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兩聲悶響,護衛逐一地應聲而倒,地面上頓時流淌出鮮紅液體,空氣中一股腥氣彌漫而開。
納蘭梳云手握短劍,明晃晃的劍刃上,鮮血刺人眼球,她神色平靜,站在龍玉清的椅子前,兩具尸體就這么躺在她的腳邊,早已經斷了氣。
殺人!
一系列的動作,行云流水,卻又簡單直接。
在場并非所有人都修習了武功,這導致了一些人有一種錯覺,殺人也能殺得如此擁有美感,真是無與倫比的視覺沖擊。
同時。
一股寒氣襲上心頭。
她,像極了殺人魔頭。不少人發生驚呼聲之后,直接呆愣了,用駭然的目光緊盯著納蘭梳云。
誰能想到,這個弱小的女子這般強大、狠辣,一出手便是奪人性命。畢竟兩個護衛只是奉命辦事,罪不至死。
可是這些人想錯了。
納蘭梳云做事素來不喜好拖拉,霸道、直接才符合她的真正性格,這兩個護衛既然是太子幽一方的,就該有相應的覺悟。
而這個覺悟,包括付出自己的性命。
“啊,死了。”
有的膽量小的大臣,抑制不住倒吸涼氣。緊接著,偏殿中響起了一陣騷動,眾大臣紛紛議論,交頭接耳起來,但是這震撼的殺人一幕,令他們非常忌憚,倒也不敢太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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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里面并沒有多少宮娥與太監,不然場面恐怕要失控了。
“太子殿下,既然三皇子不愿意搭理你,那你又何必非咄咄逼人。”納蘭梳云目光平靜,好似剛才什么也沒發生,殺兩個人對她來說,還真算不得什么,“好歹你是一國儲君,這樣意氣用事,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
“好漂亮的身手,好一個殺人手段。”太子幽驚嘆道,“真想不到,公主會帶來這么大的一個驚喜……只是你太放肆了,這里乃是東離國的所在,你這樣狠絕,實在是有點過份了。”
“殺了便是殺了。”納蘭梳云語氣淡然,“過份?太子殿下若是真得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也就不會發生眼前的一幕了。”
的確。
太子幽若是不逼迫龍玉清,她又何需強行出手。
“公主真是伶牙俐齒,今日一見,真是讓本太子大開眼界。”太子幽雖然不悅,但依舊笑了笑,不失氣度。
“謬贊了,謬贊了……”納蘭梳云故作謙虛。
以前。
她什么沒有見過,比太子幽更厲害的人亦是親自交涉過,此刻,應付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了。
“來人,把尸體抬下去。”隨著太子幽的吩咐,很快,大殿中再次恢復了整潔,只是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卻預示著剛才發生的驚險一幕。
納蘭梳云手腕一轉,收起了短劍,而后看了眼龍玉清,不禁忍不住地搖頭。好歹她殺了兩個人,又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可是銀面閻羅不愧是傳說中的人物,只要他愿意,絕對是水火不侵,遠比一般人要沉得住氣。
此刻。
偏殿中,大家對于納蘭梳云的映像,來了個驚天大逆轉,明明外表是柔柔弱弱的女子,甚至是年幼青澀,但其剛才的表現無疑是推翻了這一切。
強勢,霸道,冷酷……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她,驚才艷艷。
只是當大家目光落在龍玉清身上的時候,不少人開始心中嘆息了,這么一個奇女子嫁給了傳聞中的大惡人,算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三皇子,你夠了沒有?”納蘭梳云終究忍不住地開口了。
從之前到現在,龍玉清仍舊保持著沉默的狀態,就連清理打掃的時候,也是如此。
對于她的話,龍玉清還是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不知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見此。
納蘭梳云只能輕嘆一聲,“唉,算了,懶得管你了。”
她望著殿外。
這時,圓月如盤,鑲嵌在黑幕之上,繁星璀璨,今日的夜格外美麗。可是來到這里多時了,老皇帝仍舊沒有出現,宣召似乎還需要等待。
終于。
又等了一會。
大殿外走進來一位太監,這人面相很老,一看就知道活了不少年。他伺候老皇帝有幾十年了,也算是鞠躬盡瘁,地位比之一般的大臣絲毫不差。
“洪公公,父皇現在可起來了?”太子幽一見來人,急忙問道。
“皇上一切安好。”洪公公聲音蒼老,“我給大家傳個口諭,今日的宣召取消了,但是你們不能離開這里,另外,皇上想單獨見一下平陽公主。”
說著。
目光落在了納蘭梳云身上,顯然確認了她的身份。
“見我?”納蘭梳云疑惑道。
“對。”洪公公和氣道,“跟我走吧。”
納蘭梳云當即起身,雖然不解,但皇上都已經下令了,她又何必顧慮什么。
太子幽的聲音再度響起,“洪公公,不知父皇找公主何事?”
