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去嗎?”丹妮卡問道。
菲麗絲糾結的皺起了眉頭,按說門已經開了,直接進去就行了,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丹妮卡之所以問了這么一句恐怕也是有同樣的感覺——這個機關實在是太簡單了,開關就在鐵門附近,也不需要破解什么,直接摁下去就行了,這么簡單的開門方式簡直對不起這么厚的鐵門。
“看沒有什么東西能讓我們試一下?!狈汽惤z說道。
兩個女孩在周圍找了找,找到了一根不知什么時候廢棄在這里的撬棍,雖然撬棍銹跡斑斑,但在手里顛了顛還是挺結實的。
丹妮卡看了菲麗絲一眼,抓住撬棍的一頭朝門里面小心的伸了進去。
沒什么動靜,難道這道門本來就是這么輕易就能通過的?丹妮卡雙手抓著撬棍左右掃了掃,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也許她們確實是多想了,丹妮卡正要把撬棍抽出來,結果不小心碰了鐵門一下,其實也就是輕輕擦了一下,結果鐵門突然迅速落了下來,丹妮卡感覺到不對連忙松手,但依然被帶了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一聲巨響,鐵門重新關閉,那根撬棍在巨大壓力下直接被壓斷了。
“經過這里的時候不能碰鐵門?”巨大的聲響震的丹妮卡有點兒發懵,她緩半分鐘才說了一句。
“也許吧?!狈汽惤z說道,“至少我們可以確認這是道很險惡的機關,鐵門下降的速度和力道絕對不是自然降落能達到的,這么點兒高度自然降落下來的沖擊力絕對不至于把一根實心的撬棍砸成這樣,這道鐵門應該是受到了機關的控制?!?
看著這道緊閉的鐵門,丹妮卡說道:“再試試吧?!彼匦罗粝履莻€開關,鐵門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重新升了上去。
周圍也沒有什么趁手的工具,沒辦法,丹妮卡重新撿起了被截成兩半的鐵棍,慢慢的伸了過去,她打算再試試,看是不是一旦觸碰到鐵門就會引發機關。
這次丹妮卡剛剛把撬棍伸到門里還不到十公分,而且她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碰觸到任何東西,那扇鐵門又一次沒有任何預兆的快速落了下來。
好在這次丹妮卡有所準備,及時把手松開了,沒有被帶倒,但這并沒有帶來任何的好心情,她轉頭對菲麗絲抱怨道:“這算什么嘛!”
“誰知道那群矮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菲麗絲無奈的說道。
接下來兩個女孩又試了好幾次,有時候剛剛把撬棍伸進去鐵門就落下了,有時候需要觸碰一下鐵門才落下,有時候觸碰也沒什么用,鐵門被吊起后十秒左右才落下,有時候這個時間是兩秒鐘。
“應該就這四種情況?!狈汽惤z把已經被截斷弄折過好幾次的撬棍扔到了一邊,“觸碰到后才下落是最好的情況,那是我們可以控制的,只要注意一下就可以了,被吊起后十秒才下落也可以,這段時間足夠我們跑過去了,但出現其他兩種情況的話我們就會死在這道鐵門下。”
“關鍵是這幾種情況出現的毫無規律?!钡つ菘ㄗ谝粔K石頭上說道。
“不,這是有規律的。”菲麗絲緊鎖眉頭說著,拿起一塊有尖角的石頭在地上演算起來。
礦洞的地面還算松軟,菲麗絲拿著石頭在上面刻畫著,丹妮卡也湊過去看了看,但菲麗絲演算的過程中用到了很多復雜的符號和計算方法她完全看不懂。
等了有十幾分鐘,見菲麗絲站起來把石頭扔到了,丹妮卡才問道:“怎么樣,能找到規律嗎?”
菲麗絲緊鎖眉頭說道:“找是找到了,但根據我的演算,我們只有一次嘗試的機會了,如果錯過的話這扇門將不再開啟?!?
