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至于阿芙蘿為什么不直接明說,這就不好猜了,丹妮卡估計自己只是個備選,反殺那幾個殺手主要是靠阿芙蘿和耐奧斯,如果事情順利,他們倆就能搞定,那么就不需要丹妮卡出手了,阿芙蘿也不用付給她一份“工錢”了——丹妮卡可沒有義務出手的習慣,就算阿芙蘿已經減免一部分債務了,但她可沒說是因為要反殺那些殺手,這種高危工作的價格得另算了。
接下來幾天阿芙蘿帶著丹妮卡在這個小村子周邊游玩,本來阿芙蘿還邀請了耐奧斯,但他對這種活動并不感興趣,只是一個人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搗鼓什么。
斯特村只是個普通的小村子,位置雖然險要,但不代表風景就有多好,陡峭峻險的山谷看了幾天也就沒什么意思了,不過阿芙蘿依然堅持每天出去,就算沒有丹妮卡陪同她也要自己出去,應該是去打探消息了吧。
一天天過去了,丹妮卡對阿芙蘿的計劃越來越沒有信心了,時間拖得越久說明阿芙蘿情報的準確性和精確性越差,也就越不可信,說不定會出什么意外呢!
他們來到這里的第五天,丹妮卡吃完早飯,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這是丹妮卡從這個古老的宅子里翻出來的一本游記,講述的是大陸北部廣袤草原上的風土人情,雖然對提升力量沒什么作用,但通過這種讀物可以開闊自己的視野,而且誰知道以后會不會用到這些知識,用的好的話說不定能救命。
九點多的時候阿芙蘿才從房間里出來,她已經換好了衣服,做好了外出的準備,看到丹妮卡打了聲招呼:“丹妮卡,早上好,今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丹妮卡翻開了一頁書,頭也沒抬,說道:“我不想去。”就這么個破村子都看了好幾天了,有什么意思嘛!
阿芙蘿說道:“這次你絕對不會失望的,我打聽到這里有個占卜師,很有名的,我們去試試唄。”阿芙蘿努力做出很興奮的樣子,希望吸引丹妮卡和她一起出去,畢竟一個人閑逛是很無聊的,但自己又不得不出去,真是煩人。
阿芙蘿獲得的情報確實出了點兒問題,但和丹妮卡想的不一樣,并不是阿芙蘿的線人出問題了,是她哥哥臨時換了一批人,出發的時間也不確定,沒辦法,阿芙蘿就一直得在這兒等著了。
占卜師?什么玩意兒?丹妮卡繼續保持著看書的姿勢,說道:“沒興趣。”
阿芙蘿那番表情算是白做了,算了,直接點兒吧!她走過來把丹妮卡手里的書抽走,拉著她說道:“起來啦,一直在房間里窩著有什么意思嘛!你不是要恢復身體嗎?那就更應該多去外面走走。”
受不了阿芙蘿的蠻纏,丹妮卡只好說道:“好吧,好吧,我去還不行嗎?你別拉我了,我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阿芙蘿這才笑了起來,說道:“這就對了嘛,趕快去換身衣服,我們這就出去。”
丹妮卡一臉不情愿的站了起來,正好這時候耐奧斯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丹妮卡隨口問道:“我們今天要出去玩,你也一起來吧。”
丹妮卡沒指望耐奧斯答應,甚至沒指望他回答,但沒想到耐奧斯想了想,說道:“好的,現在就出發嗎?”
丹妮卡一臉驚訝的看著耐奧斯,但很快,她就笑著說道:“是的,我們馬上出去,你先等下,我去換身衣服。”自己雖然沒躲過去,但拉一個墊背的也挺好的。
對于耐奧斯的加入阿芙蘿也挺高興的,出去玩嘛,人越多越好。
阿芙蘿他們住的那個別墅是在斯特村的北面,整個村子沿山谷是南北長條形分布,阿芙蘿帶著他們穿過了整個村子,來到了斯特村南面的一個小院子面前。
這就是個普通的農家院子,面積挺小的,土坯的圍墻,木柵欄的門,不過透過柵欄門可以看到院子里整理的很干凈。
丹妮卡蹭了蹭阿芙蘿,說道;“看看人家的院子,比我們的強多了。”
阿芙蘿沒搭理丹妮卡,走上前敲了敲門,感覺柵欄門敲起來也沒多大的聲音,她還喊了一句:“有人嗎?有人在嗎?”
