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獨當一面,自然對局勢有自己的判斷”,蕭北道,“我不了解情況,只要你自己覺得沒問題,就動手。”
一來是真的不了解魏榮浩那邊的準備情況,二來,只是簡單的不想要下這個命令而已。他要看到的只是結(jié)果。至于這個過程,你們自己看著辦,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三次。
只要對吳天的貨路動手,就算不成功,也絕對會給吳天造成不小的打擊。所以這次的事情,幾乎沒有成功和失敗之說。而只是效果和程度的問題。
“我覺得可以動手了”,魏榮浩道,“那我們今晚就動手,蕭總要不要先和相關(guān)部門打個招呼。”
“嗯,這就打。”蕭北道。
從墨墨被劫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天,一絲音訊也無。說不著急那是騙人的,所以其實早就等著魏榮浩這邊的動作了,而該打的招呼,早在昨天就已經(jīng)打好了。不管是今天的行動,還是哪怕不成功、明后天的繼續(xù)行動,都不會有什么問題。
自從那天被用了迷藥之后,沈墨心里就覺得隱隱不安。但是這種不安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兩個小混混給她的解釋是,因為有事兒要出去,害怕她跑了,所以還是把她迷暈了更放心。沈墨覺得這個解釋實在太牽強。吳天手下又不是沒有其他兄弟了,怎么可能這兩人有事要出去,就沒有別人可以調(diào)配?很顯然這是一個借口。
但是他們將她迷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至今仍舊想不通。醒來之時,衣衫完好、身上也完好,完全沒有什么被打、或是被侵犯的痕跡。而且就后者而言,她不認為那兩個小混混有這個膽量、不認為吳天有這個膽量。
現(xiàn)在吳天控制住她,為的就是向蕭北換取些什么,不然誰會沒事兒大費周章地、請來這么一個吃白飯的人?而既然想要因此而要挾蕭北,自然要掌握好這個度。要是觸及了蕭北的底線,只怕最終會鬧得雞飛蛋打。吳天不蠢,他是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已經(jīng)三天了,這兩個小混混除了上午的時候,可能因為困倦,警惕性稍微低一些之外,平時都是警惕性很高的。就連小便的時候,他們都背對著她在門口兒聽聲,別提有多尷尬了。
而她這三天倒也并非一事無成,只是……雖說做出了舉措,但好像也僅僅能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昨天上大號的時候,以不好意思為借口,要開換氣扇。大毛和小毛可能也覺得她這兩天都挺安分的,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要逃跑的舉動。也覺得太為難一個女人不太好,就同意了她的提議。
有了換氣扇的聲音,小毛又是背對著她站在門口的,她在衛(wèi)生間里做什么,就沒人能發(fā)現(xiàn)了。
只不過就算如此,她能做的,也就只是把自己身上出了衣服之外,唯一的一個身外之物——手表,給扔出去。盡量扔得遠一些,希望如果蕭北找到這里的話,能被蕭北發(fā)現(xiàn)。
那塊手表,曾經(jīng)對她有很重要的意義,是她極其真愛的。但是,卻也真的只是“曾經(jīng)”而已。
現(xiàn)在想來,當她當時決定扔出這塊手表,以尋求微乎其微的希望之時,是一丁點兒也沒有想到這手表的來歷、更沒有想到送這塊表給她的那個人的。
三年前她生日,陸嘉逸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抽風(fēng),送了一塊手表給她。雖說當時陸嘉逸的說辭是,“原本打算送給思琪,不過現(xiàn)在不需要了,扔了可惜,你拿著吧”。思琪是當時陸嘉逸剛剛甩掉的一個女人。
當時她撿了這么一個狗剩兒,卻是視若珍寶。想了半晌,還是問道:“你知道今天是……”
可是沒等她的話說完,陸嘉逸就道:“今天是財務(wù)部交月度報表的日子,怎么,沈總監(jiān)對陸氏的財務(wù)感興趣?”
如此一來,她的話便沒有問出口。可是心里卻覺得,這是陸嘉逸特意送給她的。
不管是不是自作多情,總之這塊表,她最終還是戴在了手腕上,而且一戴就是三年。
到后來,就真的只是因為習(xí)慣了這塊表,懶得更換而已。
如今她想都沒想就把這塊表給扔出去了,心里卻也沒有什么失落的、也沒有什么不舍。似乎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漸漸地,她會把一切和陸嘉逸有關(guān)的東西,都扔得干干凈凈……
那些年少時的過往,終究也只是過往而已;有他相伴的青春的模樣,她再也記不起。
夜深,卻是睡眠輕淺,忽然聽到樓下的房門“嘭”地一聲響,像是有什么人急匆匆跑出去了,一定十分著急。可是這個時候,跑出去的人除了她之外,還能有什么人?
