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蘭蹲在那兩顆沒有發芽的種子旁邊,并沒有把它們挖出來,只是把手指插進了土里面,閉著眼睛感受著這片土地的生機。
壞死了,那兩顆種子已經徹底壞死了,但奇怪的是這一小片土地和其他地方沒什么區別啊,不管是含水量,空氣含量,土里面蘊含的礦物元素都差不多,為什么同樣的種子就這兩顆沒有發芽?
看泰蘭蹲在那兒好半天,丹妮卡湊過去問道:“怎么樣,找到原因了嗎?”
泰蘭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也不知道這兩顆種子為什么沒有發芽。”
丹妮卡皺著眉頭問道:“那怎么辦?”
“沒有什么辦法。”泰蘭站了起來,“那兩顆種子已經徹底壞死,沒有任何生機了,現在只能盡量把剩下的九十七個幼苗照顧好。”
泰蘭都沒有解決的辦法,丹妮卡更只能無可奈何了,她只好認命的說道:“那好吧,接下來怎么辦?”
泰蘭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已經發芽了的幼苗健康成長,種子發芽后就要開始澆水施肥了,澆水不要澆太多,水太多會把它淹死的,另外施肥的話不要在幼苗的根部施肥,要有一段距離……”泰蘭向丹妮卡詳細的講解著紫葉蘿卜幼苗應該如何照顧,又看著她做了幾次才放心的離開了。
之后丹妮卡對這些幼苗的照顧更加細心了,而且她又不是種植了多大的田地,她需要照顧的就眼前這一小片地方,總共九十七株幼苗。每一株幼苗都有不同的情況,遇到缺水的丹妮卡會用一個小噴水壺小心的灑點兒水,肥力缺失的話她會在距離根部十幾公分的地方把一小包肥料埋下去。就這么細致的照料,還是出事了,幼苗接連的死掉了,短短一個月,就有十二株紫葉蘿卜的幼苗枯萎了。
幼苗枯萎的原因至今不明,每一次幼苗死亡丹妮卡都會帶著泰蘭過來,看能不能找到原因,但每次泰蘭都只能用茫然的搖頭來回應。最后的幾天泰蘭甚至直接住在了丹妮卡的小木屋里,和自己的朋友一起日夜照看著這些幼苗,但沒有用,每隔幾天就會有一株幼苗突然枯萎。
期間泰蘭還叫林奧納過來,兩個人蹲在田間地頭盯著枯死的幼苗研究了好半天還是找不到原因。不是蟲害,不是因為缺水或者澆水太多,也不是因為施肥不夠。白天的時候幼苗還很健康,但過了一個晚上,就突然枯萎了,而且是完全枯萎,從莖葉到地下的根須全部死掉,沒有了一丁點兒的生機。就像一個人被切斷了喉管一樣,明明很健康的生命很快就枯萎凋零了。
接連出事,但卻找不到任何可能的原因,這讓丹妮卡感覺很不安,這件事是大德魯伊塞琉斯導師安排下來的,沒人敢輕易違逆一個八階強者吩咐下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要是因為有多大的利益關系丹妮卡也就認了,為了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最后交不了差也太冤了。
最后實在沒辦法了,泰蘭只好仗著塞琉斯導師對自己還算寵愛,硬著頭皮去找老師問問情況,這些種子是他交給丹妮卡的,他應該知道點兒什么吧!畢竟他是德魯伊教派的領導者,最強大的德魯伊。
“結果呢?”丹妮卡連忙問道,從塞琉斯導師那兒出來后泰蘭就直接來到了丹妮卡的小木屋里。
“隨緣吧。”泰蘭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隨緣?隨什么緣啊?”丹妮卡跳了起來,抓狂的說道,這算是什么回答嘛!
