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術?”
牧天感覺有點兒意外,不過體內法力還有三成,精妙些的運用,也足夠了。
只等到他們將要近身,牧天雙撐籠罩著赤紅法力,以驚人的預料高高躍起,同時雙手迸出劍氣交錯。
這高難度的動作躲開了兩匹戰馬的交錯沖鋒,它們各自留下了主人的頭顱滾滾在原地。
鮮血隨著奔跑撒落一地,不少魔民都是看得臉色發白,那沒了腦袋的身體,就這樣噴出了一堆紅的、綠的。
可是始作俑者這個時候,卻是全身點塵不染,默默走到了老村長的跟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一味的忍認,終歸不是辦法,你們交不出魔石,就算交出了,也會有其他借口,結果都只有一個。”
“生、不、如、死!”
牧天目光如淵靜深,看得老村長一陣心悸,不明白這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俊美年輕人,為何會沉穩如廝。
事實上,牧天已活過了六十余載,若論年齡,也僅比老村長小個十幾歲,但是閱歷和見識,卻不是一個檔次。
老村長如何不知,但仍是苦惱一嘆:“三個步兵,兩個騎兵,黃沙營不會輕易罷休的,怕是到時候一村人都要陪葬啊。”
“離開這兒吧,去山丘里,如果他們愿意再犧牲更多的兵卒,只為了一村普通人,那么就來吧。”
牧天給了他們一個選擇,原本在實力還未恢復的時候,也只打算先找個地方安住下來,但如今發生了這種事,他絕對無法袖手旁觀。
但沒等老村長說話,村里的其他人都是紛紛附應起來,特別是那些家里的丈夫被強征去參軍,結果連骨灰都沒送回來的孤寡女子,更是悲切之余,聲聲動情。
終究事情已經發生,老村長知道剛剛這事情絕對不能善了,本來村里只剩下不到十位青年壯丁,再讓他們找借口拉走幾個,恐怕可以直接等魔獸潮來的時候……
“唉,我們這些人,到哪里,都是被人魚肉,罷了罷了,就去和野獸為伍,也好過被那些人管轄啊。”
一村人里,有不少人早有離開這兒的意思,如今牧天表現出高強實力,他們自然愿意追隨,所以收拾東西的速度很快。
不過小半天,整個村落里有用的東西都被卷席,總計青壯年男子八位,中老年人二十一位,年輕婦女三十余位,孩童少年十來位。
男女比例失衡,在冥土三大勢力的邊緣地帶,連年征戰不休,這是非常見的事情,經常還會有人口販子襲擊一個村落,專門拐賣年輕婦女當奴隸販賣。
這也是為何許多村落寧愿被壓迫,也不肯離開本地勢力的管轄范圍內,如果被伺機而動的沙盜們發現,后果更加慘不欲生。
但是牧天沒有馬上隨他們離走,而是留下一枚信號符箓,讓他們在危險的時候點燃,如果沒有危險,三日后,就會馬上跟上。
整個村落,只有老村長知道牧天想要干什么。
殺一不如殺百!
……
……
“殺”
焦土與黃沙,風聲呼嘯,戰馬縱橫。
噗噗噗!
最后感覺自己在沖鋒中熱血沸騰的魔軍騎士,也在風中丟了腦袋,那個渾身不沾半點風塵的年輕人,雙手袖劍緩緩消失。
“內斂的熱血,更加的深沉熾烈。”
牧天看了這滿地鮮血,十來具人與戰馬的尸體,還有自己接近干涸的丹田氣海。
“營造神秘感,反而能爭取時間。”
不知何時,赤炎仙劍的聲音悠悠響起,但很疲倦。
“醒了就好,沒有什么大礙吧?”
牧天有點兒擔心,同時揮手一篷火焰,點燃這兒的尸體,火焰,是白色的。
“我還好,不過你看起來不怎么。”
赤炎仙劍淡淡回應,只是它積攢了六十幾年的仙靈之氣,再次消耗一光,連神念都微弱了下來,除到了地仙九重劫的地步。
“還好有流炎星辰龍劍。”
牧天有點兒惆悵,其他的法寶都被天劫雷光毀滅,只余下血脈相通的流炎星辰龍劍陪著他。
黃沙漫漫,很快淹了這兒留下的戰斗痕跡,至于其他的東西,早被凈世火化成了精純靈氣,反饋回了牧天的丹田氣海。
“煉氣圓滿,大概七日后,就能嘗試沖擊凝煞境。”
牧天提步縱掠,沿著一絲神念感應,去追尋古樓村民留下的痕跡。
“你的根基,算是三界第一了,不到一個月凝煞。”
赤炎仙劍嘆息一聲,流炎星辰龍劍確實是異寶,血胎之謎,將牧天化成了一個資質絕世的妖孽,連它也看不透。
“我本真人,又得重修一次,付出未知兇險的代價也不小。”
牧天忽略了這個話題,許多的老朋友犧牲,才換來了現在的新身軀,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
在牧天看來,那些靈動的法寶,都是他的伙伴,會撒嬌、會憤怒、會生氣,見證著他在人界的一步步成長,怎么會沒有感情?