很快,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人從里屋走了出來,那個老人從面相上看起來已經七八十歲了,但腿腳都挺利索的,走的雖然不快,但很穩健。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亞麻布長袍,上面縫縫補補的有很多補丁。老人的手指粗壯,關節很大,整個手布滿了繭子,完全就是個在田里忙作了一輩子的老人,完全沒有占卜師神秘的感覺。
老人從里面把門打開,說道:“是阿拉貢小姐嗎?”
阿芙蘿上前了一步,說道:“你好,威綸卡老人,我就是阿芙蘿·阿拉貢,我之前預約過來占卜。”
威綸卡老人讓了一步,說道:“好的,請進吧!”
跟著這位威綸卡老人走進正屋時,丹妮卡驚訝的發現房間里已經有人了,而且是她認識的人——布洛克·凡爾納。
“凡爾納教授,你也在這兒啊?”阿芙蘿驚訝的說道。
“是啊,是啊。”布洛克的表情有點兒尷尬,可能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他們吧。
阿芙蘿正要問問布洛克來這兒干嘛,就聽到威綸卡老人開口說道:“阿拉貢小姐既然來了,我們就開始占卜吧。”
威綸卡老人的聲音很滄桑,充滿了歲月沉淀的感覺,一下子讓整個房間有了種肅穆的氛圍,阿芙蘿站在旁邊,也不敢再說話了。
威綸卡老人從角落的柜子里端出一個盆,看質地好像是玉石類的,不過這么厚的一個玉石盆子可是很重的,剛才丹妮卡也觀察過了,這個老人的靈魂并不強大,就是一個普通老人,他怎么搬的動?
丹妮卡也實在有點兒無聊,這種場合想在想這個。
威綸卡老人把石盆小心的放在桌子上,丹妮卡湊近看了看,盆子里裝著大半盆的半透明液體,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威綸卡有用那種特殊的語調說道:“我本身沒有什么占卜能力,全靠的是祖傳下來的這個冥想盆,這個冥想盆的蓄能需要一整年的時間,因此每年我只能占卜一次,而且只占卜運勢,被占卜者只需要滴一滴血進入這個冥想盆就可以了,大家都清楚了吧?”
丹妮卡左右看了看,跟著大家說道:“清楚了。”
威綸卡老人看著布洛克說道:“既然也你在,那就從你開始吧。”
布洛克完全沒想到這里還有自己的事,他驚訝的說道:“我嗎?”
看老人皺起了眉頭,布洛克也不敢在多問,這位老人挺神秘的,據說和學院還有頗深的關系,他這次就是奉布萊恩院長的命令來這里取一個東西。
布洛克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冥想盆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刺穿了右手食指,滴了一滴血進去。那滴血滴下去后直接融入到了冥想盆的液體中,也沒有濺出什么水滴之類的,甚至沒有任何的波紋出現。很快,冥想盆的中間出現了一個魔法符文,淡淡的魔法光輝散布開來,遍布了整個盆。
威綸卡老人沖阿芙蘿示意了下,阿芙蘿也走了過來,像布洛克一樣,滴了一滴血進去。冥想盆中出現了一朵綻放的郁金香,郁金香的光輝和魔法符文分庭抗禮,雙方各占據了半邊的空間。
看到這個結果阿芙蘿開心的笑了起來,布洛克是魔法學院年輕一代最杰出的人才,可以預想的到,他將來在魔法學院絕對會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自己能和他勢均力敵的對抗,說明在郁金香王國的政治對抗中,獲勝的會是自己。這給了阿芙蘿很大的信心,畢竟她現在所代表的改革派可是全面落了下風。
耐奧斯并不相信這個老頭兒,所謂的預測命運在幾萬年前就證明純粹是扯淡,無數強大的魔法師、偉大的帝國都在命運的捉弄下灰飛煙滅了,如果真有所謂的占卜師,這種占卜真的有用的話,還會發生這樣的慘劇嗎?