泰蘭無奈的說道:“我也沒辦法啊,老師就給了這么一個答復。”見丹妮卡還是一臉的郁悶,泰蘭安慰道:“不管怎么說老師畢竟沒有生氣,那不就沒事了嗎?你盡力照顧就可以了。”丹妮卡怎么看也不是一個醉心于農業種植的人,她現在承擔的主要壓力還是塞琉斯導師給的,既然塞琉斯導師都不在乎,丹妮卡更不用這么著急了。
“哦,那好吧。”泰蘭的勸說確實讓丹妮卡松了口氣,只要能交差就行,哪怕全部幼苗都死光了,只要塞琉斯導師不在乎,丹妮卡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
“那你還繼續住在這兒嗎?還是說要回去了?”最近一段時間泰蘭一直住在丹妮卡的小木屋里,方便幫著她一起照料這些幼苗。現在不管怎么說有個結果了,下一步應該怎么做就看泰蘭的反應了。
泰蘭用開玩笑語氣說道:“怎么,用不上我就開始趕人了?”
“沒有,當然不會了。”丹妮卡笑著說道,“我不是怕惹林奧納生氣嗎?你們倆好不容易可以擺脫我過上幸福的二人生活,結果沒過幾個月我有把你霸占住了,他還不把我恨死啊!”
泰蘭的臉飛快的漲紅了,說道:“別瞎說,你這小丫頭懂什么啊,別瞎說了!”
泰蘭沒理會丹妮卡臉上的戲謔,深呼吸了幾下平復了心情,緩了口氣說道:“我還是繼續在這兒呆幾天吧,雖然老師說隨緣,但這些幼苗枯萎的太奇怪了,如果能找到原因的話對我的修習也很有幫助。”修習自然法術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體悟自然,所謂的種地就是讓他們能夠切實的感受到生命是如何誕生、生長、枯萎的。現在遇到了這么個難解的問題,不說徹底解決,哪怕就是解決的過程也能讓泰蘭加深對生命和自然的理解。
丹妮卡倒是不著急,她說道:“這個又不是很急,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幾天,反正這幾天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丹妮卡說的有所好轉是指幼苗枯萎的速度降低了,以前兩三天就要死一株,但最近一段時間五六天才有一株幼苗枯萎。幼苗枯萎的頻率降低當然是好事,但問題是她們什么也沒做啊,還是按照之前的習慣澆水、施肥,誰知道怎么回事啊!
見泰蘭有些猶豫,丹妮卡繼續勸說道:“好了,現在四點多了,已經不早了,你要是現在趕回去還能為在田地里勞作的林奧納做一頓豐盛的晚飯,想想看他一推門進來看到你在廚房里忙活,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條,多么幸福的場景啊,別在我這兒待著了,快走吧!”一邊說丹妮卡還過來拉著泰蘭。
經不起丹妮卡這么說,泰蘭最終還是站了起來,說道:“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等過幾天我再過來。”
丹妮卡笑著說道:“這樣就對了嘛,放心吧,再出什么問題了我會去找你的,快回去吧!”
目送著泰蘭離開,丹妮卡松了口氣,泰蘭在這兒的話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困擾,一些私人的事情她就不方便做了,比如說去旁邊的山林里抓個毒蟲什么的,泰蘭在的話丹妮卡是不敢去的。
走進辛勞了好幾個月的田地,蹲下來輕輕撥弄著田間的幼苗。種田真不容易啊,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到職業者的水平了,而且還只不過照料了這么一小片地,有時候忙起來都覺得很疲倦,那些普通的村民呢?他們是硬生生用血汗在澆灌土地啊!不過看到田地里的幼苗在茁壯的成長,也是件十分快樂的事。
只是自己種的這片地也太奇怪了,接連不斷的有幼苗死亡,還找不出原因來,連兩個三階德魯伊都沒辦法。不過沒有死的幼苗倒是挺健康的……就在這時,被拴在木屋外面的繆可打了個響鼻,把丹妮卡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她驚恐的發現自己手里抓著一株幼苗,一半的根須已經被她拔出來了!
自己這是在干什么啊!丹妮卡連忙松手,也顧不得去找什么農具,直接用手把土攏了攏,重新把那株幼苗的根給埋住了。做完這一切后丹妮卡才算松了口氣,摸了摸額上沁出的冷汗,看了看四周,好在周圍沒什么人。
丹妮卡直接坐在了地上,剛才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會想著把幼苗給拔出來?