正在打瞌睡的大毛猛然清醒過來,就連已經(jīng)睡著的小毛都登時清醒了。兩人的目光,自然同時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還好端端躺在床上,這才放心了。
可是……這聲音從何而來?
兩人相視一眼,大毛道:“我去看看。”
“你小心一點兒”,小毛忽然壓低了聲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墨,道,“或許是有人來救她了。”
“嗯”,大毛應(yīng)了一聲,道,“一有危險我就跑回來躲著,和這女人躲在一起,絕對安全。”
沈墨心想,你們這么算計我,真的好嗎?真的以為我聽不清楚?
“放心,不會是來救我的”,沈墨道,“我聽到好像是有人跑出去了,而不像是有人跑進來。更何況如果是來救我的,也不可能是這一個人的聲音啊,一定會是大批人一起過來。”
還以為沈墨睡著了呢,忽然聽到沈墨開口,可是把大毛小毛嚇得不輕。
“我去看看再說,你看好了蕭太太。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離開這個屋子,聽到?jīng)]有?萬一中了對方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可就糟了。”大毛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毛不耐煩地擺擺手,催促道。
看到大毛出去了,沈墨覺得……這倒是一個好機會。
目光迅速在房間內(nèi)掃過,想要尋找一個可以逃跑的突破口。衛(wèi)生間是一定不可能的了,衛(wèi)生間的窗戶外,都有鐵護欄。房門呢?估計剛跑下樓,就要被人給抓上來了。所以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這間臥室的窗戶……
“你想都別想,我告訴你,這窗戶下的樹林外,有一輛房車,里面也有人看著呢。你要是從窗戶逃跑,立刻被他們給抓上來。不信你自己看啊!”小毛道。
沈墨無語,心想你是貓頭鷹的眼睛?
她目光的轉(zhuǎn)動,真的已經(jīng)很小心了,可是卻仍舊逃不掉這小子的火眼金睛。吳天手下有這種機靈的手下,可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被小毛這么一提醒,沈墨忽然想到,這兩天她站在床上向窗外看的時候,的確看到樹林中有一輛挺大的車,只是當時并未想到有人看著這一說。而且從窗外綠化帶的布置來看,這顯然不是一個獨棟別墅,既然不是獨棟別墅,有別人家的車停在樹林中,也很正常。
但也不乏一種可能,是小毛在故意嚇唬她,讓她放棄這個逃跑的念頭兒。
“你們老大是吃飽了撐的吧?”沈墨道,“衛(wèi)生間那么小、那么不容易從中逃脫的窗子,都用上了鐵柵欄,這么明顯的大窗戶就不用?我看他的智商也不怎么樣。你們跟著他沒前途,還是快點兒另擇明主比較好。”
“我們老大運籌帷幄,聰明著呢”,小毛道,“外面那輛車的用處,也不僅僅是用來防你逃跑的,還有時刻監(jiān)視小區(qū)內(nèi)的情況。這樣一來,一旦有嫌疑人進入小區(qū),剛進來的時候,我們就能看到。”
還“嫌疑人”?沈墨覺得好笑,心想這么說來,倒像是要來救我的人是犯罪者似的。殊不知,你們現(xiàn)在就是犯罪者,連“嫌疑人”這兩個字都稱不上了。
“這別墅的位置這么好?”沈墨道,“躲在屋后的綠化帶里,就能看清楚整個小區(qū)的情況?我看這棟別墅也沒建造多長時間吧,我怎么不知道本市還有這樣的樓盤、這樣視野的房子?”
“當然好了,我們老大選的地方就沒錯過”,說起自己老大的光榮事跡,小毛很是自豪,“我們老大投資房產(chǎn),就從來沒有失敗過。這新區(qū)別墅剛建成,我們老大就看上了,一開盤就……”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馬閉嘴。然而已經(jīng)于事無補了。
沈墨又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到?
沈墨更覺得好笑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經(jīng)過她堅持不懈地套話她,她總算從這小混混的嘴里套出有用的東西來了。任憑這小混混再謹慎,又時候也難免會不小心,畢竟還年輕,城府沒有那么深。
“你知道在哪兒也沒有用”,小毛道,“你身邊又沒有手機,怎么讓人來救?”
沈墨故作無奈道:“你就不能讓我得意一會兒么?我已經(jīng)被你們關(guān)在這里三天了,只要我不是個傻子,就會有想要逃跑的念頭兒吧?就算成功不了,讓我自己高興一會兒怎么了?你至于這么趕盡殺絕?一點兒幻想的余地都不給我?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