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城內,行了半月,鳳逝顏一行到達月牙城,只需在行上五日,便能夠到達紫幽的都城,蒼都。
“今日,便在此休息吧。”
鳳逝顏望著月牙城內,月牙花早已經開謝了,只剩下一片蕭條,還記得,不久之前,他曾與她共來此賞月牙花,那個時候,人山,花海,月牙城內一片潔白,遠不像這般蕭條。
“爺,您怎么了嗎?”
無岸見他望著月牙城內那些樹木出神,謹慎的問道,鳳逝顏回過神來,垂下眼眸,再睜眼之時,眼眸內一片清明,嘴角上,噙著那抹他們無比熟悉的淡笑。
“無岸,影子他們那邊有消息了嗎?”
鳳逝顏翻身下馬,徑直朝著他們選擇的客棧走去,無岸緊跟在他的身后,聽他問起影子的事情,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遞給鳳逝顏道“這是今日影子傳回來的消息,紫幽南宮世家的大公子去了沙漠城堡。”
“南宮世家的大公子。”
鳳逝顏俊眉一挑,停住了腳步,從無岸的手中接過那張字條,看著上面的消息,雙眸微瞇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樓蘭已經到了紫幽。”
“回爺,是的,樓蘭公子已經回了紫幽,而且,已經順利的進入朝中。”
“南宮隕,紫殤落迦的愛人,只可惜這小子沒有當駙馬的命,娶了妻子,傷了紫殤落迦的心。”
鳳逝顏隨意挑了一張干凈的凳子坐了下來,習慣的去拿扇子,等手放到腰上之時,才記起扇子已經不再自己的身上了,堪堪的收回自己的手,眉頭不禁微蹙。
“現在落迦公主還每月以血澆灌那株相思樹呢,南宮家,曾經在十一年前那場滅門災禍之中,投靠皇室,避過一劫,算起來,南宮家欠著即墨家。”虞致遠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他將一杯茶放在了鳳逝顏的面前,鳳逝顏端起茶盞,揭開茶蓋之時,便有那幽蘭之氣鉆入鼻間。
“這是云霧茶。”
鳳逝顏揭開茶蓋,那如幽蘭般的香氣立刻四散開來,送入口中,昧濃醇鮮爽;放下茶盞,鳳逝顏笑看虞致遠,虞致遠點點頭道“的確是云霧茶。”
“以千金,請樓蘭,殺南宮。”
鳳逝顏手端茶盞,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爺,這恐怕不妥吧。”
虞致遠有些不安的說道,鳳逝顏將手中的茶盞放于一旁,扯了一下紫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皺。
“這有何不妥,南宮家,失去這么一個世子,還出不了什么事情。”
鳳逝顏不以為意的說道,眼眸卻微微瞇起,虞致遠見他雙眸微瞇,自知自己不能夠勸阻,只得領命道“屬下立刻去辦。”
“致遠。”
虞致遠正要退下之時,鳳逝顏喊住了他,他轉身疑惑的望著鳳逝顏,見鳳逝
顏站起身,將茶盞交到他的手中。
“這茶,是你送的,沒有經過別人的手嗎?”
虞致遠剎那間便明白出了些什么事情,立刻警惕的望向四周,隨后招來暗中隱藏的侍衛,在他耳邊言語幾句后,對上鳳逝顏道
“這茶,是一侍女送進來,我替了她端了進來,用銀針試過,沒有事的啊!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鳳逝顏聽后,嘴角綻開出一抹詭異的笑顏,“致遠,立刻去請樓蘭,將南宮殺了,本王倒要看看,南宮死了,他背后那個人肯不肯出來,還是繼續當著縮頭烏龜。”
“爺的意思是...”
“還記得我讓你們查我受刺殺那件事情嗎?那個人,是南宮,當時還有一個人,應該就是那幕后黑手,本王倒是要看一看,本王殺了南宮,那人還能不能坐得住。”
鳳逝顏自幼時,便有一個驕傲的本領,就是讓他見過的人,他都不會忘記,即使那人化成灰,他都能夠認出,只是,知曉他這個本事的人,全部都死了,就連虞致遠,這個跟在他身邊如此久的人都不知道。
“南宮家的世子,爺莫不是認錯了?”
