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沁點(diǎn)頭,“那好。你知道我爹爹給我準(zhǔn)備的那些嫁妝都放在哪裡麼?”
得到呼吸,玉兒覺得空氣都清晰了許多,她點(diǎn)頭,當(dāng)初還是她跟管家一起經(jīng)手的。所以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於是想了片刻,終究還是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在賬房、”
賬房!
王府的賬房,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那裡會有多少重兵把守著。
“那你知道總共有多少銀子麼?”黎沁眨眼,不管怎樣,先將軍情打探清楚總是好的。
“黎老爺給郡主的嫁妝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光金銀珠寶這些比較常見的就整整三箱子,加上一些名貴藥材,各地特產(chǎn)等等,一共有……”黎沁嚥了一口口水,她爹真的是超級寶貝她呢,光那三大箱子就足夠普通人家生活好幾輩子了,更別說這些都只是通俗的。
“有多少,五箱還是六箱?”那天她記得隱約看到一下那些箱子的,可大了呢。
“何止啊,郡主您也太低估了黎老爺對您的寵愛程度。一共似乎是十一個箱子,我記得當(dāng)時府的管家說,黎老爺希望您跟王爺能夠長長久久,所以就直接弄了個十一,說是代表一生一世的意思。”黎沁手都開始打顫,手中剛剛端起準(zhǔn)備喝茶的杯子也隨著這個動作一個軲轆就滾了出去,茶水濺到她的身上她似乎也不覺得疼了。
她眼中泛著淚光,波光盈盈的,此刻不覺得可憐,倒顯得很是可愛。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淚珠就這麼滾了出來,好似珍珠,好似斷了線的珠子。
黎沁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要知道,她雖然從小在金銀窩裡長大,但是也沒有一次性見到這麼多的錢啊,她爹是要把黎府直接搬過來麼。
長長久久個鬼啊,一生一世個頭啊,她最要的分明是自由不是麼。
黎沁覺得自己的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她一個踉蹌,連走路都變得困難,十一個箱子啊,特麼的,爲(wèi)啥要這麼捨得,少給一點(diǎn)會屎麼。
十一個箱子啊,靠,想想都覺得肉疼。
還有……
“玉兒,我記得,皇上是不是也給我單獨(dú)送了禮物?”黎沁突然覺得,只是一瞬間的時間,她就從那個令人羨慕的富二代徹底變成了實(shí)打?qū)嵉母缓溃疤崾恰?
這些錢得是她的。
“皇上疼愛郡主,送了小國進(jìn)貢的時令水果,送了象徵吉祥如意的玉如意,黃金百兩,江南織錦百匹……”
“哐當(dāng)。”玉兒還在認(rèn)真的數(shù)著那些東西的時候,黎沁腳下一滑,整個人就這麼一小坨的砸到在地,嚇得玉兒停下了剛剛的話題。“郡主郡主,您是怎麼了?”
“沒事。”黎沁嚥了一口口水,嘗試著站起來,但是腿實(shí)在是軟的厲害。“就是突然全身都使不出力氣來了,玉兒,我就做會兒。”
“啊,怎麼會突然這樣了,郡主要不要緊,奴婢這就去找大夫過來,您等我。”
這般說著,玉兒邁開腳步就要朝著外邊走去,黎沁這麼一聽,也不知道哪裡就突然來的力氣,她一把拽住玉兒,“不用不用,我就是……”
“就是怎樣啊?”
玉兒都快急死了。看著黎沁還帶著點(diǎn)小臉紅,一時間還以爲(wèi)她是發(fā)燒了,便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腦門,待發(fā)現(xiàn)溫度跟她的差不多之後更是覺得著急。沒有發(fā)燒還臉紅,這問題似乎更加嚴(yán)重了呢。
“沒事。玉兒你先回來,我沒力氣了。”黎沁憋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臉將自己是被這麼多錢嚇到這個原因說出來,畢竟她有著天下第一富商的爹爹在那擺著呢,說出來會被笑話的吧?
