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臺軍用大卡車從曲原縣城往河口鎮開來,還沒到河口鎮,卡車拐進往南的新修的公路上。
大卡車在軍火庫的第一道關卡停下,從駕駛室里下來了一個年輕的日本軍官。軍官掏出通行證,說是師團部派來運彈藥的。經過幾分鐘的交涉,大卡車順利駛進了關卡。
這臺軍用大卡車坐著的并不是不什么日本運輸隊的人,他們是國軍第六縱隊特務營的人,由第六游擊縱隊參謀長趙桂生直接指揮。趙桂生坐在車蓬內,同他一起坐在車蓬里的還有鄭家選派來的胡成林、韓小六、王國生,還有兩位特務營的骨干。坐在駕駛室司機旁邊的是特務營的吳姓連長,吳連長能夠說一口流利的日本話。
走了幾里路,到了第二道關卡,軍用大卡車又被攔停了下來。交涉后,守關卡的日本軍官走進亭子打了個電話。這是三原俊今天下達的命令,三原俊一說,沒有他的口諭,任何人都不能放行。
狡猾的三原俊一接了電話,已經嗅到了這里的火藥味。三原俊一在電話里嚴令守關卡的日本軍官,他說,據特工人員的情報,最近,國軍第九戰區有一個飛獵行動,要炸掉我們的軍火庫。三原俊一命令,嚴格進行審查,憲兵隊馬上就到。
日本軍官聽令,打起手電,走到大卡車后面,用手電照了照內面坐著的六個日本軍人。車上坐著的軍人抱著槍,微瞇著眼睛,顯著疲憊不堪的樣子,而他們神經繃得非常緊,都在暗暗作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打著手電的日本軍官對車蓬里的人說了一通日本話,意欲探探運送彈藥的人的底細。吳連長走上前去,對車內的人揮了揮手,用日語大聲說:“下車,快下車!沒聽到長官的命令嗎?”車上的人慢騰騰的站了起來,揉著眼睛,好似睡夢初醒的樣子。幾人拖拖拉拉的下了車。
日本軍官把手電照在趙桂生的臉上,電光在他的臉上晃來晃去。日本軍官真不是傻子,他問趙桂生道:“你是哪個聯隊的,是什么軍銜,叫什么名字!”
趙桂生哪里聽得懂,眼看就要露出破綻,趙桂生情急生智,用僅會說的一句日本話大罵一聲:“混蛋!”趙桂生緊接著一個巴掌打去。
胡成林與韓小六、王國生等人見長官下手,很快掏出匕首,閃電般的刺向旁邊日本兵的胸膛,三個日本兵當即斃命。
趙桂生見鄭家人下手了,他掏出手槍,一槍斃了日本官的命,其它的日本兵在倉皇之間逃走,行動小組的幾把盒子槍一齊向日本兵射去。
關卡兩邊的機槍手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等他們清醒過來,吳連長手疾眼快,他一槍射中了機槍手的腦袋,又一個*扔到掩體里,吳連長迅速跳進掩體內,奪了機槍。
睡在營房里的日本兵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們慌忙之中,提著槍沖出來。頓時,槍聲大作,雙方進行了近距離的槍戰。
趙桂生跳到左邊的掩體里,他從日本尸體里奪了重機槍,調轉槍頭,向日本人猛射,很快,日本人的火力被壓了下去。
趙桂生對撲在右邊掩體的吳連長大叫道:“吳連長,上車,趕快上車。我們一定要把軍火庫炸掉!”
趙桂生正說著,看到了后面一路燈光向這里移來,他對正在開槍射擊的鄭家人大叫道:“不要戀戰,上車!”
司機發動了馬達,向前方沖去。趙桂生帶著大家跳上了車。卡車前進了一公里路左右,被日本人設置的路障堵住了。趙桂生帶著大家下了車,正要清除路障,軍火庫前一個瞭望塔上的探照燈向這邊照來,接著密集的子彈向他們射來,司機中彈身亡。趙桂生帶著大家迅速退到車底下、車身后。
“吳連長,打掉探照燈!打掉它!”趙桂生回頭看了看后面追來的日本兵,那是日本人的憲兵隊,憲兵已經停住了摩托車,向他們包圍過來,情況萬分危急。趙桂生又叫道:“快把探照燈打掉!”
