓的聲音是客氣而收斂的,但此時卻充滿譏諷,“你們真的待我不薄,為何我一百七十歲了還沒有結丹?!”
“我們云水城物資缺乏你不是不知道!”妙水長老冷聲道,“可自從收你入門,但凡有丹藥,從來都是你拿第一份,你剛剛筑基,就讓你進玲瓏塔!你筑基圓滿,我們一直派出弟子到天嵴尋找玄元丹。海云閣不過是個小門派,可待你從來比其他弟子好上十倍!你還有什么不滿的?”
“不滿,我當然不滿!”馮水皓哼了一聲,顯然并不同意妙水長老的說法,“沒錯,我一入門,就有你們的指點,我一到煉氣十層,就給了我筑基丹。可是。你們對我這么好,只是因為我是海云閣幾百年收到的弟子中資質最好的一個!后來呢?我筑基圓滿以后,你們遲遲不給我玄元丹,不讓我結丹,就這樣讓我困在筑基圓滿的境界五十年,五十年!”
“我五十年前就向你們請求,讓我去天嵴,我自己去找玄元丹,或者尋些機緣,可是你們怎樣?你們情愿派出毫無前途的弟子去天嵴,也不愿意讓我出去!你們不就是怕我到了天嵴就不回來了嗎?就因為你們害怕無法掌控我,所以你們就讓我五十年不得結丹!”
韋水瀾聽到這句話,臉色變了變,起身走出煉丹室:“馮水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幾位長老不讓你出門,是擔心你的安危,我們這么多師姐妹,就是為了你的玄元丹時時奔波!你從進門開始,我們可曾讓你做過一點事?沒有,不但沒有,還提供你所有的修為所需,你不感激倒也罷了,居然還倒打一耙!”
“為了我?”馮水皓冷笑,“韋水瀾,說這話你也不虧心?四十年前,前掌門退位,我想做掌門,以我的資歷和修為,為何最后掌門卻到了你的手里?而且,你們還不許我踏出門派一步,變相地囚禁我!”
“馮水皓!”韋水瀾怒氣沖沖,“我們海云閣是個女修門派,歷代掌門都是女修,讓你做掌門,惹人說道嗎?”
“對,就是這句!”馮水皓語帶譏諷,“就因為我是男修,你們處處提防我!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早些年你們就弄到了玄元丹,只不過不讓我順利晉階而已!”
“提防你?”亦水長老終于出聲,說了這一句,她咳了咳,才繼續說道,“不錯,我是在提防你!”
“亦水長老?”韋水瀾驚疑。
“你與水瀾爭掌門之位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心術不正!所以那個時候,我就不讓你出門,也不立刻給你玄元丹,可是你以為我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如果你不磨去貪念,不修心境,想要結丹,你就會倒在心魔這一關!”
葉冰輕輕走過去。透過門縫看著外面。
亦水長老胸前有血,但仍然站著,妙水長老就在她身邊戒備。馮水皓站在不遠處,滿臉憤懣,贏御風此時卻事不關己般地看著他們吵架,一臉興味的樣子。
“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馮水皓臉上扭曲,“我心術不正?分明是你們偏心!”
“對,我們偏心!”妙水長老盯著他,目光如刃,“我們真是瞎了眼,處處偏著你這蛇心狗肺的東西!我們云水城,物資如此缺乏,卻事事先著你那份,不叫你做任何事務,只讓你專心修煉。結果卻養出了一只白眼蛇!”
馮水皓到底是被三位長老看著長大的,此時妙水長老目光凌厲,他的氣勢就弱了下來,目光也開始瑟縮。
贏御風見狀,輕輕一笑,充滿魔氣的雙眼掃過眼前幾位女修:“若真是如此,她們為何不讓你去天嵴?”
聽得此話。馮水皓又挺起了胸膛:“不錯!你們分明就為了門派前途,不得已栽培我!又怕我去了天嵴不肯回云水城,就讓我一輩子都困在云水城!”
這個原因,葉冰卻是知道的。
前幾天去玲瓏塔見三位長老的時候,已從這三位長老的口風中聽出來,海云閣人才缺乏,所以她們一直不敢讓高資質弟子出去歷練,根本不是馮水皓所說的原因。
這馮水皓,當真是心術不正,以為自己是異靈根資質,就該處處被人捧著么?在天嵴,異靈根確實每個門派都想收,但是,若以為自己有了異靈根,就處處依賴門派給予,只會讓人瞧不起!
即使海云閣物資缺乏,但以一派之力,全力供養他修煉,又能差到哪去?天嵴的中小門派,所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這些了。可如果是大門派,即使收了異靈根弟子,也絕對不會像海云閣待他這般寬容,如果修為達不到門派的要求,靈石丹藥就會減少,自己不爭氣,誰也救不了。
所以說,上好的資質。是上天的恩賜,可是,最終還要靠自己努力,仗著天資出眾,便覺得一切都要別人給予,這種人是根本成不了仙道的。
“妙水,別與他說了!”亦水長老低喝了一聲,“這種蛇心狗肺的東西,得不到什么就都說是別人的錯,他根本不曾想過,自他入門開始,今日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給予的!”
