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相視一眼,立刻跳入那密室之中,很快,那牆體便再次合上,房間裡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好似不曾有人來過似得。
密室內,商俊遠面色陰沉的坐在主位上,而在他的下屬位置上坐著的是上午時被他關押起來的成郡王,神態看上去有些焦急。
上午發生在書房裡的那一幕的確是事先便已經預謀好了的,其目的就是爲了矇蔽那隱藏在黑暗角落裡奸細。雖然偌大的齊王府在齊王的管制下井井有條,可是他畢竟幾日未歸,而知曉內情的人也大都將心思放到了尋找他的事情上,以至於給了那些人以可乘之機。
而在商俊遠回府的前一天夜晚,成郡王便已經偷偷來訪了,也纔有了上午時的那一齣戲。
成郡王緊張地等待著,一切都要看今晚了,倘若得不到那些大臣們的支持,那他們的計劃恐怕會很難實施。
突然,幾個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走進了內室。
“王爺。”
“嗯,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商俊遠冷聲問道。
“回稟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了,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嗯。”商俊遠點了點頭,眼睛裡的神色不減。
“成郡王,這幾日便先委屈你暫居此地,本王會派人替你易容,方便你出門,一切都按照計劃行事。”
成郡王起身,恭敬地行禮說道:“王爺請放心,微臣一定竭盡所能將此事辦妥。”
“時間也不早了,成郡王早些歇息吧。”說著商俊遠起身,向密室外走去。
成郡王亦起身,謙卑地行禮,卻不曾想待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竟是不見了齊王的身影。
書房裡的燈光還亮著,遠遠地,商俊遠便看到了從書房裡影射出來的那微弱的燈光,而在那燈光下,彷彿看到了那嬌小的人兒正在燈下看書的身影。
商俊遠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快步向著書房走去。他是說讓她暫時居住在書房,可是卻也沒想讓她徹夜看書啊。
蘇梅打了個哈欠,不禁擡眼看向沙漏,卻是發現已經是深夜了,她起身朝著窗外看了看,而院子裡除了明亮的月光之外,便再無其他。
說來也奇怪,她心中明明是期盼著商俊遠不要來書房的,可是他真的沒有出現的時候,她的心裡竟然隱隱有種失落的感覺,她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對他動情,可實際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對他早已經用情至深,否則斷然不會跟他回來,與他一同面對這些血雨腥風。
蘇梅在不確定的環境中,習慣於和衣睡覺,只是還爲等她躺倒牀上,便聽到了外室外傳來了腳步聲。
難道是他?蘇梅下意識地想道。可是還未等她起身,便見到一個黑影走進了內室。
暗夜中,四目相對,只是誰都看不清對方的臉,蘇梅只能憑藉著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來判斷,來人正是商俊遠。
見商俊遠走近,蘇梅趕忙閉上眼睛。
商俊遠安靜地看著她,他知道她還沒有睡著,可是他們誰都不願意打破著片刻的寧靜。
良久,商俊遠才轉身走了出去。
蘇梅輕呼了口氣,她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卻可以感受到那雙看不到的眼眸中流動著的深情。
蘇梅睜開眼睛,郝然發現外室亮起了燈,而現在的她,已經了無睡意,不禁起身披上外衣,走了出
去。
看到走出來的蘇梅,商俊遠露出了訝異地神情,不過很快,那驚訝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怎麼起來了?”商俊遠語氣很是平淡地問道。
“睡不著,看外面亮著燈,所以就起來了。”說著蘇梅坐到了商俊遠對面。
蘇梅擡眼看向商俊遠,卻是發現今日的他與往日有些不同,眉宇之間有著淡淡的愁緒,好似是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似得,不過他眼中閃耀著的金光,又好似那暗夜中的一盞明燈,指明瞭方向。
商俊遠不語,蘇梅也不問,倆人就這樣安靜地坐在桌前,各自思索著各自的心事。蘇梅看得出,他好似是在等待著什麼似得。
不一會兒,屋外便傳來了呼呼作響的風聲,如果你仔細去聽的話,會發覺那聲音不是來自於大自然,而是人爲製作出來的,很顯然這是一種暗號。
只見商俊遠的神色一凜,不過轉瞬便消失不見,他站起身,看向蘇梅,語氣盡量柔和地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
“王爺。”蘇梅見商俊遠欲離開,顧不得其他,喊住了他,接著下意識地將自己心中的最想說的說了出來:“王爺,路上小心!”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麼,但是她知道,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她幫不了他什麼,唯一能做的便是發自內心的安慰。
商俊遠猛地看向蘇梅,眼睛裡閃耀著她看不懂的神色,那眼神似堅定,似疑惑,似深情,又似欣慰。
商俊遠沒有回答她,而是立刻轉身,走出了屋子。
