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間酒店里,身材修長的男人站在窗戶前,搖曳著杯中的液體,淺抿一口。從容的模樣,像是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來到他的身邊,彎腰恭敬地說道:“先生,他來了?!?
聽到這話,男人的唇邊揚起一側的弧度,邪魅地笑著:“他終究還是來了?!闭f話間,男人轉身,平靜地看著門口。在他的示意下,站在門口的男人將房門打開。下一秒,談煜祺的身影赫然出現。
談煜祺單手抄在褲袋里,淡然地來到男人的面前,平靜地開口:“時宸,三年,我們又見面了?!?
名為時宸的男子悠悠地笑著,眼睛里帶著笑意,卻不及眼底。放下酒杯,時宸悠悠地說道:“談煜祺,你應該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吧。三年,你成長不少。你所經營的J.Y集團,比三年前更強。不過你應該以為,我在三年前就已經死在那場車禍里?!?
談煜祺沉默著,眼神平靜地看著時宸:“我知道你還活著,那場車禍后,我讓人調查過,死的人是你的妻子和弟弟?!?
聽著他的話,時宸的眼中帶著冷笑:“是啊,那場車禍,我最愛的女人,和最親的家人都去世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談煜祺冷漠地看著他,目光如冰地說道:“所以這三年來,你蟄伏起來,在北美發展勢力。如今,你所經營的時氏集團也成為北美市場的龍頭企業?,F在的結果,還不滿意嗎?”
聞言,時宸的眼睛瞇起,輕笑地說道:“當然,我的目標是打敗你。當初因為輸給你,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F在,我要把三年前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地償還。”
迎視著她的目光,談煜祺冷然:“所以,你利用劉珍妮,想要讓惜語離開我。那場車禍,你妻子和弟弟的死跟我沒關系?!碑斦勳响髦肋@段時間,在背后幫著劉珍妮的人就是時宸的時候,立即明白他這么做的目的。
“但如果不是你,他們一定能好好地活著?!贝乖谏韨鹊娜^緊握,時宸的眼中折射著恨意,“既然我不能得到幸福,我又怎么能允許你和你愛的人長相廝守。不過那個劉珍妮也真是沒用,輕而易舉地被你識破?!?
談煜祺沉默,只是注視著他的神情,冷酷地說道:“你想跟我斗,我奉陪。但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家人,我絕不放過你?!?
雙手環胸,時宸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啊,那咱們試試看。三年前的較量又要上演,但是這次,勝利一定屬于我。時氏集團,一定能打敗J.Y集團,一雪前恥?!?
見他神情堅定,談煜祺沒有多說,只是面無表情地提醒:“我還是那句,不準傷害我的家人。要不然,就算魚死網破,我也會讓你付出沉重的代價。”
談煜祺轉身走向門口的時候,身后傳來時宸的聲音:“沉重的代價?我最珍惜的人都已經不在,對我而言,還有什么代價算得上沉重?!?
手掌曲著,談煜祺沒有回頭,沙啞地說道:“當初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會演變成那個結果,你也有責任。”說完,談煜祺便抬起腳步離開。
時宸已經站在那,看著那緊閉的門扉。眼前浮現出一個人影,時宸的眼里閃爍著強烈的恨意。隨后,帶著奸詐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
“失去最愛的人,這種滋味,也應該讓你嘗嘗。但這樣的程度還不夠,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她是如何毀掉你?!睍r宸得意地說道。
走出酒店,談煜祺的神情顯得凝重。專注地看著前面,想到剛剛時宸明顯憎恨的神情,談煜祺的眼里浮現出擔憂。三年前,時宸便已經是他最強勁的對手。如今他攜恨歸來,恐怕手段會比三年前更狠。思及此,談煜祺的眉心便無法舒展。
劉助理從車上下來,為他打開車門,關心地詢問道:“總裁見過時先生了?事情怎么樣了?”
坐在副駕駛座上,談煜祺低沉地開口:“這次他有備而來,我跟他之間,免不了一場惡戰?,F在我只希望,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不要牽連到惜語。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惜語會被我連累?!?
瞧著他的神情,劉助理鼓勵地說道:“總裁三年前能戰勝時先生,現在一定也可以?!?
注視著窗外,談煜祺安靜地沉默。良久,這才淡然地說道:“不一定,三年前我幾乎沒有任何的顧慮,可現在不同?!?
明白他的意思,劉助理微笑地說道:“我相信就算總裁有了太太,也一樣能戰勝時先生。在我眼里,總裁是無堅不摧的?!?
