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涯只是靜靜地仰著臉不說話，南後目帶譏諷地看著他道，“你想做什麼？”
“娘娘以爲(wèi)呢？”莫涯淡淡笑道。
“無論你想做什麼，本宮都不會讓你如意的！”南後冷下臉道。
“那麼娘娘還擔(dān)心什麼，微臣不過是娘娘腳下的一隻螻蟻，娘娘只要不高興了，隨時都可以碾死微臣，微臣又怎麼敢有別的心思？”莫涯垂下頭道。
“你心裡所想的最好跟你所說的一樣。”南後目光冷然地看著莫涯，“否則，別說你是什麼聖人降世，就算是你大羅金仙轉(zhuǎn)世，本宮也能讓你無力翻身！”
“臣不敢。”莫涯微笑道。
“你去吧。”南後走回書案後。
莫涯向著她行了一禮，倒退了出去，退出上和宮後，他臉上的微笑慢慢收起，變成了一種剛毅的冰冷。
不得不說南後很聰明，也很敏感，他纔剛剛開始有所動作，她就立刻發(fā)覺並想辦法扼止。
可是一旦開始燃燒的野火，又豈會這麼輕易就被熄滅。
慕雪瑟回到東陽宮，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爲(wèi)莫熠把脈，在確定莫熠的身體並沒有因爲(wèi)這一段時間她不在而惡化之後，她安下心來，對著浮生誇獎道，“你照顧的不錯。”
浮生卻是冷著臉沒有說話，顯然對於慕雪瑟把他扔下來這件事情他還在生氣。
“浮生小兄弟很盡心，”莫熠淺笑道，“若非有他時刻守在我身邊，只怕你現(xiàn)在就見不到我了。”
“怎麼？”慕雪瑟目光一凜，“難道我不在時候，有人對你下手？”
“是，第一次先是在我的飯菜裡下毒，”莫熠輕笑了一聲，“但是浮生兄弟每次讓我用膳之前都會牽一條狗來試吃，結(jié)果那天那隻狗當(dāng)場就死了。”
莫熠的目光漸漸冷下來，“第二次是直接派的刺客，不過那個刺客還沒碰到我就被浮生兄弟一劍給殺了。”
慕雪瑟冷冷一笑，“做得還真夠明目張膽的。”
“是啊，”莫熠搖了搖頭，“這兩件事傳了出去，許多人都在懷疑皇后，氣得她正逼著禁衛(wèi)軍追查指使者。”
“只怕那個對你下手的人要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慕雪瑟冷聲道。
“你是說？”莫熠的雙眼微微一瞇。
“若是那人真想對你下手，完全可以做得更不露痕跡一點，比如下毒，若他用的是*，那麼狗是絕對馬上試不出來的。浮生不通醫(yī)術(shù)，也不會發(fā)現(xiàn)你被下毒。”慕雪瑟搖搖頭道，“至於那名殺手既然有本事讓人無聲無息地闖入禁宮，卻派了只有這點本事的人來，還過不了浮生一招。要麼就是這個主謀太笨，要麼就是他想故意送個證人來。所以浮生你殺的好。”
慕雪瑟看向浮生道，“否則我們就受人利用了。”
浮生撇了撇嘴，但眼中神色還是因爲(wèi)慕雪瑟的誇獎柔和不少。
“那麼，你覺得這兩件事是誰做的？”莫熠皺起眉頭，他之前還以爲(wèi)是有人等不了了，想要對他動手，如今被慕雪瑟一說，這兩次刺殺果然很蹊蹺。
“重要的不是這個人是誰，”慕雪瑟目光沉沉，“而是他想讓我們誤以認(rèn)是誰做的。”
在南後正在挑選下一任玄帝的時候，若是莫熠出了事，那麼自然南後就無法再考慮那麼多，必須提前做出選擇，而這個最有希望被南後選中的人自然是嫌疑最大的人。慕雪瑟相信南後只怕就是這麼想的，而她這樣想就如了那個隱藏在暗處設(shè)下這個誤導(dǎo)人的圈套的人的意了。
而這個人是誰，慕雪瑟心中已經(jīng)有底了。
“我聽說在發(fā)生了那兩次刺殺之後，皇后把昌王宣進(jìn)宮裡申飭了一番，之後皇后待昌王疏遠(yuǎn)了很多。”莫熠冷笑起來，“這麼說來昌王還真是冤枉，燕王真是好手段啊。”
南後必然是以爲(wèi)昌王等不及了，才迫不及待地對莫熠下手，南後是個很有主見，也極不喜歡被人所左右的人，這樣逼著她做選擇的事情必然是惹怒她了，她會疏遠(yuǎn)昌王也不奇怪。
但顯然南後還是維護(hù)昌王的，否則又怎麼會明明懷疑昌王，卻沒有讓禁軍指揮使往昌王身上查。
“當(dāng)初我就跟殿下說過，此人不簡單。”慕雪瑟淡淡道，“昌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就在一旁看著他們鬥吧，只要等著收拾剩下的那一個就好了。”
這一潭水真是越來越渾濁了。
“這一次你們兵行險招，但總算是得償所願，我聽說如今請靖王入朝爲(wèi)官的呼聲極高。”莫熠微微笑道，“他的聲望已是直逼我和裕王。”
畢竟這聲望是莫涯拿命換來的，聽說了衛(wèi)城的事情後，莫熠心裡也不得不佩服莫涯這個人。同時他也覺得很欣慰，他覺得自己沒有選錯，莫涯將來一定會是個好皇帝。
“我當(dāng)初說過，此行雖險，但只要我們活著回來，靖王就不再僅僅是靖王了。”慕雪瑟笑起來，如今莫涯已是民心所向，“皇后娘娘不讓他入朝爲(wèi)官又如何，有很多東西根本不是人爲(wèi)控制的住的。”
慕雪瑟的話沒錯，此次南後雖然不顧衆(zhòng)人意願和舉薦，執(zhí)意不肯讓莫涯入朝爲(wèi)官，但許多大玄名望極高的大儒名士都因爲(wèi)敬佩莫涯的爲(wèi)人，而不遠(yuǎn)千里地到京城靖王府前來拜會莫涯。
這些人許多都曾受朝廷徵召，但都辭謝辟命的當(dāng)世名流之士，如今卻願意千里迢迢地來拜見莫涯這麼一個閒散王爺，著實是打了南後的臉。而在靖王府見過莫涯之後，這些人對莫涯都是滿口讚譽(yù)，美言不斷，莫涯的名聲又更上一層樓。
如今，朝廷之中的清流之士也都緩緩上門拜會莫涯，願與他結(jié)交，莫涯自然是抓住這個機(jī)會，給他們留下了好印象，一舉洗去從前他靠著討好南後才能茍活的無能形象。一時間莫涯在這個清流直臣中的口碑極好，呼籲他入朝的聲音也越來越高。
而在這衆(zhòng)多大臣都紛紛去拜會莫涯的當(dāng)兒，裕王自然也順理成章地登門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