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駕著那輛跑車,來到了一家十分高尚的酒店之前,便是東方盛世,她很久沒有踏足過這里了,倒是很想念這里的氣味,以及嬰兒的滋味,她身上也已穿上了一件十分華貴的晚禮服,和戴上了不少飾物,使得她看來,十足是一富家女子。
她在仆人的殷勤招呼下,進了電梯。
在這家酒店中,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來自西方的一個豪富之家,她出手豪闊,住的是最好的套房,已住了有十來天之久了,她隱藏的很好直到如今,似乎還沒有人發現她的雙重身份。
柳君蘭一回到了房間中,便為她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氣喝完,她打開了隱藏在一頂女帽里的一只錄音機。錄音帶轉動著,但是并沒有聲音發出。
這證明她個在房間中的時候,并沒有人來過。
柳君蘭在沙發中坐了下來,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看樣子她是準備松馳一下的,但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柳君蘭立時坐下來。
“是我,你最親愛的。”門外的聲音十分輕佻。
“你是誰?”柳君蘭一翻手腕,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小巧的手槍,那真的是“魔術手法”,那柄槍,像是直接被變出來一樣,出現在她的手里,沒有任何人能知曉是如何出現的,只有修者知曉這其中的訣竅。
“噢,小姐,”那聲音又道:“讓我先進來,然后才自我介紹,好不好?”
“進來。”柳君蘭向門口走去,陡地拉開了門。
而她自己,則在門一拉開的時候,一閃身,躲到了門后,門開處,走進來的是一個四十不到的男子,身上散發著香昧。
一個使用男性香水的男人,幾乎豪無例外地,都是注意裝飾的,眼前這個男子也不上例外,他從頭至足,幾乎沒有一點可供挑剔的地方。
唯一使人感到不高興的,便是他臉上那種輕浮的神情,那是任何裝飾所掩飾不了的,他來到房間中心,柳君蘭將門關上,打量這個小矮子,雖然矮,但是卻掩蓋不了他的霸王之氣。
那人甚至不將身子轉過來,背對著柳君蘭,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道:“別拿槍指著我,這是沒有用處的。”
柳君蘭震了一震,這把槍叫上帝之吼,用的是朱砂之精,而且是來自釋迦摩尼用過的朱砂,所以威力如何,她自己比誰都清楚,但是她手中的槍,仍指著那個人。
那人慢慢地轉過身,在沙發上舒服地坐了下來,柳君蘭冷冷地問道:“你是什么人,你到這里來,是想作什么事?”
“小姐.你像傳說中一樣的美麗?”那人答非所問地說。
可是這句話,卻令得柳君蘭美麗的臉龐,變得煞白,她將手中的槍抬起了些,扣住槍機的手指,也緊了一緊。
那人仍然不在乎,他一面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一面搖頭,道:“小姐,別開槍,一開槍,我當然活不成,可是你們這么多天來的努力,也就付諸東流了,小姐,如果你認為我說得對,那請你放下手槍來。”
柳君蘭呆了半分鐘,她果然將槍放了下來。
“是啊,這才可以盡情地暢談。”
“你知道了多少?”柳君蘭問。
“你隱藏的很好,但是這里已經是我的地盤了,這十幾天來,從你們下飛機起,一直到你們在這里,你們的一切行動,我都有詳細的記錄,你想,我已知道了多少?”
“你是什么人?”柳君蘭吸了一口氣。
“我?”那人聳了聳肩,“我不是什么要人,我只是一個商人,從中牟利,你也可以把我當做是給你提供情報的人,或許交易者,然后再取得酬報。”
“這不是太籠統些了么?你不妨直說!”
“好的,”那人又喝了一口酒,“要直說的話,那我該說,你們的計劃,是沒有可能完成的,你們計劃得極其巧妙,我知道你們脫身的方法,因為在事情一發生之后,住在豪華的酒店中的句芒先生,和柳君蘭小姐就不見了,消失了,你覺得不會有人懷疑你們嗎?盡管你們隱藏的再好,但是中世局不是傻子,是不是?”
柳君蘭的面色,極其難看。
同時,她手中的槍,也漸漸地揚了起來。
“行,別沖動!”那人繼續道:“雖然中世局現在還沒有發現你們的異常,但你們是不會成功的,我再說一遍,你們費盡心血所計劃進行的事,是不會成功的。”
“為什么。”
“有障礙,公路上小的障礙,汽車可以越過去,但如果有大的障礙,那么汽車就一定就停下來,此路不通,你明白么?”
“障礙就是你么,先生?”
那人哈哈人笑起來,道:“當然不是我,小姐,是孫家,你不應該不知道孫孝這個人,他手底下還有個張嵐,而現在那個張嵐還跟中世局一個高級探員在一起,籠統的說,你們就是在對抗整個國家,你還以為現在的人類還會像以前一樣愚昧,真的供奉你嗎?你只是個吃人的女妖怪而已。”
柳君蘭的神色,反倒鎮定了起來,她也跟著大笑,道:“孫家?孫孝?現在只怕馬上他們都要死了,還用你來代我們操心?”
柳君蘭的話一出口,那人的笑聲,便突然停了下來。
兩人互相對望著,一片沉寂。
“過山車”是一種極度驚險的游戲,膽子小的人,是不敢游玩的,它是一列小型的火車,軌道和車輪的摩擦力,減至最低,然后,將這列車,拖上一個傾斜角度很高的斜坡,當車子到了斜坡頂點的時候,車子開始向下滑去。
向下滑去的時候,速度是極其驚人的,而且它還要穿過許多山洞,看來隨時可以撞到迎面而來的大石,但在最重的關頭,則繞了過去。它的速度之快,的確是到了使人頭昏目眩的程度,所以,喜愛刺激的張嵐,看完了魔術表演,便拉著李伯納來購票了。
他們玩得十分暢快。全然未曾覺察有人在跟著他們。
當他們在購得了票子,等候搭乘的時候,那學生模樣的人,也購到了票子,他站在張嵐只有三五碼處,低下了頭,低聲道:“他們購買了過山車的票子,就要玩這個游戲了!”他的聲音十分之低,簡直就像是在禱告一樣。
而游樂場中又是如此喧鬧,就算有人在他身邊,也聽不到他聲音的。可是,他胸前卻佩著一只小巧的通訊器,他的聲音,立即傳到了在魔術場的后臺中,等候著消息的魔術師的耳中,魔術師的面上,現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
“這太好了,”他發出指示,“甚至不必用滅聲器,過山車的第三個山洞,十分深長,就在那里下手,明白了么?”
“除去男的,還是除去女的?”
шшш ttκā n ¢ Ο
“一齊除去。”句芒握緊了拳頭。
他隱藏身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來到當涂,自然不可能讓張嵐耽誤了自己的計劃,所以他必須要把一切不確定因素除掉,要怪就怪張嵐不應該來看魔術表演吧。
閘門打開,人已魚貫進閘,登上車子了,那學生模樣的人,連忙趨前幾步,跟在張嵐和李伯納的后面,走進了閘口。
他坐在兩人的后面。
而他的手插在衣袋中。早已將手槍準備好了。
做假裝的觀眾,幫魔術師一下忙,這絕不是他的本業,他是一個惡魔,從遠古就被詛咒的惡魔,被自己的岳父下藥毒死的惡魔,所以他憎恨與天生的本事,讓他成為了殺人的利器。
而在他執行過的謀殺中,在他看來,似乎沒有再比這一次容易一些的了,他離開自己要殺的人,如此之近,而車子通過山洞的隆隆聲,又會掩蓋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