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靜已經調轉車頭把車子開到了商店門口,看了一眼周圍停靠的警車,柳依依抱著秦朗上了汽車,只是一上車,秦朗便吸著冷氣睜開雙眼。柳依依跟公孫靜怔了一下,秦朗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要說話,趕緊回家,事情沒那麼簡單,那些警察有問題。”
“什麼?”柳依依跟公孫靜大驚。
“待會兒再說,先回家。”秦朗臉色凝重的說道,柳依依跟公孫靜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開車向別墅駛去。
一進別墅大廳,秦朗便脫掉自己的上衣,柳依依跟公孫靜震驚的無以復加。秦朗的背上鑲嵌著一顆子彈,有鮮血從傷口流出,秦朗把手伸向背後,緊緊掐住子彈,而後用力一拔,子彈便被他取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額頭已經被汗水打溼。
“幫我消毒,再簡單包紮一下。”秦朗坐到沙發上對柳依依跟公孫靜說道,然後託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孫靜皺著眉問秦朗。
“其實也沒什麼,你們可以想象一下,朝陽派出所距離這裡有多遠,從襲擊到結束五分鐘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就算以飛機起飛的速度來開車也到不了這裡吧?更何況這邊根本就不在他們管轄的區域,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些人雖然是來救人的,但救的人,並不是你柳家大小姐,而是那幾個襲擊你的人。”秦朗深吸一口氣穿上外套,然後看向柳依依,“官匪勾結是自古以來就有的事情,這麼明目張膽的勾結卻是少有,這也至少能證明,想要綁架你的人並不怕事情敗露。現在給你父親打個電話,那些人不能落在朝陽區警察的手裡,否則這件事情會很麻煩。”
聽完秦朗的分析,柳依依的嘴脣緊緊抿起,臉色很是難看,深吸一口氣,然後拿起手機撥通了柳乘風的電話。
“現在已經沒事了,是秦朗救的我。”柳依依拿著手機,時不時的看向秦朗,然後走到一邊,小聲問,“秦朗到底是什麼人?”
柳乘風此時正在辦公室裡,聽到柳依依的問話,他怔了一下,然後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是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知道的多了有時候反而不是什麼好事。我能說的是,請他保護你三年,我花了四千五百萬。要不是他們村的村長欠我一個人情,就算花一億我也請不到他。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由我來擺平就行,等會兒我就去你那裡。”
掛斷電話,柳依依轉過身看著秦朗,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他了,能夠讓自己父親花如此大的代價請一個保鏢,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四千五百萬,就算請世界上頂級的殺手都夠了!
忽然,柳依依腦中一道閃電劃過,口中喃喃自語,“殺手,殺手!”
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讓公孫靜幫忙包紮的秦朗,她立即否定了心中的猜測,如此一個帥氣而又傻里傻氣的陽光男孩怎麼可能是殺手?可如果不是殺手,他如何有如此好的身手?
“怎麼樣了?”秦朗擡頭問柳依依。
“事情已經辦妥了,我爸一會兒就來。”柳依依吸了口氣,然後看向秦朗,“再有三天就開學了,好好養傷,要不然軍訓會吃不消的。”
“這點小傷沒什麼的。”秦朗笑笑,而就在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拿出諾基亞老人機一看,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
“老頭你敢坑我?!小心我回村就讓小璇給你養個重外孫!”秦朗咬牙切齒的說道。
“臭小子吃到苦頭了吧?剛去那裡就被人襲擊了,你小子的運氣也真是夠差的。”村長大笑。
“我都中槍了你還笑得出來?”秦朗語氣不善,可下一秒,他就怔住了,“老頭子你怎麼知道我遇襲了?說,這是不是你乾的?”