“既然太子殿下問了,那奴才也就沒什么隱瞞的了。”洪公公似乎早有所料,說道,“其實這也是皇上交待的事情,之所以召見平陽公主,是打算讓她宣讀一份圣旨,而在此之前,皇上找公主到底是為了什么,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宣讀!
圣旨!
頓時全場一片靜寂,紛紛對這個消息感到震撼。
納蘭梳云更是心中疑惑了,什么樣子的圣旨需要她來宣讀,似乎比她更合適的大有人在。
“該走了。”洪公公催促。
納蘭梳云當即不再猶豫,跟隨著出了偏殿。
……
很快。
來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寢宮,只不過四周空蕩蕩一片,很明顯,這里的人早被遣散了。
“進去吧,皇上在里面等著呢。”洪公公站在門口,指引道。
納蘭梳云瞥了眼前方,點點頭之后,踏入了寢宮之中。
里面空曠異常,透露著特屬于深宮的幽冷,好在,一個個長明燈閃耀,光線倒是極為不弱。
沒走幾步,視線便瞬間凝聚。
只見那里一個龍袍老人正低首伏案,手中的毛筆緩緩劃動,納蘭梳云看得清晰,毛筆的字赫然寫在了卷軸之上。
不難猜想。
那卷軸,自然是東離國的空白圣旨了,而此刻,老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他,便是東離國的皇帝“龍恒淵”。
“你來了。”不等納蘭梳云開口,龍恒淵卻先一步開口,“你隨意找個地方坐下,朕寫好圣旨再說。”
頭未抬,手中動作不停,繼續書寫圣旨。
“多謝皇上。”納蘭梳云可沒有坐下的想法,隨口回了句之后,就站在那等待了。
圣旨似乎是已經提前在寫了,僅僅幾個呼吸,龍恒淵放下了毛筆,然后合攏圣旨,這才抬起了頭。他與一般的老人看起來沒什么不同,唯一特別的是,眼中流轉著滄桑,似乎經歷太的多了。
“朕是該叫你平陽公主呢,還是該叫你‘納蘭梳云’?”龍恒淵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納蘭梳云神色一怔。
她的身份難不成又暴露了,之前龍玉清知道就算了,現在,連東離國皇帝都知道了……這龍恒淵現在說出了這點,到底在賣什么關子。
“朕并沒有惡意,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龍恒淵起身,看似佝僂的身板卻瞬間直起,他順著臺階走下,“唉,整個納蘭家族就剩下你一人了,西涼君主果然是心狠手辣。”
越聽。
納蘭梳云心中越是驚訝,但表面上卻裝作茫然,畢竟在沒弄清楚龍恒淵的目的之前,可不能亂動心思。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沉穩多了。”龍恒淵緬懷,“青竹兄有你這樣的女兒,也算是在天有靈了。”
納蘭梳云愣了下。
青竹兄!
他竟然與納蘭青竹稱兄道弟,難不成……
“沒錯,朕早年與你父親不但見過,而且關系極好。”龍恒淵回憶道,“可惜,他是西涼國的人,而我是東離國的皇子,這一世注定不能生活在同一個地方了。朕曾經勸過他,讓他來東離國為官,可是他太固執了,這么些年雖然他成了身份尊貴的老太傅,但是卻被自己的學生給逼死了……”
納蘭梳云暗恨。
滿門抄斬,好狠的西涼皇帝。
“其實朕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發生,可是卻無能為力。”龍恒淵道,“甚至我還猜測到了西涼皇帝的陰謀,用你代替平陽公主,然后替身遠嫁我東離國。”
“所以,朕順勢而為,與西涼國之間,定下了你與玉清的婚事。一來,當年青竹兄在你尚在娘胎中的時候,便把你指腹為婚給‘龍家’了,只是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而已。二來,朕這樣做的話,算是為納蘭家族保住了一條血脈。”
一段往事娓娓道來。
原來個中曲折那么復雜。
“現在你可明白了,朕對你并無惡意。”龍恒淵一笑,“你早就是我龍家半個人了,是龍家的兒媳,之前偏殿發生的一幕朕已經知道了……想不到青竹兄之后,竟然如此不俗,甚好甚好,你嫁給玉清倒是非常合適了,以后想必是一對璧人。”
“皇上,說得這些可是真的。”納蘭梳云輕吐一口氣,仍舊有種消化不了的感覺,畢竟這些信息太突然了。
“你覺得呢?”龍恒淵反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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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后,傷口裂開,又縫了針,實在不能萬更,望各位讀者大大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