有過完整的一次修練過程,軒轅古劍典、神火綱法的修練異常順利,進展也堪稱恐怖至極。
牧天心思轉動,也沒多久就看了古樓村的村民,卻是眉頭一皺。
原來他們已經被一撥沙盜盯了,但還在僵持中,大虎的手腕被挑傷,一道符箓正被一個頭目狀的人拿走。
嗖!
彈指一道劍氣呼嘯飛去,那個身材五大三粗的皮甲漢子心中駭然,突生危機感,連連一個翻身,但手臂仍然難免被擦過,留下一道血痕。
這個時候,牧天一襲白衣在漫漫狂風黃沙里格外顯眼,他目光掠過所有人,十多位沙盜,但是裝備精良,都有坐騎。
“你們是什么勢力的?”
沙盜的規模有大有小,但牧天可以確定,以這支沙盜群的身上裝備來看,絕對不會是普通的小群沙盜。
這沙盜小頭目原本嚇了一跳,正欲發作,但想起剛剛那道劍氣的恐怖,心中難免咯噔一下,再細看牧天一眼,頓時更覺此人非凡,心中先是生了幾分揣測,莫非這白衣人是什么大來頭?
想到這里,他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這位公子,我們乃是沙丘一帶的胡老大手下,不知如何稱呼?”
胡老大?
牧天皺眉,他原本是不欲多生事端,心忖也許可以唬走這些沙盜,于是思量著說:“我的身份不宜隨便透露,如若你們首領問起,就言牛耳二字,他自明了。”
這一句故弄玄虛,但是牧天演得逼真,那沙盜小頭目心知眼前這人的實力非凡,雖然是煉氣境,但那道劍氣怎么看,也是擁有非凡傳承的人才能使出。
這些沙盜比起兵痞,可是要聰明許多,至少靠山沒那么硬,也不至于丟了腦子,只是貪婪地再看了這些古樓村民一樣。
“不知這些村民是公子庇佑,不知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助一二。”沙盜小頭目最后乃不死心,想再試探一下,看看牧天的反應,畢竟到嘴的肥肉,誰也不甘心。
牧天心中思忖,點頭應道:“我從皇城來,對這個地方不甚太熟悉,不知哪兒有水源地,適宜聚集?”
皇城!
沙盜小頭目驚了一下,好半晌,才目光閃爍,道:“往西便是。”
言罷,又客套了幾句,在其他沙盜們的不明白疑惑里,沙盜小頭目匆匆的帶著一群手下離開了這兒。
老村長和古樓村民原本以為要遭難,但牧天又如神兵天降救了他們一次,不由得紛紛戴恩感激起來。
“莫說這么多了,快快組織大家往東邊走!”牧天想起方才沙盜小頭目臨走時的一些異樣,卻是心中揣測隱隱不安,連忙催促他們行動。
老村長也非是尋常魔民,同時在古樓村中威信極高,這一行近百人也是非常團結友愛,很快就往著沙盜小頭目口中的水源地截然相反的方向出發。
上路了小半天,老村長才忍不住好奇,明白了牧天的手段高強,恐怕真是皇城來人,問道:“牧公子,為何我們要往東邊走?”
牧天點點頭,也不掩飾,知道老村長也猜到一二,便道:“他們撒謊,如果不出意外,兩撥人,一撥重返我們剛才的地方,一撥往東。”
“沙盜天生便是貪婪至極,又豈會因為寥寥幾句,真的把貪念放下?”
老村長嘆息一聲,也不再多問,只期待這古樓村的村民,正能在這沙丘之間,找到一方可供安存的小地方,足矣。
……
……
石明城管轄之下,像沙丘這樣的地方,有足足十多塊,其中駐扎在沙丘一帶的黃沙營,其惡名也是遠傳石明城中。
這一天,黃沙營的主將營帳中,做為營主的東明莫正在大發雷霆。
“廢物!一群廢物!”
東明莫臉色黑如墨炭,看著一眾手下羞愧的低下頭,他正想把這些人一一的拖出去斬了腦袋。
戰事失利……損兵折將……上頭責怪,所有的壓力都由他一人承擔,偏偏手下一群人都像是蠢如豬,東明莫心里越想越氣,隨手拿起桌上一份報告,無意瞄了一眼。
“失蹤?在一個小村落,近二十個人的小隊伍?”
東明莫的聲音崩得緊緊的,但已經發出了疑問,只見旁邊的幕僚仗著和他的關系好,出聲道:“據斥候打聽,那兒村落叫古樓村,最近出現了一個神秘人。”
“派一只百人小隊去,讓鐵面虎去,要是抓不回來,就算是墜了軍威,以后都不用回來了!”
東明莫只覺得莫大的恥辱,什么時候隨便一個神秘人,他們黃沙營的人都可以被人殺死?
以后都不用回來,這句話里頭的意思,誰都聽明白了,不由得將同情的目光看向那個黑臉大漢。
這黃沙營里的刺頭,自恃幾分武力,以為結丹境就有多厲害,今天終于倒霉了吧?其他將領心里頭如是想到,那被喚做鐵面虎的黑臉大漢,天生黑臉,看不出喜怒,只是默默領了軍令離開。
當鐵面虎默默走出的大帳后,嘴角抿緊,拳頭握緊,心中下了一個慎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