聞言,談煜祺淡笑:“臭小子,越來越會說話。開車吧,還有時間,送我去花氏集團?!?
劉助理點頭,隨后踩上油門,車子咻地一聲,快速地朝著前面狂奔。談煜祺的目光始終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當談煜祺抵達花氏集團時,還差十分鐘就要下班。于是,談煜祺便直接站在樓下等待。傍晚時候的冬末,還是透著寒冷。談煜祺安靜地站在那,看著眼前高大的建筑物,神情平靜。
不得不承認,時宸的出現,讓談煜祺感覺到危險。三年前的交鋒,談煜祺對時宸的手段有些了解。如今過去三年,只怕他比三年前更加難以對付。能安心蟄伏三年,想必他也不再像當初那般急于求成。越是沉穩的對手,越是難以對付。
只是如今,他已經沒有輸的權利。他有愛人,勢必保護。
花惜語從大樓里走出,瞧著不遠處熟悉的身影,花惜語練滿小跑上前,驚訝地問道:“煜祺,你怎么來了?”
瞧著她的鼻子有點紅,談煜祺解開脖子上的圍巾,圍在花惜語的脖子上。淡淡的體溫傳遞到花惜語的身上,花惜語燦爛地笑著:“很暖和?!?
將圍巾圈好,談煜祺低沉地說道:“辦公室里準備下圍巾和手套,傍晚的天氣有點冷,小心別感冒?!?
花惜語重重地嗯了一聲,面帶笑容地說道:“煜祺,今天怎么來接我了?”
“想你了,所以就來?!闭勳响鲝堥_手將她擁入懷中,緩緩地說道。
靠在他的懷里,花惜語的臉上帶著困惑。他總覺得,今天的談煜祺怪怪的?!办响鳎遣皇浅鍪裁词虑榱耍俊被ㄏдZ不解地問道。
放開她,刮了下她的鼻梁,談煜祺平靜地回答:“沒事,別瞎想。”
見他不說,花惜語便沒有繼續追問。抱著他的手臂,花惜語歪著頭,將頭靠在他的手臂上,嬌笑地說道:“走吧,該回去咯。一天沒見小雪,有點想念呢。”
牽著她的手,十指相扣,談煜祺揚起很淺的笑意:“好?!闭f話間,談煜祺便帶著花惜語,一起朝著車子??康姆较蚨?。
夜晚,談煜祺一家四口在嬰兒房里玩鬧著。小煊兒很喜歡妹妹,便一直逗弄著妹妹。小雪是個愛笑的女孩,在小煊兒逗她的時候,會配合地咧開嘴。就算沒辦法笑出聲音,但對小煊兒來說,這依然是很好的互動。
談煜祺看著花惜語和孩子們的相處,眼里閃爍著微光。想到時宸,談煜祺悄悄地站起,走出嬰兒房??吹剿x開的背影,花惜語的眼里閃過困惑。
談煜祺回到臥室,眼前浮現出三年前的那場車禍。那一場車禍,雖然他沒有直接的責任,但追根到底,他還是需要承擔責任。想到這,談煜祺的眉頭緊緊地鎖著。
就在陷入思緒的時候,一雙小手忽然抱著他的腰。談煜祺低頭,看著那纖細的手臂,談煜祺將手落在她的手背上。“煜祺,你有心事?!被ㄏдZ肯定地說道。
談煜祺拿開她的手,讓她面對著自己。抬起手,溫柔地輕撫著她的臉,談煜祺淺淺一笑:“惜語,不用替我擔心。”
迎視著他的目光,花惜語拿起他的手,十指纏繞,緊緊地相扣。花惜語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像是在那感受著什么。一分鐘后,花惜語這才睜開眼睛,說道:“煜祺,我們是夫妻。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我是你妻子,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凝視著花惜語的臉,談煜祺緩緩地說道:“以前,生意場上刀光劍影,我從未害怕過。現在,我只擔心因為我,而連累你,連累孩子?!?
聽著他的話,花惜語微笑地說道:“如果你在煩惱這個,那你可以放寬心。就算你曾說的,生意成功的人,站在巔峰的人,總會有很多或明或暗的敵人。從我們站在那個位置開始,就注定我們必須面對。我不害怕將來要面對什么敵人,我只希望,能共同面對。”
望著她帶著認真的眼眸,談煜祺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吻。唇邊揚起笑意,談煜祺嗯了一聲:“我會護你和孩子周全?!?
“我信你。”伸手抱著他的腰,花惜語笑容可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