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莫西北不知怎么的,猛然間就想起了那把刀,當時自己不是也懷疑過,所謂寶藏的關(guān)鍵,其實就在刀身上,當時阿東撿到了那把刀,如果不是自己臨走時發(fā)現(xiàn)了刀并且偷偷帶走,那么,刀就應(yīng)該還在小村的老樹之上。小村的人過得是近乎與世隔絕的日子,他們于外界能有多少牽絆,多大的仇怨,似乎,惟一的解釋,就是這把刀以刀為鑰匙,一切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也許當時慕容松濤確實并沒有死,但是遺失了刀,然后被少年阿東拾到,帶回山村。而如果這把刀就是寶藏的關(guān)鍵,那么慕容松濤必然不甘心刀如此失落,完全有可能在附近找尋,并最終找到山村。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想了,慕容松濤在山村找不到自己的刀,一時惡向膽邊生,于是屠戮了所有人。當然,事情也可以有另外的解釋,就是東廠的人同樣察覺了什么,至于他們是怎么察覺的,也許是捕獲了慕容松濤,也許是有其他的途徑,總之,也找到了山村,同樣,因為找不到自己要的東西,而殺掉了所有的村民。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莫西北頭暈?zāi)垦5南耄@次的事情,同自己大概是脫不了干系了,如果自己沒有帶走那把刀,那么被逼迫時,阿東也許愿意拿出來,那么,也許村民不至于死,是不是?
“西北,你怎么了?”慕非難眼見莫西北的臉色瞬間蒼白下去,上前兩步俯身過來,輕聲道“我知道你難過,說實話,那幾個孩子確實可惜了。但是,這也是意外。”
“是呀——”莫西北張了張嘴,勉力笑了笑說“是意外。我累了,你到前樓去休息吧。好不好?”
“你的情形不大對勁,”慕非難卻搖頭,“你知道些什么?還是你想到了什么,告訴我好不好,別自己放在心里——,電腦站更新最快.說出來,萬事我替你承擔。”
“你的想象力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莫西北把慕非難靠得略近地身子向外一推,“總歸是認識,那里住的人又都是好人,楚俊風說的時候我還不信,不過既然你也知道了,那大約就是真地了,怎么。你就這么冷血,全部反應(yīng)?”
“死了死了,死都死了。惋惜又有什么用?!蹦椒请y搖搖頭,“我從來不把時間花在沒用的人活事情上。有嘆息傷惋地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去幫他們報仇雪恨來得實在。”“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們的。既然我們互相勉強不了,那不如你還是到前面隨便找個地方睡覺,我也睡覺,明天好把這些不愉快統(tǒng)統(tǒng)忘記?!蹦鞅表槃菡f著,一心只想把慕非難請走。
“我還是在這里陪你吧,省得你晚上偷偷的哭,大不了我不搶你的床,也不聒噪你,我就在窗口坐坐,有什么事情就叫我,還有,別害怕我聽見你地夢話?!蹦椒请y并不理會莫西北說什么,只把自己坐的椅子抱起來往窗口一放,自己往椅子中一坐,還真的就不再出聲了。
莫西北最怕慕非難擺出這樣賴皮的模樣,何況他終究是東廠一邊的人,今天既然說起來小村的事情,他忽然堅持不肯走,也未必沒有懷疑自己的意思,執(zhí)意趕他,萬一露了痕跡更不好,反正自己也沒有說夢話的習慣,應(yīng)該沒有問題。
莫西北的屋子是精心設(shè)計過地,慕非難坐在窗口,莫西北搬來一扇屏風在自己這半壁的空間一擋,同樣很嚴實,兩人于是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早晨,莫西北猶自懶在床上,直到兩下輕輕的敲門聲想起,才猛然記得,最近幾天,慕容連云格外地殷勤溫柔,每天早晨都會端著一壺好湯來給自己開胃兼補身子。慕容連云一直非常的恨慕非難,認為是他把自己好好地家弄成現(xiàn)在地樣子,莫西北可不敢想,如果兩個人在自己的屋子面對面,得鬧成什么樣子。
房門拉開時,慕容連云被風風火火連頭冠都戴反了地莫西北嚇了一跳,半天才疑惑的看向屋中,輕輕問道“大哥,你怎么了?”“沒什么,我能有什么?”莫西北伸手扶正頭冠,笑著問慕容連云“今天是什么好湯?”
“每天不等我說,你總是能自己連材料都分辨出來,今天是怎么了?”慕容連云皺眉,對莫西北身后半掩的房門露出疑惑的神情。
“總是一口說出材料,多沒有意思,偶爾我也要糊涂糊涂,這才不枉你每日叮嚀廚師煲不同的湯水的用意,是不是?”莫西北自然早看出了慕容連云已經(jīng)心存疑惑,只得拿話來搪塞一下。
“是嗎?”慕容連云點頭,把湯壺往莫西北手中一遞,說,“今天是你最不喜歡的鯽魚豆腐湯,雖然不喜歡,不過這湯卻很滋補,你少喝一點吧。”
“難怪我沒聞出來,原來是我最不愛吃的東西。”莫西北笑笑,“我回去喝,你去忙吧?!?
“好!”慕容連云點頭,卻在莫西北轉(zhuǎn)身回房,單手要關(guān)門的時候,猛的推門而入。
“你——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在這里?”慕非難根本沒有躲藏,此時就站在莫西北的房間正中,不僅站著,而且不知怎么弄得衣衫不整。慕容連云只看到一個美到連自己都覺得自慚形穢的男人,一個衣衫不整卻媚到骨髓的男人,正站在莫西北的房間中,一時,只覺得晴天霹靂一般,眼前一陣發(fā)黑。
莫西北倒沒想慕容連云心中的曲折,她一心想的都是怎么掩飾慕非難的身份,但是此時方才想到,慕非難在自己這里并不戴面具,而他出現(xiàn)在其他人眼前時,都是戴著面具的,這其中的差距可不小,這時,心剛剛放下,就被慕容連云的話又嚇了一跳,自然,在看到慕非難衣衫不整,甚至半露胸膛的裝扮,頓時覺得火冒三丈。
“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她吆喝一聲,拼命朝慕非難使眼色,讓他快點把衣服整理好。
“你真壞,昨天晚上,你可不是這么和人家說話的?!蹦椒请y卻非但不收斂,這時反而嬌滴滴的一扭身子,用手向慕容連云一指道“這個丑丫頭是誰?”
“你——你們——真好!”慕容連云從震驚中驚醒,用手輕輕指點屋中的兩個人,“難怪你這樣對我,原來你……”后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只猛然掩面,沖出了房門。
“慕非難,你最好馬上消失,不然一會有你好看?!蹦鞅笨扌Σ坏?,一時也氣急了。
“這樣讓她死心不好嗎?”慕非難卻平淡的拉好衣服,“既不揭破你的身份,又可以解決你的煩惱,你不謝我,怎么反而怪我?”
“你確定你是幫我,而不是我的冤家對頭故意派來整我的?”莫西北很佩服自己,在這么火爆的早晨,還能想到一句她來這個時代之前最流行的俏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