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德府大廳。
玄觀對著林黛傲道:“姐姐覺得怎麼樣呢?”
林黛傲應道:“我有大部分的產業都在京城,當初妹子說要幫助易寒就就要讓他所管轄的地區變的繁榮如金陵,我照做了,如今已經無法抽身,懷來一旦失守,我的心血也就化爲烏有了,就算不幫也得幫了”,她心裡還是心甘情願幫忙的,如今她與易寒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有著千思百縷的利益關係,同榮同損,只是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會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才裝出一副無奈的口氣。
玄觀道:“姐姐即答應下來,玄觀即可前去調動兵馬,以免延誤。”
林黛傲淡道:“向來都是玄觀管兵我管糧,我即刻去給你籌集大軍所需物資糧草”。
玄觀笑道:“姐姐,這一次無償出兵,卻不能陪了夫人又折兵,應該好好勒索麒麟一次了,無論姐姐提出什麼要求,我相信他得答應下來”。
林黛傲眼睛一亮,瞬間又恢復了平靜,淡道:“他有什麼好勒索的,算了吧”。
玄觀笑道:“姐姐從來不肯有半點吃虧,這一次卻寧願吃大虧”。
林黛傲笑道:“玄觀你是知道我跟他的關係,自家人還談什麼吃虧呢?只是我向來在人前傲慢,面對他卻得卑躬屈膝,心裡有些不甘心而已。”
玄觀笑道:“姐姐,你終究是女子”,這句話卻頗有深意,卻希望林黛傲收斂一下強勢的習慣,正視自己的女子的身份。
林黛傲道:“若別人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會不屑一顧,女子又如何,男子能做到的,我已經用事實證明我能比他們做的更好,只是玄觀你從來不隨便出口,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想與他相處的更融洽一點,就要擺低自己的身份,不能再用對待其他人的心態去面對他。”
玄觀讚道:“姐姐真是聰明人”。
林黛傲嫣然笑道:“要說聰明,誰比的上妹子你,玄觀若是男子,姐姐絕對被你俘虜了,而不會看上他”。
玄觀報予微微一笑。
“夫人!”就在這時,方重突然著急的闖了進來,剛想說話,看見玄觀,尊敬道:“李小姐也在”。
林黛傲問道:“方重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
方重看了一眼李玄觀,卻沉吟起來,玄觀起身站了起來,“姐姐,那我先走了”。
林黛傲卻道:“妹子,你先坐下,我還想跟你多聊聊呢”,說著對著方重道:“方重,有什麼事情儘管說,玄觀是我妹子,不是外人”,好一個林黛傲,輕描淡寫的就將兩個人的關係說的跟親姐妹一樣。
方重沉聲道:“夫人,張娣婆夫妻找到了”。
林黛傲喜道:“孩子呢?”
玄觀心中暗驚,易寒並沒有向她說出實情,方夫人卻知道孩子纔是關鍵,她永遠不會讓別人看透她到底有多深。
方重搖頭道:“並沒有找到孩子”。
林黛傲怒道:“我不是吩咐過,找到孩子才最要緊嗎?”,一語之後淡道:“人帶來了沒有”。
方重剛想說話,林黛傲卻立即道:“前面領路”。
“妹子,有勞你稍等一會”,說著和方重走了出去。
林黛傲來到側院,遠遠的就看見一輛板車,上面蓋上一層灰布,她立即感覺到什麼,問道:“人死了”。
方重點頭道:“我們探查到張娣婆夫妻的下落,追尋到淮陰漣水縣一處山路上,找到人的時候,他們夫妻已經成了死人,從現場留下的痕跡看,很有可能是遇到搶匪,被殺人劫財了”。
林黛傲走近,掩鼻拉開灰布,確認死屍身份,男子她不敢確定,這女子確定張娣婆無疑,夫妻二人脖子上一道血痕,卻被人割喉了。
林黛傲放下灰布,一臉凝重,過了一會之後才問道:“有沒有發現孩子的屍體”。
方重搖頭道:“我人在濟寧,接到消息立即趕往淮陰,記得夫人的吩咐孩子爲重,讓人搜尋方圓一里的地方,卻沒有發現孩子的任何蹤跡”。
林黛傲鬆了口氣道:“找不到屍體更好。”問道:“這件事情都有些誰知道?”。
方重道:“大概有十幾人知道。”突然一臉陰冷,“夫人要不要滅口?”
