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二對一,這次三對一,你們可真給我臉面啊。”白夕冉不屑冷笑,一羣不要臉的傢伙。
“對付你這大魔頭,就該這樣。”錦繡咬牙,終於捉住了,至於用什麼方法,纔不在乎。
“哼,你們得意的太早了!”白夕冉突然發(fā)力,要強行掙斷束絲。這東西近無色,極細,質(zhì)地堅韌,可鬆可緊,第一下,居然沒有掙開。白夕冉又催風(fēng)刃遊走後背,靈力碰撞,束絲開始斷裂。
楠木一看不好,直接出掌,壓制白夕冉。
“是你!”白夕冉認出他,他們之前交過手。
“不錯,又見面了,原來你就是白夕冉,久聞大名啊。”
旁邊的錦繡趁機揚手,籠袖中飛出一個東西,又是那黑團絨。小東西很賊,趁白夕冉全力對抗楠木,突破氣罩,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
白夕冉並未覺得疼痛,心想不好,這東西果然有毒。未幾,催靈遇阻,原來有敗靈的作用。體內(nèi)魔力早已開始自動週轉(zhuǎn),白夕冉雙目泛出星星點點的紅芒。
“大師兄,小心,他魔化了。”錦繡提醒,同時和路遠山一起出手。
白夕冉並不指望打贏這三人,只想找到機會逃脫。風(fēng)刃裹著紅光,映的四周的空氣都帶了顏色。遊走詭異,逼得錦繡和路遠山不時後退。楠木就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了,好幾次,他的掌力震得自己胸口發(fā)燙,喉頭翻出血味。雖然已經(jīng)盡了全力,無奈外有幻陣,內(nèi)有高手,白夕冉最終不敵被擒。
白穆接到白凌的消息,匆匆趕到幻海天城,木牢之中,他看到白夕冉: “你!”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白夕冉靈脈皆被封死,還被纏繞上鎮(zhèn)魔鎖,他低垂著眼,散落的頭髮微微遮住兩頰,愈發(fā)襯得臉色蒼白。聽到腳步進來,他心下已經(jīng)知道是誰,沒有擡頭。
“你這些年到哪裡去了?”白穆跺腳,口氣帶著無奈和焦急, “修靈也就罷了,怎麼還修魔,你這個孩子,真是讓人操心!”
白夕冉以爲白穆會跟以前一樣,冷漠無情的對自己說句 “活該”之類的,聽到他那番話,覺得很意外。
“你說話啊!那個鬼棠優(yōu)倒底是什麼人?這些年,你身上發(fā)生了什麼?”白穆上前靠近,繼續(xù)問道。
“父親。”白夕冉開口,突然覺得眼睛有點溼潤,畢竟這麼多年養(yǎng)育之恩,一別經(jīng)年,說不想念肯定是假的。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白穆甩袖,臉扭了過去,哎,他活著就好,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要不然真對不起大哥。
“父親這些年可好?”白夕冉擡頭。
“哼!”白穆沒有說話,掩飾住哽咽的聲音,白夕冉的容貌承襲了他母親的美麗,眉宇間帶著他父親的英氣。自己不是真不關(guān)心他,就是怕引人注意,怕被發(fā)現(xiàn)惹來麻煩,甚至危及他的性命,只能暗中多加保護。無奈最終還是這樣,人算不如天算吧。
“這些年我跟鬼棠優(yōu)一起,關(guān)於我的身世,他都告訴我了,我們一起修煉,一起去找了仇人,爲父報仇。”白夕冉將這些年的情況簡單講述了一遍。
“嗯。我聽錦繡說,你屠殺了好幾個村子,怎麼回事?”
“人是我殺的,但絕非有意,那段時間我修煉有些異常。”無奈。
“你爲何要修魔?”
“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白夕冉嘆氣,但並沒有過多解釋,有些
東西,說起來很蒼白無力,主要是看信任與否了。
“嗯。你先在這裡忍忍,也好好反省,我去找尊主商量,若真是有躁癥,一定想辦法,你不要太擔心。”白穆看看白夕冉,安慰他,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沒底,不知能否說服白凌,但不管如何,也要救白夕冉。
“父親。”白夕冉喊住欲離開的白穆, “我,又給您添麻煩了。”囁嚅了一下,白夕冉終是說。
“別想太多。還有,不要試圖強行掙脫,免得傷了自己,我很快回來。”白穆又叮囑了一下。
看著白穆離開的背影,相比以前削瘦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因爲自己長大了,小時候看父親,總覺得好高大。白夕冉對白穆的背影印象特別深刻,似乎看到最多的就是他的背影。小時候,總期待他能多來看看自己,陪自己吃個飯什麼的,但一次也沒有,即便家宴,父親也很少關(guān)注自己。後來瞭解真相,想明白,就知道白穆爲什麼會這麼刻意疏遠了。
白穆見到白凌: “二哥,你有什麼打算?”
白凌久久不語,看了一眼白穆: “他是半妖,現(xiàn)在居然還修魔,你說呢?”
“我問過了,修魔並非他本意,而且他現(xiàn)在躁癥好了許多,至少已經(jīng)能夠保持神志清醒。”白穆看著白凌,不知他在想什麼,又繼續(xù)說道,“畢竟是大哥的孩子,我們總不能就這麼放棄吧?總有辦法的。”
“辦法?”
“對,把躁癥治好,要是實在不行,大不了、大不了廢了他的修爲,我還帶他回重音塔苑去。”
“你這樣做跟殺了他有什麼區(qū)別?”白凌冷哼。靈魔雙休,白夕冉半妖之體,居然能做到,實在不簡單,不能殺,廢了他也著實可惜,問題是,怎麼辦?
