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對方要怎么對會莫煜,都要先查出莫煜被帶到哪里去了。
九方夢抬起眼看向那個侍衛,沉聲道,“把你們今天早上從出驛館到莫大人失蹤的全部細節都告訴我。”
那侍衛怔了一下,不知道九方夢問這些做什么,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講了,從他們出門開始的第一個細節,小到莫煜打了個噴嚏,大到他們撞壞了秦玉的轎子——
九方夢聽到這里,腦海中的靈光一閃而過,她打斷侍衛的話,“這個秦玉是江城首富丁老板新娶的續弦?”
“是啊。”侍衛點點頭,“早晨不知怎么的馬車就撞壞了她的轎子,大人就送她回丁府了。”
九方夢慢慢笑起來,莫煜向來輕財,為官數載兩袖清風,從不收受賄賂,他是一心想要讓莫涯另眼相看的,為官時從來謹慎小心,是半點不會讓自己落下錯處,更別提濫用職權,假公濟私之事了。所以在“權、財”二字上想要拿莫煜的把柄著實不易,那就只剩下“色”字了。
莫煜年輕,血氣方剛,雖說向來潔身自好,但偶爾把持不住也是男人本性,沒有人會覺得奇怪。更何況那位秦夫人著實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也難為丁老板舍得。
這樣的美人被這樣用過之后,下場可想而知。
“你們退下吧,我自有主張。”九方夢一揮手,影七毫不猶豫地閃身離開,那個侍衛很是不放心地看了九方夢幾眼,卻見九方夢一雙美目冷冷看著他,他頓時就心生膽怯,他可是親眼風過這個九姑娘同人動手的,那等身手絕不是他這普通侍衛可比,只好咬著牙退了下去。
九方夢推開門,重新回到屋子里,坐回程玉樓面前,程玉樓看她面上一派輕松,頓時笑問道,“怎么了?”
“男人啊,真是專門惹麻煩。”九方夢輕輕搖頭,拿起面前的那杯杜康,竟是一飲而盡。
程玉樓一驚,一臉愕然地看向九方夢,就見九方夢砰地一聲就趴倒在桌面上,再不動彈。他猛站起身,目光有些復雜地看著昏過去的九方夢。
而他身后的梨花櫥的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推開,一個人邊笑邊從里面走出來,“你陪這九姑娘說了這么久的話,她終于是入了轂,我差點以為這事要不成了呢!”
此人錦袍玉帶,正是王申,他走到桌邊,拿起那壺杜康酒晃了晃,“果然是好藥,才這么一點就把人放倒了。”
這杜康酒里,自然是下了藥的,原本他躲在梨花櫥里見九方夢遲遲不肯飲酒,還以為她看穿了,卻不想還是讓他們得了手。
既然要下套,自然是兩邊都要下,若是套不住一個,至少還有另一個,若是兩邊都套住了,那就更好了。
看著昏迷著的九方夢,王申的臉上露出淫邪的笑意,從他第一眼見到九方夢就為她那天人之姿所傾倒,原以為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一親芳澤,想不到如今竟如了愿。
“王大人,這可是天子的女人,你也敢碰?”程玉樓揚起唇角,語含警告,“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可能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啊。”
“所以本官知道你沒這膽量碰這個女人,這不是來幫你解圍了么?”王申笑得淫猥,“就是因為她是天子的女人,她才會不敢伸張,若是這種事傳了出去,她不僅會身敗名裂,而且皇上肯定不肯再要她,這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她自然是要瞞得死死的。而她有這樣的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以后她就算在后宮中封妃封后也得聽我差遣!”
說罷,他哈哈大笑起來。
原本侯景的意思是讓程玉樓或者別人什么人沾了九方夢的身子,九方夢是天子的女人卻被別人污了身子,必然不敢張揚出去,這樣就拿住了她一輩子的把柄。
可是這個王申見色心起,心想九方夢這樣的貨色怎么能輕易便宜了別人,還不如自己上,所以就躲在了梨花櫥里,就等著九方夢中計呢。
程玉樓的眼中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九方夢,再看王申時眼中就隱隱帶了幾分幸災樂禍之意,他退后幾步,讓開位置。
王申見他如此識相,大覺開心,他伸手就要去摸九方夢的臉,口中笑道,“這樣絕世無雙的美人兒,能拉一下手,都死而無憾了,今天居然可以——”
他的手還沒碰到九方夢,就被捉住。王申一怔,瞪著捉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的主人——九方夢。
只見九方夢抬起頭來對他笑出幾分嫵媚,“如今我主動拉了你的手,王大人你可以死而無憾了。”
她是學武之中,耳力極好,偏這王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呼吸又很粗重,所以她早就察覺到梨花櫥里有人。杜康酒里有問題,她自然猜到了,自從她中過九方蝶的迷藥之后,她對一切入口的東西都很小心謹慎,怎么敢在程玉樓這里隨便吃東西,果然她是猜對了。
本來她不想拆穿這事的,可是后來卻是聽說莫煜出事了,那少不得她得拉個人下水了,那藏在梨花櫥里的人就很合適。
王申連叫都還來不及叫,就被九方夢打中后頸暈了過去,重重地倒在地上。九方夢又轉眼去看站在一旁的程玉樓,她道,“得罪了。”
話音未落,她人已在程玉樓的面前,程玉樓也被她打中后頸的穴道,暈了過去。不過對于程玉樓,九方夢倒有幾分憐香惜玉,沒讓他就同王申那樣直接倒在地上,她抱住他,小心地扶著他靠坐在桌邊。
看著程玉樓那張俊美得雌雄莫辨的臉,九方夢倒有幾分嘆息,人生如戲,人活著若沒有幾分做戲的本事,只怕就難以在這世道上生存下去。
九方夢安置好程玉樓后,就喊道,“影七!”
影七立刻閃身進來,俯首道,“姑娘有何吩咐?”
“扛上這家伙。”九方夢一指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王申,冷笑道,“去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