“你看,我這不是好了麼,剛纔只是覺得腿滑了,你先坐下,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說。”
看著她真的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玉兒這才狐疑的坐下。“玉兒,你方纔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哪知道屁股還沒坐熱,黎沁的問題便又來了,玉兒只當(dāng)是黎沁依舊不信任她,一下子猛地站了起來,“奴婢要是有一個字說了假話,就……就天打五雷轟。”黎沁眼睛一動,“天打五雷轟未免太嚴(yán)重了一些,你只要保證以後你只聽我的,你的主子只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玉兒點(diǎn)頭,直接從凳子上滑落在地上,她動作有些急促,一整個兒的直接跪在地上,力道似乎有些大,因爲(wèi)黎沁聽到了不小的跪地聲,她伸出還有些許嬰兒肥的小手遮住了眼睛,嘖嘖,這麼狠,得多疼啊。作爲(wèi)女人,哪能這麼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奴婢說的都是真的,郡主您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奴婢啊。”膝蓋上傳來的疼痛讓玉兒熱淚盈眶,疼痛刺激著她的大腦,此刻她的心裡哪裡還有云景,心心念唸的就只有黎沁快點(diǎn)相信她別讓她過得這麼提心吊膽的了。
“好了好了。我信我信,你的誠意我都看到了。你快起來,別動不動就下跪的,不知道……咳咳,女兒膝下有黃金麼?”雖然她已經(jīng)在這古代生活了十三年,但是對於跪拜禮這樣的做法,從心底裡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黎沁拉著玉兒,難得認(rèn)真的口吻,“玉兒,往後只有我們兩個在的時候你想幹啥就幹啥,想說啥就說啥,別那麼多規(guī)矩,至於下跪這樣的,能不跪就別跪了。你要是真的這麼孝順的話,回去多給你爹跪跪就是。”不過這話說出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便也就直接忽略了。
“你知道賬房在哪裡麼?”
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幹嘛,玉兒點(diǎn)頭,“自是知曉的,而且王爺方纔也吩咐了。若是郡主想買什麼,需要銀兩了,就去賬房取就是了。”
“哼。”黎沁冷哼,說的像是他很大度似的,那些錢還不是她爹的。
玉兒說完才終於後知後覺的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什麼,她看著黎沁,“郡主,您今天怎麼一直問賬房還有錢財,難道您想做什麼銀子不夠麼?您放心,王爺說了,只要別太過分,您想拿多少就多少。”
“真的?”這話就像是冬天的一道陽光,直直的就照進(jìn)了黎沁的心窩,瞬間就溫暖了她的整個心房,這話那簡直就是聖旨啊,也省下了她好多步奏不是?
她本來還盤算著要怎樣將那些屬於他的錢拿走揣進(jìn)自己懷裡的,現(xiàn)在看來,她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拿走啊。
嘖嘖,剛纔還試探了玉兒那麼老半天,早知道雲(yún)景這麼的大度,她就可以省略了好多的口水了啊。
“你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雲(yún)景是說過這樣的話的?”
她明明比玉兒矮了不少,這麼盯著她看的時候玉兒突然就覺得自己矮了一截,她茫然的點(diǎn)頭,這在王府算是大事了,她怎麼敢說謊。
“要多少拿多少?”
“是……”玉兒總覺得自己的背後有股冷風(fēng)在吹著,她縮了一下脖頸,回答是的時候突然就變得不那麼自信。
“那還等什麼,叫上幾個壯丁,跟本郡主走。”
“郡主,您這是要去哪啊。”玉兒反應(yīng)遲了半拍,趕忙拍腿跟上。
“賬房。”
她臉色一黑,果然,她就奇怪郡主近日怎會對嫁妝那麼的感興趣呢,原來真的是在打那些財寶的主意,怎麼辦怎麼辦,郡主這架勢,怎麼都不像是隻拿一點(diǎn)點(diǎn)的樣子啊。
對了,她剛纔說什麼?壯丁?
難不成,郡主想將嫁妝全都搬走?
糟糕,這是大事,得告訴王爺。
但是剛剛邁開腳步的玉兒突然就停下了步伐,不行啊……
她不能去,萬一真的就天打五雷轟怎麼辦。
“你剛纔聽到我跟郡主的談話了麼?”
“……玉兒姐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她們剛纔的聲音真的不算小,所以何止是小丫鬟聽到了,這個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呢。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囉嗦了?”玉兒雙眼一瞪,顯然是有些不可置信,看著黎沁帶著十幾個人氣勢洶洶的朝著賬房的位置走去,她分明都要急死了。“當(dāng)然是實(shí)話。”
“實(shí)話就是聽見了。”
“那好。你去找王爺,知道該怎麼說麼?”
“……知道的吧。”來不及跟小丫鬟多說什麼,玉兒邁開腳步朝著黎沁追去,她要去看看她的判斷到底是不是正確的,若是對的,她還得想辦法先穩(wěn)住郡主纔是,否則萬一郡主真的犯了錯,到時候王爺來了,想求饒都來不及啊。
哎呀,她真的是這世間最忙的丫鬟了。
玉兒終究沒攔住黎沁,賬房的人也不敢對黎沁有什麼阻攔,更何況雲(yún)景確實(shí)也這麼吩咐過,王爺說隨她,但是沒說多少,所以此刻看著郡主叉著腰指著衆(zhòng)人忙碌的時候,一衆(zhòng)賬房的侍衛(wèi)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而無能爲(wèi)力。
這可是好大一筆錢啊,從那天進(jìn)來到現(xiàn)在,他們都還沒捂熱呢,就要被郡主搬走了。
哎。
“黎沁。”雲(yún)景的聲音像是在生氣,黎沁的第一反應(yīng)是直接朝著她身側(cè)的一個箱子上撲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很是……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