“那我們先治療,我聽夕冉說,他在努力提升靈界,這樣可以平衡魔唸的增長,如果我們一起幫他,輔以藥物等手段,一定可以。”
“聽你這麼說,跟我猜測類似,雙休不易,最難的就是平衡,而魔階增長又會消耗靈階,一旦魔唸完全侵體,他就會入魔,現(xiàn)在找到他,也是萬幸。”
聽白凌語氣及話裡意思,白穆鬆了一氣: “好好引導(dǎo),夕冉以後一定修爲了得,跟大哥一樣。現(xiàn)在看他悟性、資質(zhì),比你的徒弟楠木有過之而無不及,聽說楠木他們?nèi)瞬虐阉プ〉摹!?
白凌沒有接話,而是換了個問題: “他自己什麼打算?”
“他本就是境達幻境的人,能有什麼打算?先好好去了躁癥,然後多多效力。”
白凌點頭: “你帶著錦繡,去木牢把他放了,先安置在明秀堂,回頭我吩咐人,把後面青雲(yún)峰一帶收拾出來給他修煉,那邊靈力充沛,離我的幻雲(yún)山也近,可以照應(yīng)。你也好好勸勸他。”
白穆很高興,見到白夕冉又苦口婆心的叮囑: “既然父仇已報,你現(xiàn)在什麼都不要想,就留在幻海天城,尊主對你也十分上心,處處都安排妥當,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白夕冉看白穆一臉期待,於是點頭,見他鬆了一口氣,想來一定爲自己跟白凌費了不少口舌,不由有些心疼。
白穆很開心,連說三個 “好”。他知道白夕冉這孩子,骨子裡其實是挺倔的,就像當初決絕的離開,認準的事情,不輕易更改,就怕他不願意留下,那就麻煩了。將人託付給錦繡,見順利,白穆方離開。
泡在浴桶裡,水汽氤氳,
白夕冉瞇著眼睛,看似愜意,腦中思緒萬千。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監(jiān)視,估計短時間內(nèi)不能去找鬼棠優(yōu)了,也不能暴露玲瓏界的位置。白凌當初不是要殺自己麼?爲什麼現(xiàn)在改變主意?純粹因爲父親的緣故,還是另有企圖?並非多疑,但白夕冉相信一切變化都是有原因的,沒有弄清楚前,凡事多多小心總不會錯。
園中腳步聲傳來,白夕冉睜開眼睛。 “咯吱”門響,來人進屋。自己現(xiàn)處在明秀堂最偏僻的角落,進來前附近的人都被遣走了,這時候能來的,也只能是她了。
“你!” “咣噹”一聲,來人又急急出去了。
白夕冉忍不住笑了,不慌不忙站起來,擦淨水跡,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在慢慢癒合。穿好衣服,還溼著頭髮,白夕冉來到外面小客廳。
錦繡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以爲白夕冉在裡屋休息,沒想到是在沐浴,一腳闖了進去,雖然有屏風(fēng)擋著,終究尷尬。擡眼見白夕冉出來,不由紅了臉。 “你身上還有傷,泡這麼久,也不怕泡死。”憋了半天,終於說。
“泡死也好,省的給錦大人找麻煩。”揶揄。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聽尊主吩咐。”錦繡拿出些瓶瓶罐罐放在茶幾上,轉(zhuǎn)身就走。
“等下。這麼多,好歹說明一下用法,不然很麻煩啊。”白夕冉喊住錦繡。
“這是培息丹,這是大元丹,這是外敷的白藥和藥酒,這是九香凝露丸,祛毒的。”錦繡對著瓶子介紹了一下。
“謝謝。那拜託錦大人好人做到底,幫忙上個藥吧。”白夕冉一轉(zhuǎn)身,又進去了, “背上的傷我夠不著,剛又泡了水,錦大人您好歹快著些。”在裡屋繼續(xù)喊。
這個妖孽!錦繡心裡恨恨的,可偏偏又做不到一走了之,猶豫一會兒,只得咬牙進去,見白夕冉趴在牀上,面朝裡,上衣已經(jīng)解開,褪到腰際。
錦繡深呼吸,邁步向前,秀髮鋪在背上,還是看得見紅青的傷口,有些帶著猙獰。
“錦大人,您可輕些。”白夕冉悶悶的聲音。
錦繡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把藥拿進來,懊惱之意頓生,於是急急出去拿了藥,然後在牀邊坐下,伸手將他的頭髮撥到一邊,開始擦藥酒。
“嘶嘶。”白夕冉抽冷氣, “錦大人,您好歹是個女孩子,不會輕手輕腳些麼?”
錦繡皺眉,他是在諷刺自己不男不女麼?於是手裡更用力氣。
“輕點、輕點!”白夕冉叫,後來見沒用,索性不出聲了。
上完白藥,錦繡將瓶子放好,見白夕冉還是一動不動: “你是疼死了麼!”活該。
白夕冉轉(zhuǎn)過來臉,錦繡見他滿臉汗水,又有點於心不忍,擰了毛巾,給他擦汗,動作輕柔。
白夕冉閉了眼睛,咕噥了一句。
“你說什麼?”錦繡微微附身,想聽清楚。
白夕冉順勢抓住她的手臂,然後手開始不老實往袖子裡去。錦繡一驚,掙扎了一下,沒甩開,本能就是一掌。
白夕冉悶哼了一下: “下手可真重啊,您這習(xí)慣可得改改,不然以後誰敢娶你?”
錦繡本來無意出手傷他,沒收住,有點過意不去,聽他一開口,歉意都跑到爪哇國去了。
抓到了!白夕冉縮手回來,掏出那隻小靈獸。
“你,放開它。”見白夕冉捏著靈獸的脈門,錦繡上前欲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