當威綸卡老人看向耐奧斯的時候,他直接裝作沒看到,還是阿芙蘿拽了他一下,他才不情愿的走了過去,朝那個冥想盆中滴了滴血。
突然,冥想盆中出現了一個骷髏頭,猙獰的嘶吼著,散發著黑色的不詳氣息,在這個骷髏頭強大的威懾下,無論是魔法符文和郁金香都退避了幾分,做出防御的姿態。
阿芙蘿臉上的笑僵住了,看來這個神秘的家伙將來的成就不在自己之下,這可不是個令人高興的事情,當自己辛辛苦苦,經歷無數險阻攀到頂峰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在那兒了,這是很令人沮喪的。
在看到這個骷髏頭的時候,丹妮卡有著特別的感覺,這種黑暗邪惡的氣息她好像之前遇到過。丹妮卡搜索著自己的記憶,一幕幕的往前回溯,當回溯到麥倫斯的時候,她終于找到了這種熟悉感的源頭。
難道是他?丹妮卡緊鎖著眉頭,這個家伙怎么會出現在這兒,而且是以……這么一種身份,他來這里是什么目的,接近自己又有什么打算?
阿芙蘿奇怪的看了丹妮卡一眼,她怎么比自己的反應還大。阿芙蘿用手肘碰了丹妮卡一下,道:“該你了。”
“啊?哦,好的。”丹妮卡驚醒了過來,答應了一聲,朝那個冥想盆走了過去,明顯看的出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丹妮卡也和其他人一樣,刺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進去。
丹妮卡滴下的那滴血化為了一條蛇,和骷髏頭不一樣,這條小蛇并沒有什么邪惡的氣息,但卻有著滔天的仇恨和純粹的殺意,這條蛇一出現,整個冥想盆就被一層血腥的紅光覆蓋住了。
這種強烈的殺意讓威綸卡老人都忍不住看了丹妮卡一眼,丹妮卡也沒想到自己的血會有這么大的反應,有些尷尬的杵在了那里。
那條蛇身負的殺意讓她不愿意和任何活物共處,她一一看過魔法符文、郁金香和骷髏頭,把第一個目標選中了骷髏頭。
那條蛇沖骷髏頭吐著信子,淡紅色的殺戮氣息朝他壓了過去,骷髏頭嘶吼著,兩個黑色的眼眶中噴吐出一股股黑色的邪惡氣息。邪惡氣息和殺戮氣息對抗了一會兒就退散了,有點兒奇怪的是,殺戮氣息并沒有繼續壓上去將其徹底滅掉,而是對準了那朵綻放的郁金香。
隨著骷髏頭黑色邪惡氣息的收斂,郁金香和魔法符文的氣息慢慢高漲了起來,面對那條蛇強勢壓過來的殺戮氣息,郁金香雖然處于守勢,但并沒有任何的怯弱。
就在這時,威綸卡老人彈指敲了下冥想盆,一聲輕響之后,冥想盆中的液體泛出淡淡的漣漪,將整個畫面打碎了。
“你這是干什么?”阿芙蘿不滿的說道,自己馬上就要和丹妮卡爭個高下了,怎么這種關鍵時刻停了?
威綸卡淡淡的說道:“這個冥想盆儲存的能量就只能維持這么一小段時間。”
雖然威綸卡給了個聽起來挺靠譜的答案,但阿芙蘿并沒有完全相信,但不相信有什么辦法?總不能當著布洛克的面威脅這個老人吧!
反正占卜這種事又不可信,阿芙蘿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留下一百枚金幣做這次占卜的資費后就帶著丹妮卡和耐奧斯離開了。
等阿芙蘿他們走后,布洛克小心的問道:“您剛才做的占卜……”
這個占卜似乎揭示了很多命運的軌跡,但又有很多地方說的不清不楚的,按哪種理解都可以,挺玄妙的。
威綸卡老人收起阿芙蘿留下的金幣,說道:“騙人的把戲罷了,占卜什么的你還真信?”
對于普通的占卜布洛克確實不信,但這次的占卜確實有點兒可信啊!
見布洛克依然站在那兒,威綸卡老人不耐煩的說道:“那好我給你的東西走人,你還想在這兒吃飯啊?”
這已經明顯是在趕客了,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布洛克只好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