商俊遠離開之後,蘇梅便走進了內室,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竟是沉沉地睡了過去。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時,在她走進內室之後,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地閃進房間,默默地保護著她的安全。
“王爺!”暗明上前,恭敬地行禮,接著說道:“王爺,一切都已經處理妥當。”
“恩。”商俊遠點了點頭,道:“出發。”
“是。”
暗明回身,對著院中的黑衣人猛地一揮手,便見他們迅速地消失在了黑夜裡。
而暗明則與商俊遠一起,朝著皇宮的西門奔去。
西門是整個皇宮守門最爲鬆懈的地方,也是最好潛入皇宮的地方。
當初楚王商俊風爲了監視商俊遠,秘密地派人潛入到了齊王府,就連皇宮也有一多半的人馬都是楚王的手下。
可是就在幾個時暗明辰前,成郡王來齊王府並被拘起來的事情,還有商俊遠故意做出來的假象,全部都已經傳到了楚王那裡,如今,豈能再留那些人的性命,是以暗明等人秘密地將那些奸細都處理掉了,而且就連那些看守城門以及各個要塞之地的人馬也都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了齊王府的人馬。不過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整個黎陽城便盡歸商俊遠之手。
早在一個時辰前,成郡王便通過齊王府的地道,秘密地出了黎陽城,將分散在城外的五千兵馬秘密地彙集在了一起,駐紮在距離城門口五百米的地方,只要城門一開,那麼這五千兵馬便會衝進去,將楚王的人馬一舉殲滅!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商俊遠便趕到了皇宮西門,而當他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暗飛立刻向前,恭敬地說道:“回稟王爺,臣等已經將看守西門之人全部拿下,聽候王爺的吩咐!”
暗飛是齊王的暗衛之一,他一直在西宮門當差,如今已經由一個小小的守門人成長爲守門長,明面上他被楚王所收買,可實際上,他卻依舊是齊王的人,只等著齊王一聲令下,好來個偷樑換柱,而這次西門之行能夠如此的順利,與他的功勞密不可分。
“殺無赦!”幾個冰冷無比的字從商俊遠的口中說出,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是那樣的寒冷。
“是。”暗飛起身,走至牆角處,對著其他幾名黑衣人揮了下手,接著便聽到了幾聲慘叫聲,伴隨著重物倒地的聲音。
那些黑衣人手起刀落,動作迅速,快速地將那些屍體拖走掩埋,並將地上的血跡沖刷掉,待到天明之時,恐怕這裡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似得。
商俊遠面色鐵青地迎風站立許久,待到天空漸漸現出了魚肚白,他才轉身離開,而西門早就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暗飛神色凜冽地看守著城門口,暗明早在商俊遠離開之前,便偷偷地潛入到了皇宮中,去保護那行將就木的老皇帝商季同。
商俊遠特意繞到而行,明明不過一千米的距離,他愣是多走了三千多米遠,等他趕到皇宮正門口,正南門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而且在宮門口,竟是擠滿了大臣。
他們一個個面色凝重,神色焦急地等待著,待他們看到商俊遠走過去的時候,竟然只是簡單地行了禮,接著便又朝著宮門口看去。
楚王商俊風這時也走了過來,剛纔的景象他都已經看到了,尤其是在看到諸位大臣對商俊遠並沒有多少好感的時候,心中很是得意,只是他還須得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來,畢竟皇帝病重,若是他面若桃花,談笑風生地話,恐怕會引起衆怒,這樣於他而言卻是有百害無一利。
“楚王來了!”
朝臣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便見大家都紛紛朝著楚王看去,接著便是恭敬地行禮。
“王爺,不知臣等今日能否進宮看望皇上?”一位年長者站出來樣子十分謙恭地問道。
“李尚書,不是本王不讓你們進宮,而是父皇,父皇貴體欠安,不方便見客,而且再過幾天,父皇便會恢復早朝,到時,若是你們有什麼意見,儘可向父皇奏明,只是這幾日,你們還是將摺子送到本王王府,暫時由本王代爲批閱奏章。”楚王有條有理有理有據地說道。
“這?”李尚書猶豫地說道。
而在這時,齊王商俊遠走了過來,道:“皇兄。”
“四弟原來也在這裡,正巧,皇兄本想派人喊你一同進宮看望父皇的,既然你已經來了,那便一同進去吧。”楚王面帶微笑地說道。
商俊遠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大臣,點了點頭,道:“好,皇兄請。”
“嗯,四弟客氣了,我們走吧。”
“王爺留步!”宋丞相這時站出來,對著倆人的背影喊道。
楚王果真停下腳步,眼睛裡露出了不愉快的光芒,不過在他轉身的時候,面色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丞相,不知丞相還有何事?”楚王回身淡淡地問道。
丞相看向楚王,眼睛裡閃過一抹痛苦之色,接著便跪倒在了地上。
楚王眼睛微瞇,面上露出不悅之色,語氣也變得清冷起來,冷聲說道:“丞相,你這是何意?有什麼事情起來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