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之後,易寒就打算立即前往金陵,驢子也準備好了,到了縣城再換成馬車,只是易夫人還在房間裡打扮著,易寒連連督促了幾聲,西施不時探出頭來,不耐煩道:“快好了,不要促,夫人說了先敬羅衣後敬人,這個妝容可不能失禮。”
過了好一會,易夫人終於姍姍而來,易寒等得都要睡著了,漫不經心的擡頭道:“女子就是麻煩”,驟然看見雍容華貴的母親,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媽呀,都半老徐娘的年紀,依然豔麗風韻,最引人矚目的是那舉手投足之間所自然流露出來的秀外慧中,平和安然的貴婦氣質。
易寒走了過去,沒好氣道:“我說我們不要這麼高調可以嗎?讓人家看見了,還以爲你是我的小蜜”。
易夫人輕輕的敲了易寒腦袋,“胡說八道,你不是一直在催嗎?還不立即出發”。
就算馬良隨行送到縣城,再由他來安排馬車,剛踏出門口,大喬手裡提著一個包袱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易寒好奇問道:“大喬,沒讓你跟著啊,你這是幹什麼?”
大喬道:“少爺,我也想路上侍候你和夫人,只是夫人卻不肯,這出門不像在家裡一樣方便,我給你們做了些荷蓮兜子,路上餓了就可以吃”。
“好吧,拿來吧”,易寒伸手就要去接,大喬卻縮了回去,問道:“少爺,你猜一猜我做了多少個,猜對了纔給你”。
易寒懶洋洋道:“十個吧,剛好是個整數”。
大喬微笑的將包裹遞給易寒,微笑道:“我還欠你兩個”。
易寒接過打開包袱一看,卻只有八個,“這......”,話剛出口卻突然閉嘴,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好不必說出來煞風景。
看見家中四女有些失落依依不捨,笑道:“別愁眉苦臉的,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嘻嘻和哈哈是一對好朋友,一天哈哈死了,嘻嘻來到哈哈的墳前,說:哈哈,你死了。”
幾女撲哧大笑起來,就在愉快的氣氛之中送易寒母親離開。
易夫人久爲出門,一路上感慨良多,易寒不時陪她說話,易夫人也是愁一會笑一會,到了縣城,馬良安排了馬車,易寒就當起了馬伕,驅馬趕往金陵,一路上當易夫人露面的時候,就惹來不少花花公子要調戲易夫人,向來性格溫和的易寒,這一次卻雷霆大發,敢上前調戲者,無不往死裡打,跟瘋了一樣,最後還是易夫人將他拉住。
易夫人感慨,怎麼越到外面,這個風氣越是惡劣,易寒時常埋怨道:“老孃,我跟你說了,不要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像話嗎?”
易夫人反駁道:“還不是你這種人,你倒好意思說我”。
易寒嘟噥一句,“山裡的水清秀,倒把你養的細皮嫩肉的”。
易夫人從車簾中伸出手,擰了易寒的臉蛋,“我這臉上的幾條皺紋就是給你氣出來的”,一語之後突然卻念起經來,“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
易寒一聽頭就疼,喊了一句,“饒了我這一次,好嗎?”
易夫人卻不理不睬,一心念經靜心,易寒嘆了口氣,只能找些東西塞在耳朵裡。
自從有幾次教訓之後,易寒再也不敢隨便讓易夫人露面,倒也少了些禍端,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揍人上面,他一日就能到達的路程,這一次卻要走了兩天,第二天傍晚時分,終於到達李府。
易夫人下了馬車,李府的下人似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回去稟報,就將兩人請了進去,不敢讓她有絲毫等待。
到了廳堂,李毅與易天涯並未出現,是吳天瑜與老夫人出來款待,吳天瑜見了易夫人先是一驚後是一喜,打量了一番之後,走了過來挽著易夫人的手,說道;“姐姐,你多年未見,依然這般年輕,妹妹與你走在一起,可顯老了”。
兩人一番客套話習慣了這種多年未見的生疏感之後,儼然變得如深閨好友一般,易夫人不時也與老夫人說上幾句話,並沒有冷落他。
敘了當年舊情之後,易夫人將易寒叫上前,介紹道:“天瑜,這是我的兒子易寒”。
吳天瑜反應卻很冷淡,勉強笑了笑,“我知道,早見識過了”。
易寒臉上掛著淡淡笑容,心裡卻暗暗思忖道:“這婆娘該不會是打算告狀吧”,突然只感覺吳天瑜用冷冷的目光隱蔽的瞥了他一眼,“哎呀,挑逗我,豈有此理,丈母孃挑逗女婿,成何體統”,行了一禮,尊敬道:“李夫人,易寒有禮”。
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底細,還真被他人模人樣給欺騙了,吳天瑜一直在注意易寒的一舉一動,從進廳堂的那一刻易寒就比平時老實了不少,看來他心裡還是有點顧忌自己的母親三分,不敢有絲毫放肆,算了,看在明瑤的份上給他留點面子。
三個女子步入正題,談論起易寒與玄觀的婚事來,聊了半天正事沒談到,倒是一直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等了半天,易夫人終於說道:“天瑜,明瑤在那裡,怎麼不見她?”
吳天瑜欣喜道:“我聊的興起,倒把這事給忘了,可得讓明瑤來見見你這個長輩,姐姐若不是自己人,天瑜可要失禮了,姐姐也等不及了吧”。
易夫人微笑道:“那是自然,我以前就聽說過李家有女玄觀,才高八斗,巾幗風采勝鬚眉”。
這話直把吳天瑜和老夫人說的笑呵呵,吳天瑜道:“姐姐避世,沒想到也聽過這些事來”。
易夫人道:“那是因爲明瑤的名聲太過響亮了,連雀兒也爲她傳聲”。
易夫人把吳天瑜哄的心花怒放之後,說道:“我這寒兒,自幼行爲乖張,我也約束不了他,以前若有什麼得罪之處,我這裡向妹妹賠罪”,說著起身就要賠禮,吳天瑜忙把她扶住,“姐姐使不得,使不得,都快成爲一家人了,我怎麼還能這般小氣,記恨在心呢”。
吳天瑜雖這麼說,易夫人心裡還是感覺過意不去,就單單寒兒與四夫人發生關係這一條,就天理不容,也不知道幹過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瞪了易寒一眼,瞪的易寒心裡直髮麻,好端端的提這些幹什麼,卻不知道易夫人知之即要爲之,卻不能跟易寒一般裝傻。
撇過易寒所犯過錯之後,易夫人突然問道:“府內幾位夫人呢,怎麼不見”。
易寒身上寒毛旋即直豎,一聽就知道母親想看看這個四夫人,心裡埋怨,好端端的提著個幹什麼,這事若是現在揭出來,他與玄觀的婚事九成要糊了。
老夫人笑道:“淑賢,這事不著急,等見了明瑤我再一一向你介紹,你就在府內多住些日子”。
易夫人點了點頭,吳天瑜道:“姐姐,明瑤受了點傷,就有勞你隨我玄觀閣走一趟了”。
易夫人擔心關切道:“明瑤怎麼會受傷了?可是嚴重”。
吳天瑜安撫道:“已經沒有大礙了,就是行動不太方便”。
易夫人道:“那我更應該過去看看她了”。
易夫人在吳天瑜的帶領下離開廳堂前往玄觀閣,老夫人卻與易寒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