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九方夢要的結(jié)果,她要讓這些阿貓阿狗不敢再來算計自己,因爲(wèi)代價很慘烈!
九方夢在攬雲(yún)宮裡杖斃了一個宮女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後宮,所有人都已經(jīng)知道九方夢手中有一塊代表皇上的帝令,別說是杖斃一個宮女了,就是她把攬雲(yún)宮裡的宮人都殺了,她也有這個權(quán)力。
只是九方夢終究是一個看起來過於安靜,不輕易與人衝突的十九歲少女,卻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這的確讓許多人都吃了一驚,紛紛起了忌憚之心,再也不敢小瞧九方夢了。
而莫涯聽了衛(wèi)海的稟報之後,只是笑著點點頭道,“很好。”
若是九方夢這點手段都沒有,連攬雲(yún)宮裡的宮人都震懾不住,那她還談什麼報仇雪恨。
蔣賢妃聽到九方夢杖斃了她在攬雲(yún)宮裡的眼線,頓時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她現(xiàn)在卻是輕易不敢再對九方夢說什麼。莫涯沒有審問直接就讓人殺掉了那個守衛(wèi),這說明他已經(jīng)知道在背後指使的人是誰了。他現(xiàn)在雖然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蔣賢妃捏不準(zhǔn)若是她再繼續(xù)找九方夢的麻煩,莫涯會不會動她,所以她決定先靜觀其變。
第三天就是十五,南詩自從成了韓國夫人,靜心爲(wèi)莫熠守節(jié)之後,就篤定佛教,極爲(wèi)虔誠,每逢初一、十五都一定要到帝都外的圓光寺去上香,同時也請寺中的得道高僧枯木大師爲(wèi)莫煜頌經(jīng)。
十五月圓,一到晚上九方夢就得把自己關(guān)進私牢的那間最牢固的牢房裡,免得自己再傷及無辜。但是她又實在不放心南詩,她仔細想了想,南詩一般早上就出城去圓光寺,上完香,聽枯木大師頌完經(jīng),再用過圓光寺裡的齋飯,下午就回帝都了。只要九方夢能在天夜之前趕回皇宮,就無礙。
所以,九方夢還是決定陪南詩一起去圓光寺上香。
南詩並不知道九方夢身中屍蠱之事,之前出了那樣的事情,她心裡也有所擔(dān)心,九方夢願意陪她,她自然是極高興的。
她們一早就到了圓光寺,南詩在上香的時候,看見九方夢靜靜地立於一旁,面無表情地望著大雄寶殿中高大的佛祖金身,既不磕拜,也無所求。南詩笑了,“小九,求支籤吧,興許會心想事成。”
九方夢沒有拂南詩的好意,她走過來,先擲珓,然後拿著籤筒搖出一支籤,去解籤的時候,那解籤的老和尚問她要求什麼,她一時有些茫然,她到底想求什麼?報仇?
最後她道,“萬事。”
老和尚淡淡笑了笑,就去取籤文,拿了籤文他看了一眼,臉色忽然就變了,那是一張空白的籤文,上面什麼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這裡的每張籤文他可都是檢查過的。
他的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九方夢,將那張空白的籤文遞給九方夢看,九方夢一怔,這代表什麼?是說她萬事皆落空麼?
一旁的南詩看到了那張沒有一字的籤文紙,也是吃了一驚,她安撫道,“興許是整理籤文時不小心摻了張空白的進去了,你再去重新抽一支籤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和尚搖了搖頭,“姑娘,老僧這裡的籤文向來準(zhǔn)得很,這一張本就是屬於你的,命數(shù)如此,何必再求。”
九方夢接過那張空白的籤文,微微一笑,“大師說的是,佛講究一個緣字,強求終非緣。”
說罷,她將那張空白籤文收進懷裡。
九方夢對這件事不太在意,南詩卻是有些擔(dān)憂,在聽枯木大師講經(jīng)的時候,南詩還特意問了枯木大師,生怕這是什麼不好的預(yù)兆。
枯木大師是圓光寺中輩分最高的僧人,如今已有一百零七歲了,眉須皆白,笑起來慈眉善目。他看過那張空白籤文之後,笑問九方夢,“施主害怕麼?”
九方夢無所畏懼地一笑,“既然我命無定數(shù),那麼就是說我命由我不由天,這是一張上上籤。”
“不錯,不錯,”枯木大師大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nèi)f物皆不變。施主有慧根。”
等九方夢出去,禪房裡只剩下枯木大師和南詩的時候,枯木大師忽然說,“老納只問有幾分眼力,但那位施主的面相老納卻是看不懂。”
南詩看著枯木大師,“還請大師指教。”
枯木大師是得道高僧,八歲剃度出家,修行九十九載,還差一載就得一個圓滿。他與人相面,向來極準(zhǔn),只是他超多事外,極少有人請得動他。他淡淡笑,“老納看不懂那位施主的面相,又如何指教呢?只是覺得世間之人不該有老納看不懂的,所以總覺得她本不該在這世上。”
南詩心中大震,這又是什麼意思?
若是慕雪瑟在這裡,也許她就會明白,她本是逆天改命,重生之人,那被她所改變的命運裡,本沒有九方夢。
“萬事萬物皆有緣法,興許是老納修行不夠,跳不出這衆(zhòng)生相也未可知。”枯木大師笑言道,“韓國夫人不必掛心。”
雖然枯木大師這樣說了,但中午南詩和九方夢一起用齋飯的時候她始終皺著眉頭,憂心忡忡的,反倒是九方夢半點也不掛心,她只剩下兩年的時間,又何必再掛心這些事。
用過齋飯後,南詩的車駕就從圓光寺離開了,一路由南府的侍衛(wèi)護送著向帝都去。
可是,就在南詩的車駕剛剛出了圓光寺所在的九數(shù)山,路邊的樹林裡突然就殺出一羣山匪,舉著明晃晃的兵器將車駕團團包圍。
“你們是什麼人!”領(lǐng)頭的侍衛(wèi)喝問道。
“我們是什麼人無所謂。”爲(wèi)首的一個男人黑巾蒙面,他冷冷道,“把韓國夫人交出來,我們就饒你們一命!否則——”
語中的威脅之意明顯,領(lǐng)頭的侍衛(wèi)冷笑一聲,“休想!”
話不投機,還多說什麼,那羣山匪立刻揮著大刀衝上前來和侍衛(wèi)殺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