“不再開啟?”丹妮卡問道。
“至少在邏輯算法中,這扇門將會被鎖死。”菲麗絲解釋了一句。
“好吧,那我們該怎么辦?”現在如果想要繼續往前走的話必須承擔很大的風險,這次探險是菲麗絲提議并且制定計劃的,遇到這種情況當然還是要她來拿主意了。
菲麗絲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堅定的說道:“當然是抓住最后一個機會了?!?
“哦,好吧。”丹妮卡也沒有提出異議,而是順從的接受了菲麗絲的決定,雖然這要面臨很大的危險——最大的危險就來自于菲麗絲的推算,她并沒有完全把握自己的推演絕對的正確,畢竟掌握的數據還是太少了,一旦判斷錯誤她們將會承受死亡的懲罰,但兩個女孩都很清楚,她們現在是來遺跡探險的,既然是“探險”當然要承受一定的風險了,真要想安穩度日就不應該來這里,或者說根本不應該出來歷練。
菲麗絲活動了下手腳,從儲物手鏈里拿出了一個綴有一顆紅寶石的戒指戴在了手上,對丹妮卡說道:“你來摁那個開關,讓我先過去,錯開兩秒后你在過來?!狈汽惤z這次出來游歷帶了很多可以保命的裝備,有這些東西足以讓她可以有底氣做出一些有風險的決定,但丹妮卡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兒,身上唯一的魔法裝備還是自己給她的儲物戒指,既然如此,就讓自己來探路吧。
“好的,謝謝。”丹妮卡感激的說了一句,找到那個開關隨時打算摁下去。
幸運的是菲麗絲的計算并沒有出錯,在鐵門開啟后兩個女孩依次飛撲了過去,等丹妮卡通過后又停了一秒左右那扇門才重重的落了下來。
“運氣不錯?!钡つ菘ㄝp聲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是挺疼的,剛才只是想著能夠盡快通過那道鐵門,用什么姿勢落地根本不在考慮范圍內,結果就是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全身上下一陣劇痛。
丹妮卡正要站起來,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旁邊巖壁上飛出了幾塊碎片,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生疼。
“有伏擊!”
聽到菲麗絲的這句大喊,丹妮卡迅速拿出一小瓶青色的藥劑,用力摔在了地上,于此同時釋放出自己唯一會的法術:輕風術。
在風力的催動下,那瓶藥劑迅速霧化,淡淡的薄霧很快彌散到了整個狹小走廊。這套動作她之前就練習過,為的就是在緊急情況下能夠迅速反應過來,沒想到剛剛進入遺跡就用上了。
“面具!”丹妮卡沖著后面喊了一句,就開始抱頭鼠竄進行躲避了。
菲麗絲這時候也在彎著腰正在找掩體,聽到丹妮卡的話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她想說的應該是面罩。之前在做準備工作的時候丹妮卡就說過,她配制的一些藥劑是靠揮發產生的有毒氣體來殺傷敵人的,但如果戰斗發生在狹小空間這些毒霧也會傷到自己人的,所以她們兩人都準備了一個簡易的防毒面罩,其實和普通的口罩差不多,只是在里面夾了一層經過藥水浸泡過的沙洛草的枯莖。丹妮卡之所以不明說估計也是怕對方意識到這些霧是有毒的。
“好的,明白?!狈汽惤z回應了一句,從她戴在右手上的儲物手鏈中取出了自己制作的簡易防毒面罩戴在了臉上,于此同時她也終于找到了一個坍塌了一半的臺子,躲在了后面。剛才那一聲巨響明顯是槍聲,躲在掩體后面可以很好的保護自己。
感覺自己有了一絲安全后菲麗絲緊繃的心弦慢慢放松了下來,這時候她才感覺到有點兒不舒服,肺部隱隱的在作痛。
丹妮卡配制的藥劑夠霸道的,菲麗絲感嘆了一句,剛才她只是不小心吸了兩口,居然有了這么明顯的反應。她可是個精靈,而且身上還帶有自然魔法的飾品,毒抗可是很高的,她都這樣了,想必對面也不會怎么好受吧。
果然,菲麗絲這個念頭剛剛起來,就聽到了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
咳嗽聲暴露了對方的位置,反擊的時候已經到了,菲麗絲抽出自己的魔杖,默默念動魔咒,一個白亮的閃電球朝咳嗽聲起的方向飛了過去。
于此同時,菲麗絲看到一大捧的白色細沙狀的東西朝那個方向飛了過去,看來丹妮卡也根據咳嗽聲判斷出了對方的位置。
“引燃藥粉?咳……咳……你打算害死我們所有人嗎?咳……咳……敢在地下洞穴里用這種東西。”地下洞穴的通風再良好也是有限的,引燃藥粉劇烈的燃燒在帶來強大殺傷力的同時也會消耗巨量的氧氣,到時候他們幾個都會因窒息而死的。
這個聲音……
“等下,這可能是個誤會?!狈汽惤z大聲喊道,對方的聲音很熟悉,好像是……那個家伙的聲音,他怎么跑這兒來了?