林黛傲好奇的看著方重,淡道:“要滅口也得先把你給滅了”。
方重聞言一臉窘迫。
只聽林黛傲淡淡道:“重賞他們,讓他們守口如瓶,若敢泄露此事半點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讓他們在淮陰一帶秘密搜查孩子的下落,找到孩子的,賞黃金千兩”。
方重點頭,只聽林黛傲淡淡道:“找個地方悄悄把這屍體給埋了吧”。
“好的,夫人放心”。
林黛傲轉身離開,突然停下回頭道:“讓其他人繼續尋找張娣婆夫妻的下落。”
方重一愣,這對夫妻不是已經找到了嗎?突然卻立即恍悟,明白了夫人的意思。
“對了,不要太兇,把人給嚇到了,有時候忠誠比威脅更有用”。
方重心中暗驚,夫人怎麼知道我要有什麼手段讓這些人守口如瓶,點頭道:“方重,明白了”。
林黛傲一臉平靜返回大廳,玄觀凝神安坐。
林黛傲坐了下來,說道:“妹子,讓你久等了”。
玄觀淡道:“沒有關係”。
兩人沉默了一會之後,林黛傲纔開口道:“易寒讓我找一對夫妻的下落,人是找到了,可是卻成了兩具屍體”,說著注意起玄觀的表情反應,她神通廣大,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又知道多少。
玄觀一臉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涌,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情不能讓易寒知道,只聽方夫人問道:“有負他重託,妹子,你看我該如何是好呢?”
玄觀道:“姐姐,這件事情當初易寒有請我幫忙,是我讓他來找姐姐幫忙的”。
林黛傲訝道:“原來如此,妹子也是知道的”。
玄觀直言道:“易寒想找到是孩子,卻不是那對夫妻”。
林黛傲驚訝道:“竟是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還請妹子詳細說來”,一旦捉住玄觀的破綻,卻逼迫玄觀不得不說出真相來,她感覺這件事情易寒有意隱瞞自己什麼,而玄觀從來不打誑語。
玄觀一臉爲難,沉吟道:“姐姐,玄觀答應替易寒保密,卻不能說出來,請姐姐體諒”。
林黛傲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你這外人都知道真相,我這個內人卻反而隱瞞不說,有什麼事情外人能知道,卻不能對內人說呢,她心思聰慧,立即聯想到花邊豔事,又回想起易寒當日著急的模樣,突然開口試探道:“莫非這孩子是易寒的”,其實她心裡早有懷疑了,只是沒有證據來確定而已。
玄觀還是那句話,“請姐姐體諒妹妹不能說”。
林黛傲氣惱道:“那我就當面去問他”。
玄觀心中無奈,方夫人這話卻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希望自己說出真相來,只聽林黛傲道:“妹子,我沒有怪你,你不要在意,我是氣那個混蛋什麼事情都瞞著我,難道我會害他不成”。
玄觀問道:“姐姐,孩子呢?”
林黛傲淡道:“只發現夫妻二人的屍體,孩子沒沒找到,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要找一個人對我來說並不難,可是也要讓我知道找的到底是誰,如今這線索完全斷了,只能大海撈針”。
玄觀內心有了一絲安慰,沒有發現屍體就是還有生存的希望,問道:“姐姐打算這件事情怎麼和易寒說?”
林黛傲直言道:“我打算瞞著他,就告訴人沒有找到,雖然丟了我自己的臉,總好過讓他發狂”。
玄觀點頭道:“姐姐考慮的周到”。
林黛傲嘆道:“妹子,你就是不肯說,我也知道這孩子鐵定是他的,若不是他的孩子,他那裡會這麼上心,不惜來求我,他表面上雖溫和謙遜,骨子裡卻傲的很,當初他遠赴雁門關,還是我拉下臉求他讓我幫助他”。
玄觀沒有說話,表情平靜,讓人看不出她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玄觀起身道:“正事要緊,玄觀先行告退”,對於易寒和林黛傲之間,她不能發表太多意見。
林黛傲讓下人送玄觀出府,心裡卻不知道該怒該愁該急,倘若真的易寒的孩子,那說明他隱瞞自己與另外一個女子有著割捨不斷的關係,孩子都生下來了,這關係鐵定不簡單,這一點讓她惱怒。即是他的骨肉,自己豈又能坐視不理,若被他知道實情那該多傷心,冤有頭債有主,她還不至於拿孩子來出氣,心裡是真心希望能找到孩子,偏偏孩子沒有找到,自己又不能拿此事來責問他,這股怨氣卻只能生生咽在肚子裡。
“妹子”,剛想向玄觀傾吐委屈,擡頭這才恍悟忘記玄觀已經離開了,心中暗道:“玄觀啊,我要是能像你一樣做到心靜如水,不染情事就好了”,在林黛傲心中她一直認爲玄觀對事不對人,她也從來不懷疑玄觀與易寒會有什麼私情,因爲這不可能,天底下沒有人能讓這個擁有一顆佛心的女子動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