虞致遠有些不太相信,鳳逝顏掃視了一眼虞致遠,不禁暗暗感嘆,‘去了一次地牢,虞致遠都不在是以前的虞致遠了。’
“你只管去辦便可。”
鳳逝顏留下這句話,便轉身上樓回房,虞致遠望著鳳逝顏離去的背影,訕訕一笑,自嘲的搖搖頭,端著茶盞離去。
蒼都
靜謐的夜里,時不時傳來一兩聲深巷里的犬吠,打更的人提著銅鑼在路上行走,寂靜的路上,只能聽見他的腳步聲在空寂的大街上回響著,燈火只能照到前方,印出他的影子,打更的人一邊走著,一邊高喊“天干氣躁,小心火燭。”
忽然,一陣怪風從他頭頂拂過,他身前得燈火忽然熄滅,他驚恐的抬頭向著頭頂望去,卻只見漫天星光,他揉了揉自己的眼,搖搖頭,暗暗笑道自己太過多疑后,繼續向前走去。
軒轅府,迦藍苑
院子中燈火通明,將整個迦藍苑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在那白晝的照耀下,可清楚的看見院子中栽滿了朱槿樹①,此時朱槿開的正好,滿院望去,紅艷艷得一片,如火如荼,而在這如火如荼的朱槿中,卻有一株開的如同黑夜般銀月般的朱槿,滿是朱槿樹的院子中,它由顯突兀,就像是火焰中拿一抹唯一的白一般,那株白色的朱槿下,一身青衣的軒轅墨隱站在朱槿樹下,手執一朵開的正艷的朱槿。
“出來吧。”
他的雙眸緊盯著那朵朱槿,語中帶著猶如冬日般的寒冷。
他話音剛落,暗處便走出一黑衣男子,跪于他生前,雙手呈上一封信件,軒轅墨隱掃視了一眼信件,見上寫著
‘樓蘭親啟’四字,這四個字寫的不可一世,讓軒轅墨隱看的一笑。
“鳳逝顏那個妖孽怎么想著找上我了,呵呵。”
軒轅墨隱拿過信件,展開信件,上面只寫了六個大字‘千金,殺南宮隕’。
“南宮隕。”軒轅墨隱反復咀嚼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了,此人,他早想殺千萬次,奈何,有那個人,他不想傷了那人,只能一忍再忍,沒有動手罷了,此番,鳳逝顏與此人應是無仇無怨,而卻讓鳳逝顏動了殺機,這讓軒轅墨隱不禁有了一些猶豫。
“可知鳳逝顏此時在何處?”
軒轅墨隱將信件裝回,眉頭不知不覺間皺起,嘴角也有一些僵硬,眼中有著一些猶豫不決。
“回主子,鳳逝顏此時應該到了紫幽與北冥的邊界處了。”
“他快到紫幽了,難道他要娶紫殤落迦,所以要殺了南宮隕這個絆腳石?”
軒轅墨隱暗暗問著自己,眉頭不覺皺的更深了些,握著信的手不覺間用了力,信件被捏成一團,手上的青筋暴起,全身殺氣外露,引得那黑衣人也是一陣顫抖,剎那間,就連那些開的正艷的朱槿也猶如蒙上一片冰霜一般。
“主子。”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喊道,此時軒轅墨隱才忽然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動了殺氣,立刻將全身殺氣收斂,從一個殺神變回了那個傲視天下的軒轅墨隱。
“告訴鳳逝顏那個妖孽,這個人,本公子不幫他殺。”
“主子恐怕還是接下吧。”
那黑衣人躊躇許久后開口道,他這一開口,便引得軒轅墨隱側目望向他,眼眸之中那帶著冷意的似笑非笑的神情,讓黑衣人覺得自己一只腳已經踏入了地府的大門一般,抬頭對上軒轅墨隱雙眸那一刻,黑衣人便覺得自己已經踏入了地獄。
“主子,這南宮隕已經到了沙漠城堡,按照規矩,該殺,而此番鳳逝顏又下了重金,主子何不順手推舟,繼給了鳳逝顏面子,也不會壞了沙漠城堡的規矩。”
黑衣人連忙將自己的理由說出,希望能夠救得自己一命。
“南宮隕去了沙漠城堡,他去那兒做些什么,可是求什么?”
在軒轅墨隱手中的那朵朱槿與那封信已經被他揉捏成了一團,隨手一丟,紙團飛過火燭間,落于地上之時,以化為灰燼,隨風而去。
“他是去求琉璃玉。”
“琉璃玉”軒轅墨隱不屑的一笑道“他以為自己是公子離嗎?琉璃玉,很好.......”
“告訴鳳逝顏,等他到了紫幽,在來和我談殺南宮隕之事。”
軒轅墨隱拂袖而去,那黑衣人抬眸望著軒轅墨隱離去的背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此時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沁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