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華沉著臉不說話,慕雪瑟和九方痕之間,和莫涯之間都太過復雜,那是他無法介入的事情,雖然他心中隱隱有些不甘,但時間一長,那些不甘也就慢慢淡了。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九方痕身前急急道,“攝政王,郡主出事了!”
卻是江楓。
“你們怎么沒保護好她?”九方痕冷冷地看著江楓,眼神簡直要殺人。
“郡主不讓我們跟進皇宮里去,說是那樣落在他人眼中于玄國新帝的威望有礙。”江楓皺眉道,“等我們發現不對勁,想要進皇宮去,卻發現整個皇宮被守得無隙可入,暫時找不到辦法潛進去。”
“浮生呢?”九方痕看著江楓問,浮生一向都跟慕雪瑟如影隨形。
“浮生也被郡主留在了宮門外。”江楓在九方痕冰冷視線的壓迫下,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他從前也見過九方痕,可卻不知道原來與九方痕正面相對,他身上的氣勢會是這么讓人無法喘息。
“那他現在在做什么?”九方痕冷哼了一聲,對于慕雪瑟居然這么信任莫涯實在是不滿。
江楓苦笑了一下,硬著頭皮道,“浮生正在皇宮宮門大鬧,玄帝調了一批的御林軍來阻攔他,不讓他沖進皇宮。”
“鬧得好!”九方痕大笑,“最好鬧得天下人都知道他莫涯扣著本王的王妃不放!想要就這樣把本王打發了,他做夢!”
“你想怎么做?”慕天華問。
“自然是不能善罷干休了!”九方痕沉聲道。
莫涯要送一位新封的南珠公主與南熙的攝政王九方痕和親之事很快就傳遍帝都。百官們都議論紛紛,九方痕已經有一位正妃了,如今送個公主過去,雖說是宗室女吧,但是好歹頂著大玄公主的名頭,總不能讓她去做妾,難道要去做平妻?就是平妻也是矮了元配一等啊!
況且,那個攝政王妃那么彪悍,在熙國時就用計將他們玄國大軍打得丟盔棄甲,到了玄國之后又涉入玄國內斗,最后還設計除掉了燕王和沈獨,這么可怕的一個女人,怎么可能愿意突然有個女子來分自己的地位權力?
再說了,攝政王妃又與攝政王情意篤深,可莫涯硬是要塞人過去,這南珠公主以后只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當然,也有曾在那金殿之上聽過莫涯親口說過熙國攝政王妃對他抱有情意的官員,心里都紛紛猜測估計是他們的皇帝看上人家老婆了,想要奪人所愛,才硬塞了個替補過去,否則又何必派玄甲軍兵圍驛館。他們可是聽說了,那個攝政王前幾天進皇宮之后就沒出來,她的護衛天天都在皇宮門口大鬧呢。
不過這些話,他們也只敢放在心里,這新帝看似懷柔,實則剛硬無比,惹到他可是沒好果子吃的。
不過也有那幾個敢說話的老臣私下里進宮見過莫涯,都勸他對慕雪瑟放手,九方痕畢竟是南熙的攝政王,惹到他的話,首先帝都外那熙國大軍就擺不平,玄國剛剛經歷內亂,不宜再興兵事。
莫涯都只是三言兩語地將他們打發了,連成興侯和翰林院大學士都出動勸說他,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一日,莫涯正在批閱奏折,他看著書桌上這本大談紅顏禍水,女色亂國的典故的奏折,笑了笑,這是成興侯呈上的奏折,意在勸他對慕雪瑟放手,免得因美色誤國。
這時,一個小內侍來稟報,“皇上,南門的御林軍快撐不住了,那個少年實在是太厲害了,真是每天都來亂鬧一通,派去阻攔他的御林軍侍衛幾乎都被他打傷了。”
“他已經手下留情了。”莫涯淡淡笑道,浮生出手殺人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就憑他一個可以解決掉九十九個跟他一樣的高手,這份本事豈是一小隊御林軍擋得住的。只怕是慕雪瑟曾經交代過浮生不可以隨意殺人,浮生是個死腦筋,怕惹慕雪瑟生氣,所以才手下留情。他下令道,“一隊人壓制不住,就再派一隊人過去,再不行,就從玄甲軍和神策軍里調人。”
“是。”這個小內侍剛剛退下去,又有一個小內侍前來稟報,“皇上,裕王進宮求見。”
“宣。”莫涯道,裕王終究還是坐不住了,只怕也是來勸他的。
果然,等莫涯屏退了書房里所有的人后,裕王就沉聲道,“皇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裕王在怕什么?”莫涯笑,“怕朕辜負了惠文皇帝的遺愿,當不了一個好皇帝么?”
裕王沒有說話,他當然怕,他是文武百官中最清楚慕雪瑟是怎樣一個人的人,他親眼見過她的謀略,見過她的果決,這樣的一個女子又有著讓萬千男兒盡折腰的美貌,實在是很難讓人不想得到她。
而慕雪瑟為莫涯所做的,也不是一般的朋友會做的事情,換成他在莫涯的立場,也許他也沒有辦法輕易放手,可是終究還是要放手的。裕王嘆息道,“老臣怕的是最后皇上你無法得償所愿,她那樣的人,你是留不住的。”
若是拼盡全力,仍然留不住心愛的人,那該是多么大的打擊啊。
莫涯的臉上露出苦笑,“果然裕王最懂朕啊,可是縱然知道如此,朕還是想再把她留在身邊久一點,再久一點,哪怕知道她終究會走。”
裕王長嘆一聲,終是不再勸說,告退離去。
莫涯忙完朝政之后,就立刻去了偏殿,那里已經擺上了午膳,見莫涯來,慕雪瑟大大方方地一指面前的椅子,“坐。”
態度毫不客氣,仿佛她不是被囚禁在這里,這里是她家,而莫涯只是一個普通的客人一般。而一般侍候的宮女對慕雪瑟的態度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皇上都不介意,她們介意什么。
“今天的膳食可合口?”莫涯坐下后問道。
“你每天都讓御膳房換不一樣的花樣,簡直就是要把玄國所有的珍饈佳肴一次性讓我嘗個遍似的。”慕雪瑟輕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