“不錯。”妙水長老臉色也淡了,看著馮水皓,目光冷漠,顯然已經不抱一點期望,“我們師姐妹三人真是失敗,一百多年,就教出了這么個東西。”
兩位長老的對話,讓馮水皓七竅生煙:“你們不但不懺悔,還說我——”
葉冰嘆了口氣,這世上有些人。就是記仇不記恩。他們從來不會想著,別人給了他們多少,而總想著,別人還可以給他們多少,若是不把所有能給的東西都給他們,他們就覺得是別人對不起他們。
所以即使施恩,也要看清楚是什么人。有些人待他們好,他們不但不會感恩,還會覺得你傻,妄想從你這里得到更多的東西,否則就是對不起他們。升米恩,斗米仇,這句話并非沒有道理。
“馮水皓!”韋水瀾冷冷開口,“這個魔修,是你勾結的?”
馮水皓目光陰冷,他沒得到掌門之位,對韋水瀾懷有強烈的恨意:“不錯,他承諾帶我離開云水城,我早就受夠了!”
“這些日子,我派弟子時有失蹤,是他干的,還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又如何?”馮水皓一點也不心虛,“那些傻蛋,死了也不可惜!不如送給任前輩修煉,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那沒什么可說的了。”韋水瀾一揮手,祭出一面銅鏡,“亦水長老對你沒防備才被你暗算,現在我來對付你吧,看看你這海云閣第一筑基弟子究竟有多強!”
馮水皓臉色頓變:“不自量力!韋水瀾。你奪我掌門之位,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實力!”說著,亦祭出法器。
葉冰沒見過韋水瀾出手,如今一見,竟是絲毫不弱。
亦水長老望著二人交手,目光冷酷:“這個叛徒自以為了不起,就讓水瀾教訓教訓他也好,以往護著他,不希望他受打擊,如今看來竟是我們太寬容!”
妙水長老垂下視線,嘆了口氣,隨后又擔心問道:“師姐,你的傷還好吧?”
“還好,死不了。”亦水長老放下捂著胸口的手,“我們先把敵人解決再說。”
“好!”
師姐妹二人目光轉移到贏御風身上,各自祭出法寶。
葉冰看得出來,韋水瀾雖修為不及馮水皓,斗法能力卻強,恐怕不會輸他。至于亦水長老,到底是結丹中期修士,即使被偷襲,又哪里是一個筑基后期修士所能重創的?所以她的傷并不重。此時兩位長老聯手,葉冰估計還是會比贏御風強上一些。
但是。她仔細打量了贏御風一番,發現他身上的黑氣更濃了,再聯想到馮水皓說的,海云閣失蹤的弟子……這贏御風果然走上了魔修之路,居然利用人尸修煉。
贏御風此時正與亦水妙水兩位長老對峙,忽然瞥過煉丹室一眼,陰沉沉地道:“葉冰,葉師妹,幾個月不見,怎么躲起來了?”
既然贏御風和馮水皓勾結在一起,葉冰也沒想著自己的下落能瞞過他。她雖然是明哲保身的性子。卻也學不來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凈,不顧別人死活。
所以,她大大方方在推開煉丹室的門,走了出去。
“贏御風,我就在這,有何指教?”
在贏御風喚她師妹之時,亦水妙水兩位長老臉上掠過驚疑,但卻見葉冰對贏御風充滿戒備,神色才緩了下來。
“指教不敢。”贏御風望著她,臉上帶笑,可他如今全身魔氣,一笑起來,越發可怖,“我可真沒想到,當時沒找到你,還以為你跟楊寒夕他們一起逃出去的,原來你竟與我一起到了南海!難道那一年時間,你都隱身在地宮之中?”
“不錯。”這事說出來也沒什么,“贏御風,我在地宮中藏了一年,可你卻一點也沒發覺。”
“葉師妹不愧是天陽派元嬰道君的高徒!”贏御風扭曲了一下臉色,他以為自己得到力量了,結果卻被一個筑基修士糊弄,心中憤怒可想而知,“不過今天,你休想逃過!”
葉冰冷笑一聲:“這句話還給你!你陰險狡詐心術不正,身為雪靈派精英弟子,利用同門過河拆橋,還處處算計,想殺我滅口!我葉冰可不是任人欺負不還手的柔弱女子,你既算計我,我便以牙還牙!”
“哈哈哈哈!”贏御風仰天大笑,笑罷,滿臉陰沉地道:“我最恨你們這些所謂天之驕子,自以為資質高就瞧不起人。你想殺我?笑話!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也想殺我!”
葉冰不理會她的嘲弄,轉頭向亦水妙水二人說道:“二位前輩。我初來時韋掌門答應我的可還算數?”
當時韋水瀾請她教授席水清煉丹術,她的條件之一就是保她平安。
亦水妙水二人聽了剛才那番話,早知這魔修是喪心病狂之徒,便是抽身事外,此人與海云閣也是無休,何況那失蹤的弟子,也是因這魔修的緣故,仇早就結下了。當下對葉冰道:“葉小友放心,我們既已答應,自然算數。”
說著,亦水妙水二人舉步向前。
“哼!”贏御風冷哼一聲,瞥過葉冰,“我就先把這兩個老太婆收拾了,再來收拾你!”
“狂妄!”聽得此語,亦水長老喝了一聲。
即使魔修斗法上會比正道修士更強一些,但這贏御風始終只是結丹初期修士,亦水長老結丹中期,妙水長老結丹初期,以二敵一,斷沒有輸的道理!
“是不是狂妄,就讓你們看看!”贏御風臉色猙獰,雙手掐起一個法訣,頓時胸前出現一個黑色的魔氣匯集而成的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