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重生夢魘
第二天,東方拓領著可依到處閒逛。儘管東方拓依舊是笑容滿面,但是笑卻沒有達到他的眼裡去,可依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東方拓帶可依看了好玩的,吃了好吃的,在天色將晚的時候,東方拓似乎有了遲疑??梢乐浪性捯v,所有一直沒做聲,等著他主動說出來。
天色太晚了,可依拉著東方拓開心地朝著客棧的方向走,突然東方拓拉住了她,臉色猶豫道:“小兮兒……”
“恩?”可依裝似無意,心裡卻想,終於要說了吧!
“你該回宮了!”
“什麼?”可依震驚,她是猜到他有什麼要說,卻絕對沒想到他要說的是這個,他希望她回去?
“你是皇后,你不見了,皇宮裡必定鬧翻了,你該回去了!”東方拓看著遠方道。
“我……”她不要回宮,她不想回宮!他爲什麼如此在意她回不回宮?
“回去吧……”東方拓繼續勸說。
“爲什麼?”可依問。
“什麼?”東方拓故意道。
“你明白的!”
“爲什麼……因爲你是蕭衍的妻,大梁的皇后,他在皇宮裡等你;而我,我的妻子,也在家裡等我!”東方拓幽幽道。
可依連連後退了兩步,眼裡是震驚。他的話,就像一個悶雷,驚得她說不出話來。
“你愛她?”可依問。
“我會愛上她的!”不知是要說給可依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東方拓卻還是說了。
“我懂了?!笨梢擂D身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東方拓看著她的身影,心中苦澀萬分。一直以來他都只能看著身影,她的心離他遠去。她不是他的,她的幸福也不是他能給的,所以他要勇敢點,不爲了她也要爲自己,割掉她最後的依賴,總有一天她會勇敢地踏出,承認她的愛,她的歸屬。
義父,我聽你的,放開了她,可是她與他真的能回到從前……
…………………
可依一個人慢慢地向宮門走去,心裡全是悲傷。東方拓,她心裡如哥哥般的依賴,沒有了,他屬於另一個女人了,她再也不能跟他笑,跟他哭,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戀兄情結,她真的應該替他高興,終於他也有他自己的家了,有他自己的家人……可是一想到他再也不會回她身邊,她突然覺得好冷,一個人好孤單。她不要一個人,她害怕,恐懼……原來自己一直是怕的,她怕孤單,怕寂寞,原來自己一直這樣懦弱。
這皇宮她是從來沒想過要在這裡度過一輩子吧。東方拓有了他自己的家,可是她的家呢?爲什麼都要離開她,爲什麼要放她一個人,她不要呆在這裡,不要……爲什麼到頭來自己總是一個人……再怎麼苦,再怎麼累,她都沒有哭過,可是她不要一個人……雷掣,餘戍諺,東方拓……還有蕭衍
又要回去那個冷冰冰的皇宮了……自己真的是一個人了,就連小雪也走了……她真的好孤單……
宮門的侍衛看見他們的皇后回來了,都興奮地跑去稟告皇帝。可依一路無意識地走回鳳舞宮,進了內室,連鞋子也沒脫,就躺上了牀……
眼是乾的,她哭不出來,東方拓本來就應該擁有自己的幸福,對於他的愧疚,也不再有了。只是她好孤獨……這中感覺沒有人能體會……身邊再沒有一個人,她的溫暖流逝了……
大家都知道皇后病了,高燒不止,毫無血色,嘴裡好不停的囈語……宮人們急得團團轉,蕭衍施壓,若太醫治不好皇后的病,全都提頭來見。太醫們嚇得全身顫抖,卻還是不敢怠慢。診脈了半個時辰,太醫正才抖著聲音說了句:“娘娘心脈鬱結,又受的驚嚇,恐有危險?!?
蕭衍一腳踢翻了太醫正,大吼:“還不給娘娘下病方!”
“是,是,是……”太醫們惶恐不安。
不知是誰將皇后病危的消息傳了出去,頓時宮裡人聲鼎沸。大家嘴上說著願皇后快點病好,心裡卻都打著,巴不得她快點歸天。畢竟皇后的位子人人都想坐。
可依平時很少跟宮裡的嬪妃打交道,也沒有刻意與誰交好,因此,除了太后和浴容華,其他嬪妃沒有一個人來鳳舞宮探望病情,都嫌沾惹上晦氣。
過了四天,可依終於醒了。大家都很開心,卻不想馬上又睡了過去。病不直不見大好,躺在牀上,醒的時間很短。可依其實能聽見外面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誰在說話她都聽得很清楚,但是眼睛卻睜不開。努力了幾次,都如此,她只好靜下心來漸漸進入睡眠。
夢很奇怪,一遍遍重複她在玉城失身,回宮,蕭衍寵幸嬪妃,遭遇刺客,差點被殺,東方拓出現,他告訴她成親的事……的過程,一遍遍經歷煎熬,痛苦,無助,害怕,恐懼,孤單……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記憶那麼好,夢境真實地上演當時的每一幕,聲音,動作,神態,甚至連心裡感情都一樣……太真實了,真實得讓自己感到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失身時的痛苦,回宮的艱難,對蕭衍的失望,對刺客的害怕,對東方拓離去的孤獨……
一切那麼真實,就像當時被攝象機記錄下來一樣,真實的就如當時發生的??墒沁@裡沒有攝影機,這麼真實的夢境,看上去有點彆扭,顯得很突兀。
不對勁,很不對勁,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導引著她朝它的方向走。它讓她一遍遍經歷痛苦和煎熬,一遍遍經歷孤獨和恐懼,一遍遍讓自己失去生活的希望……
夢魘,這是夢魘……它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