“瞧你說的,我可沒那閒工夫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我有話要跟你說。”村長老頭的語氣變得凝重了起來,秦朗急忙起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走到門口才轉過身,對柳依依跟公孫靜道,“先接個電話,可能時間會有點長,你們先休息一會兒。”
他的話一說完便關上門,並把房間反鎖起來。
柳依依跟公孫靜對望一眼,臉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很不簡單。”柳依依說道,然後深吸一口氣,“大概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讓六個匪徒全失去了戰鬥力,自身雖然受傷,但是能看得出來,對他並沒有什麼大礙,而且子彈是鑲嵌在他肌肉裡面的,並沒有進入體腔,這足以說明,他肌肉的密度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那你的看法是?”公孫靜皺著眉頭。
“他的身手是一流的,殺伐果斷不拖泥帶水,而且你有沒有發覺,他來這裡後明知道自己只是個保鏢,但依然把自己的身份放在跟咱們平等的位置,似乎對能不能巴結上我們沒有任何興趣。”柳依依說到這裡,忽然停住,雙眼微瞇,“剛纔給爸爸打電話,他也說了,秦朗的身份不簡單,讓我不要打聽。綜述以上,得出結論,秦朗身份不簡單,他不在乎錢,不在乎身份,也可以理解爲這些東西他都擁有。”
柳依依這樣說著,當然他並沒有將秦朗是殺手這個猜測說出來,她不覺得如此帥氣陽光的男孩會是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儈子手。
聽到柳依依的話,公孫靜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加擔心起來,如此好的身手,再加上以上重重分析,最有可能的便是出身殺手組織,如此明顯的猜測柳依依居然沒有說出來,這如何能不讓她擔心?柳依依絕對不是傻瓜,自己能想到的東西柳依依也一定能想到。
房間裡,秦朗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村長既然不想讓別人聽到自己跟他的對話,也就是說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對自己說,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謹慎。
“現在身邊沒人了。”秦朗對著手機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關於你的身份,我一直都沒說,村裡人都認爲你是個孤兒,但並不是這樣的。”村長嘆了口氣,“這一次的任務之所以選你,最主要原因不是因爲你適合這個任務,而是你也應該回家了,你就是燕京人。”
“什麼?我是燕京人?那我既然不是孤兒,我父母是誰?”秦朗一臉激動的問。
“這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查,不過有一點我是可以透漏的,跟在柳家那小妞身邊,你一定會找出答案。保護她三年,也差不多了,之前說三十年只是逗你小子玩的。”說到這裡,村長忽然笑了起來,“不說這些了,我也該吃飯了,你小子中了一槍,還是給我去裝死吧,要不然警察找上門會變得很麻煩的。”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再看手機時村長已經掛斷了電話,回想村長剛纔說過的話,他有些明白了過來,可究竟爲什麼,村長對自己的行蹤會了如指掌?
門外傳來公孫靜焦急的聲音,“秦朗你快開門啊!”
沒有理會敲門聲,秦朗趴在牀上,詭異一笑,然後緩緩閉上雙眼。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更加的急促了,一個男子的大喊一聲,“快點開門,我們是警察,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襲擊事件的經過!再不開門我們可就要強制破門了!”
秦朗沒有絲毫反應,柳依依跟公孫靜看著房間裡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貝齒緊咬著紅脣,粉嫩的拳頭捏的緊緊的,臉上滿是氣憤。
“我已經跟你們說了,秦朗他中槍了,現在還在昏迷當中!”柳依依咬牙說道,“再說我也是當事人,爲什麼只是讓秦朗做筆錄而不讓我做?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是說這個事情有別的隱情?”
“那些人的手腕全是秦朗一個人打斷的,而且他還開槍了。”帶頭的正是之前見過的邢木林。
“開槍?就算他手中拿著槍也絕不是什麼稀罕事。”忽然,一道雄渾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語氣中滿是不屑,“你們如果是爲了調查案件而來這裡,我不說什麼,但如果敢破壞哪怕一草一木,也休想離開!”
柳乘風冷哼一聲,身旁跟一個穿著制服,年紀大約六十多歲的老警察,身後是兩個保鏢。一看到那個警察,邢木林立即沒有了聲響,冷汗“唰唰唰”從腦門兒流了下來。
“這個是秦朗的持槍證,請問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柳乘風走了過來,隨手將手中的持槍證扔在茶幾上,而後做到柳依依旁邊,兩個保鏢站在沙發後面,那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向邢木林,“你是朝陽區派出所的所長邢木林?”
“是,秦部長。”邢木林立即立正,對老警察行禮,此人正是華夏國公安部長秦牧,經常在新聞上出現,邢木林可不敢有半點不敬。
“這片區域是你負責的?”
“不是。”
“你怎麼知道這片區域就會有槍擊案發生?從案發到你們出現,似乎連五分鐘的時間都不到吧?朝陽區派出所什麼時候距離這邊如此之近了?”
“報告部長,我們是在之前就接到舉報!”
“公安部安全中心都沒有接到舉報,難不成你們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還有,你們的搜查令呢?沒有搜查令有什麼權利破門?就因爲防守的一方將攻擊一方手腕弄斷,因爲他開槍了?”
“跟你說了,那個叫秦朗的小孩他有持槍證,受到威脅就算開槍打死人你們也管不著,更何況這件事根本就輪不到你們管。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會有人來接你的班,至於另外的隱情,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決定。”
邢木林冷汗直冒,接下來門口傳來的一道粗暴聲音更是讓他一顆心如墜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