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毒蟲在碰上江楓幾人的黑衣就立刻撲漱漱地落在地上,慕雪瑟在上次被這種毒蟲集結成的毒霧攻擊過后,她就重新改良過“夜”的人的衣服和面紗上用的藥,不僅將這些衣服放在藥里浸泡,還抹了厚厚的一層,確保這些毒蟲一碰就死。只是九方痕的暗衛可沒有這種防護,這樣一來他們的戰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眼看著,九方痕的兩個暗衛被黑霧包圍后慘叫著七竅流血而死,慕雪瑟冷下臉對九方痕道,“禁軍怎么回事!處理個施學理難道要這么久么!”
九方痕也皺起眉頭,他不知道素月那邊對付施學理會出現意外,居然拖延了這么久。
“看來一切也并不如太子殿下所以為的那樣容易掌握,”施夢悠嘴角揚起微笑,“我就說我父親我叔叔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落在你們手里。”
她恨恨地看向慕雪瑟,“就算施家敗了,我今天也要取你性命!所有人聽命,殺了華曦郡主,本圣女重重有賞!”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身負著不同于一般少女的使命,還記得小時候看話本,羨慕里面才子佳人的愛情,只覺得那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心里也想著等到長大之后也能遇上那樣一位滿腹詩書的翩翩佳公子。
父親發現后,當著她的面燒掉了那些話本,然后告訴才子算什么,要做就做帝王妻,她是一定要登上頂峰的人。
所以從小,她就被嚴格要求著,言行舉止,詩書樂舞,她無一不精,甚至連兵法史書,治國策略,她都熟讀于心。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飛沖天。
卻沒想到她會遇上慕雪瑟,這樣一個她之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丑女,屢屢搶了她的風頭,斷了她的去路不說。還和九方痕聯手設計害得白蓮教損失慘重,連總壇都變毀了,更讓施家人的身份暴露!
她怎么能不恨,怎么能留她!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她不去恨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反而會去憎恨那個男人選擇的女人。
就如童氏,她恨了姜華公主這么多年,直到最后窮途末路才開始恨慕振榮。
樹林里看不見的暗處里,幽幽如鬼泣的骨笛聲驟然一變,變得凄厲,半空之中的幾片黑霧突然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整片在黑霧向著慕雪瑟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來。
“江楓,你們去把那藏在暗處的苗人給我殺了!”慕雪瑟冷冷下令,她知道她再如何殺掉這些毒蟲,那些苗人也會用骨笛召出更多來,現在雖然已是深秋,但毒物毒物還是很多的,特別是這個荻蘭圍場平日根本人跡罕至,自然更能滋長這些毒蟲。
“是!”江楓立刻帶著人向著骨笛聲傳來的地方撲去,他們的衣服面紗都是防毒的,對付起那些苗人會容易許久。
施夢悠手拿短刀舉至半空,那片黑霧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從刀身上飛過,黑霧飛過之后,刀身泛起冷冷的青光,顯然是染上了劇毒。施夢悠把染了毒的短刀拿在面上看了看,對著慕雪瑟笑,“華曦郡主,你說若是我今天孤注一擲,能不能殺了你?”
“真是只會意氣用事的蠢貨。”九方痕冷哼了一聲,“所以女人才不適合玩政治,容易被感情所左右。”
依如今情勢,施夢悠最應該做的就是帶著白蓮教眾趕緊退出荻蘭圍場,然后去查一查施學章和施學理到底如何了。否則,一旦大批禁軍趕來,她可就沒那么容易離開了。
可是她竟然因為一己私怨,非要殺了慕雪瑟不可,拿自己和白蓮教眾的安危冒險。
“女人發狠也都是被你們男人逼的。”慕雪瑟冷笑道,若是可以在家里安然享福,相夫教子,誰愿意跟男人逞兇斗狠?
“你算是我見過第二個能夠玩得起政治的女人。”九方痕笑了笑,“你夠狠,該舍必舍,絕不會讓自己為太多無聊的感情所牽累。”
“哦,那第一個是誰?”慕雪瑟微微揚唇。
“我母后。”九方痕回答。
慕雪瑟一怔,她從九方痕的語調中隱隱聽出一種佩服,她只見過皇后寥寥數面,對她的印象就是端莊而不失氣魄,但是看這一次元家之事,皇后絲毫沒有為三位兄長求情,就看得出她也是一個該狠時絕對可以狠得下心的女子。
施夢悠聽說九方痕看不起她的話,眼中更是閃過一抹惱怒,她不懂,除掉她白蓮教的向份,她哪里不比慕雪瑟強,為什么九方痕看著她的時候目光就是一點波瀾也沒有,而慕雪瑟卻可以輕易挑起他的一喜一笑。
她右手抬起,短刀泛著青光的刀鋒指向慕雪瑟,一瞬間,黑霧如狂風一般向著慕雪瑟攻去,而白蓮教眾人同時沖上前去,纏住九方痕和他的暗衛。
眼看那片黑霧就要罩住慕雪瑟,一直與白蓮教眾纏斗的丹青發出一聲驚呼,“小姐!”
慕雪瑟卻是突然從懷里拿出一塊白紗,白紗對著黑霧一揚,碰上白紗的毒蟲紛紛掉在地上掙扎。藥粉用起來太過浪費,也不方變攜帶,直接用浸了藥物的白紗更為方便。
但是這片黑霧范圍實在是太龐大,幾乎可以將五六個人包裹住,時而分而圍之,時而合而攻之,忽快忽慢,慕雪瑟輕功不好,應付起來著實有些吃力。
施夢悠臉上露出充滿殺意的冷笑,趁著眾人都被白蓮教眾和刺客纏住,而慕雪瑟為了應付那片黑霧已是無暇顧及她,她身如閃電,手持染著毒的短刀,撲向慕雪瑟,那片黑霧像是有靈性一般,自動避開施夢悠,只攻擊慕雪瑟。
慕雪瑟一手揮舞著白紗,一手用魚腸劍格擋著施夢悠的攻擊,很顯然吃不消。
激斗的人群里,勝邪劍一劍斬殺掉兩個刺客,浮生立刻返身向著慕雪瑟沖過來。
“別過來!小心毒蟲!”慕雪瑟沖他喊著,浮生武功再如何高強,碰上毒物也是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