“哦,是你啊,咳……咳……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精靈族的……”對方也聽出了菲麗絲的聲音,用有些調笑的語調說道。
“我也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你?!痹趯Ψ桨炎约旱牡准毐┞冻鰜碇?,菲麗絲連忙截住了話頭。
“哦,是嗎?咳……咳……這該死的煙霧?!睕]說幾句,對方又開始咳嗽起來了。
菲麗絲和對面那個家伙好像認識,看來不用再打了,丹妮卡收起專門為引燃藥粉準備的點火石,喚來一陣微風,把彌散的煙霧給吹散了。
這時她才看清楚對面是誰。
那是個矮人,看起來還不到一米五,但這在矮人中已經算是壯碩高大的了,他穿著一聲簡單的皮甲,手里還拿著一把獵槍,獵槍應該有些年頭了,木制的把手處有著很厚重的歲月痕跡,黑鐵的槍桿雖然沒有任何的魔法紋路,卻給人一種特別冰冷、殘酷的感覺。
“你好,菲麗絲,你好,這位小姐。”別看那個矮人挺粗曠的,但卻出乎意料的很有禮貌,舉止行為給人一種特別舒適的感覺。矮人的聲音有些沙啞,看來是剛才毒霧的刺激導致的,不過他并沒有對此有任何的特別反應,好像剛才他們之間的沖突根本不存在一樣。
“你好,杜魯,丹妮卡,這是杜魯,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杜魯,這是丹妮卡,是我剛剛認識的新朋友?!狈汽惤z給兩人介紹了一番,介紹時用的措辭已經表明了她和對方的關系,只不過這種社交場合下的辭令丹妮卡還不是很懂,只是懵懂的沖那個矮人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
見到介紹過后,菲麗絲問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杜魯,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對于菲麗絲的詢問杜魯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菲麗絲,你是知道的,我們矮人族除了美酒和鍛造外最喜歡的就是探險,我現在就在進行一次遺跡探險??!”
菲麗絲微微顰眉,說道:“你別給我說這些沒用的辭令,你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可不是一般的遺跡。”
菲麗絲不客氣的指責讓杜魯眼中閃過了一絲陰霾,他針鋒相對的說道:“那又怎么樣,就因為這不是一個‘一般’的遺跡我就不能過來探險了?別忘了,當初發現這個遺跡的冒險小隊中也有我們矮人族的成員,我為什么不能來這里?”杜魯并不是個爭強好勝,十分在意面子的人,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菲麗絲他的心頭總會有一股煩躁。
被嗆回來的菲麗絲剛想說話,就聽到背后傳來了一個嬌媚的聲音:“說的好,而且菲麗絲小姐,您應該也記得當初的冒險小隊中也有我們人族吧?!?
菲麗絲轉過身來,冷冷的說道:“但是你有資格代表人族嗎,柯瑞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