就在這時,丹妮卡有一股沖動,想要把這片田地完全破壞掉的強烈沖動,好像這些無害而可愛的綠色幼苗是一道道柵欄,構成了困住自己的監牢。
該死的,是血脈!丹妮卡暗罵了一句,站起身來馬上離開了,她不能繼續待在這兒了。丹妮卡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因為這次重傷本來已經融合為一體的血脈之力有脫離控制的跡象,血脈在不斷的左右著她的思想和行動,偏偏自己還無可奈何。
丹妮卡飛快的越過半山,進入到村子外面的林地里,她不斷的搜索著獵物,眼睛滿是冰冷的殺意。
但毒蟲向來不是那么好找,丹妮卡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急躁的尋找著,那股殺戮和破壞的欲望在不斷的翻騰,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徹底的爆發,可能自己還能撐一段時間,但也可能就在下一秒,自己就將承受血脈的反噬。
終于,在焦急的尋找了十幾分鐘后,丹妮卡看到了一只躲在石頭縫里的蝎子,她飛快的跑了過去,將石頭掰開,右手兩根手指夾住那只蝎子,不管那只蝎子把尾刺扎在手背上,直接塞進了嘴里。
蝎子堅硬的外殼挺脆的,而且肉質也不錯,丹妮卡靠在一棵樹上,慢慢的品味著。獵食有毒生物是丹妮卡現在能夠翻騰的血脈之力的唯一方式,不過有點兒治標不治本,不過現在管不了這么多了。
生吃掉一只蝎子,丹妮卡感覺心里輕松了很多,她之前也沒想到血脈之力翻騰成這個樣子了,看來自己有必要抓幾只毒蟲作為儲備。
這片林地自己好像沒有來過,轉悠了一圈后丹妮卡發現自己對周圍的環境很陌生,但無所謂了,現在自己已經有了超過初階職業者的強悍身體素質,一些野獸什么的也能應付,就算再遇到……
突然,丹妮卡停住了腳步,借著一棵樹隱藏住身形,沒想到他們還真是有緣分啊!
在不遠處有一個小水洼,一個毛色黑亮的豹子正在那兒飲水。這不是那個野性德魯伊嗎?去年深秋時候泰蘭、林奧納帶著丹妮卡去林子里打獵,丹妮卡遇到了一個充滿敵意的野性德魯伊,機緣巧合下被她殺掉了,并引來了他的同伴的復仇,把林奧納和泰蘭折騰的夠嗆。最后的圍捕丹妮卡并沒有參加,只是泰蘭說他們把那個家伙給打成了重傷,但還是讓他跑掉了。
剛開始聽說的時候丹妮卡其實有點兒不信,以為泰蘭是在用委婉的說法,要是真的打成了重傷怎么還讓他跑掉了?但現在看來泰蘭并沒有說謊,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那只豹子的右前腿還是沒法兒著地,只能蜷縮著。
那只豹子現在的狀態很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條傷腿影響到了捕獵,他的身體瘦骨嶙峋,都可以看出整個骨架來了。
撞上我算你倒霉,丹妮卡心里想到,在血脈的影響下她的身體充滿了殺戮的欲望,正巧這時候有個獵物在面前,怎么能錯過呢?就在這個家伙上發泄自己的殺戮渴望吧!
丹妮卡靜靜的潛伏著,按照泰蘭的說法,這個野性德魯伊擁有超過三階,但不到四階的強大戰斗力,真要硬碰硬的話現在的丹妮卡是打不過的。不過這個野性德魯伊和丹妮卡之間的力量差距雖然大,但還沒有達到本質上的區別,只要用些手段還是可以對付的,再加上泰蘭也提到過,這個野性德魯伊的腦子好像不怎么聰明,那成功的把握就更加大了。
丹妮卡潛伏在遠處等待著合適的進攻機會,而且她發現一件事,狩獵也能讓自己的身體平復下來,至少現在丹妮卡的內心一片平靜,完全沒有任何的狂躁。
丹妮卡潛伏在遠處等待著合適的進攻機會,而且她發現一件事,狩獵也能讓自己的身體平復下來,至少現在丹妮卡的內心一片平靜,完全沒有任何的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