吳連長連射了幾發子彈,終于把探照燈打熄。
前后的子彈向他們飛來,趙桂生吩咐吳連長與一個士兵對付后面趕來的日本憲兵,又命令一個士兵沖上前去炸軍火庫。
士兵抱著炸藥包,在火力的掩護下,貓著腰向前沖去,沖出十幾米,就被日本人的火力擊倒。
趙桂生急了,他對大家大聲說:“誰去炸軍火庫?誰去炸軍火庫?”
“我去!”韓小六說。
“我去!”王國生說。韓小六正向前竄,被王國生拉住,“韓小六,沈紅艷在等著你。還是我去!我要報仇,我要為李秀英報仇!”王國生說完,就沖上前去,他邊沖邊像瘋了似的大叫道,“狗日的狗日本,你要老子成為光棍,老子就要讓你們日本女人多幾個寡婦!”
王國生奪了犧牲的戰士抱著的炸藥包,往前便沖。
趙桂生對胡成林與韓小六說:“兩位兄弟,清理路障,清理路障。最終我們還只能靠軍車去炸掉它。”
王國生抱著炸藥包,他敏捷的像一只猴子,而對面的日本兵火力太猛,當王國生接近軍火庫時,還是被擊中。王國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韓小六大叫道:“王國生,王國生......”
王國生的胸部中了兩槍,他并沒有死。過了一會,他醒了過來,他拉燃了引信,橫著滾向前去。“轟隆——”一聲巨響,火光直沖向天空,日本人的槍聲一下子啞了。而軍火庫并沒有被炸掉,爆炸點離軍火庫還有百米之遠。
韓小六大喊后,就要沖上前。趙桂生喊住了他:“兄弟,等一等!”趙桂生對開車的士兵說:“把卡車開到軍火庫,炸掉它。”
士兵聽了命令,抱著一個炸藥包往駕駛室里爬,還沒爬進駕駛室,被圍過來的日本憲兵的子彈打死。日本憲兵已經把駕駛室封鎖住了。趙桂生見狀,對大家叫道:“不成功,便成仁。抱著炸藥,向前沖!”
大家正要向前沖去,突然看到,后面日本憲兵一個個倒下去。月光下,一個穿著褐色斗蓬的蒙面大漢端著機槍,向日本憲兵猛射。一個個日本憲兵在機槍的響聲之中倒下。
大家一下愣住了。
“褐鷹俠!”韓小六驚喜道。
“對,正是他!”胡成林也說。
趙桂生對正愣著的吳連長道:“吳連長,還愣著干什么!”
吳連長猛然醒悟過來,他抱著炸藥包,上了駕駛室。吳連長啟動馬達,開著卡車向日軍軍火庫沖去。前面日本兵又組織兵力阻擊,吳連長拉燃了引信,開著卡車向前猛沖。吳連長中了一槍,又中了一槍。吳連長雙手握著方向盤,嘴里罵道:“狗日的,讓你打呀......”
卡車離軍火庫十米、五米,日本士兵嚇得向兩邊逃竄。
“轟隆,轟隆......”巨大的響聲震耳欲聾,把地震得都要彈了起來。火光升到天空,映紅了風流鎮這遍大地。
趙桂生大笑道:“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趙桂生看了看后面不遠的“褐鷹俠”。火光中,他高大偉岸,黑紗蒙著頭臉,穿著褐色斗蓬。“褐鷹俠”對趙桂生幾人招了招手,便往西北跑。“褐鷹俠”跑得很快,如一只張開翅膀的褐色雄鷹。趙桂生對大家說:“跟著他!”
趙桂生與韓小六等人對著圍攻的日軍一陣猛射,他們越過關卡,跟著“褐鷹俠”穿過敵人的鐵絲網,翻過一座小山。“褐鷹俠”行動輕捷,輕功便為了得。他的速度快得驚人,把趙桂生幾人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