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告別了大嬸兒,二人便出發了,林山執意要背著域兒,執拗不過,域兒便讓他背著了。
“姐姐,你就放心,林山一定會帶你出去!”林山向域兒保證。
域兒撲哧笑了,看著林山憨厚的樣子,說道,“傻弟弟,有你真好。”
林山呵呵的笑了,就這樣二人一路走一路說,快要看到希望,洪州,近在咫尺了。
“到洪州了!”域兒笑了,林山也笑了。
“林山,你回去吧,到了洪州我便可以去娘家,就不會有事了,你快些回去,婆婆還在家等著你呢!”域兒催促著林山。
“不,姐姐,我還沒有看著你安全找到家人,我不走!”林山急忙說道。
“好,依著你。”域兒笑了,“那我們走吧。”
二人來到了昔日的賢王府,大門緊閉著,域兒推了推門,沒有人應聲,微微蹙眉。
“姐姐,這是你的家?”林山看到上邊賢王府三個字,雖然不識的幾個字,但是“王”這個字總是認識的,再看這大門,大宅院,就猜到域兒姐姐家境一定不是一般人比擬的!
“嗯。”域兒點了點頭。
“那姐姐你家一定很有錢?”林山傻呵呵的問著。
“額,算是吧。”域兒沒有想到林山會這么問,遲疑的回答。
“那姐姐你的家人是不是大官兒?”
域兒徹底無語了,看著眼前這個孩子一般的大男孩兒,“嗯,我是前朝賢王的二女兒。”
域兒無意隱瞞,直接說出。
“郡,郡主”林山有些結巴了,“你是郡主?”
域兒點了點頭,“可是現在家境破敗了,父親去世了,姐姐、哥哥也都遭人陷害了。”域兒說的傷感。
林山急忙說道,“姐姐,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域兒微笑,又推了推門,敲著門,依舊沒有人應聲。
“別敲了,那家早就沒有人住了!”忽然身后響起了一個醉漢的聲音。
域兒微微蹙眉,遠遠的看著臺階下那個喝的醉醺醺的人。
“你是誰?”林山問道。
那人并沒有抬頭,“早就都死了!被殺光了!”那人神志不清的說著。
“你是誰?”域兒亦是好奇。
那人緩緩抬起頭,忽然眼光一聚,“二,二郡主!”沒有了醉意,那人緊緊的盯著域兒。
“你是?”域兒驚訝的問道,這人怎么知道自己?難道是……
“郡主,我是賢王府當差的陳文啊!”那人努力介紹自己。
“哦,對不起,我不記得你了。”域兒真的不記得他了。
“郡主,你這些年過的好嗎?”那人滿臉悲切,“王爺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好好的看著小姐長大。”
域兒聽著這人說的動情,不禁想起了那賢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
“那天,朝廷忽然下令抄斬赫連一家,王爺死命抵抗,就是想著能夠為小姐多多爭取點逃跑的時間,王爺如果知道小姐還好好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的!”
“陳文,這些年我過得還好。”
“小姐,陳文是孤兒,當初是王爺收留了我,如果沒有王爺,就沒有陳文,小姐,以后陳文就跟著你,保護你。”陳文說的動情。
域兒笑了,“陳文,我很好,不需要保護,你一定不要再這樣下去。”域兒看著他這一身破破爛爛,還有這醉醺醺的模樣,不禁有些擔憂,這些年,他是怎么過來了。
“陳文聽小姐的。”陳文說道。
“陳文,你既然對賢王府有報恩之情,那你就好好的守在這里,不要再讓歹人破壞王府。”域兒堅定的看了一眼上邊懸掛的匾額上“賢王府”三個大字。
“是,陳文遵命。”陳文說道。
域兒坐在賢王府的臺階上,前些時日還與輕舟住在這里,現在就沒有人了,可見輕舟一直沒有回來,如果沒有回洪州,那他一定還在雪域原野!
“姐姐,我們現在去哪?”林山問道。
域兒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山,“我要先回周城,林山,你回雪域原野吧,婆婆一定擔心壞了。”
“不,林山還要保護姐姐。”林山堅定的說。
“好吧。”域兒看著遠處的夕陽,彩霞在空中舞蹈旋轉,美不勝收,明天自己將會怎么樣,又是不可知的。
域兒的肚子咕嚕嚕的怪叫著,域兒無奈的笑了笑。
林山從懷中掏出幾文錢,“走,姐姐,我們去找些吃的!”林山拉著域兒的手,慢慢的走著。
傍晚,集市上人還很多,域兒就這樣任由林山拉著自己走,看到賣包子的,熱騰騰的包子新鮮出籠,域兒咽了咽口水,林山上前買了兩個包子,遞給了域兒一個。
域兒滿足的笑了,“謝謝你。”
正準備吃,“哎呀!”忽然一人撞到了自己,還尖叫起來。
“你長眼沒有!?”那女人忽然尖叫,包子正好掉在了她的衣服上,她急忙跳了起來。
“你怎么說話呢!?”林山急忙上前,指著那女人生氣叫道,“你碰掉了我姐姐的包子你還叫什么叫?!”
“你!”那女人生氣的指著林山,一眼看到了他身后的域兒,定睛細看,“你!?”
域兒亦是驚訝,“如畫!”
如畫,就是當初那個在臨城有幾分交情,留下的竟是壞印象的柳夫人,那個柳子恪名義上的夫人。
如畫看著域兒,初是驚訝,隨后是笑,哈哈大笑,奚落域兒道,“你不就是那個赫赫有名才華橫溢的秦六娘嗎?怎么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了?讓一個窮小子給你買包子?哈哈,好笑死了!”
域兒被她說的臉一陣皂白。
“怎么?不說話了?當初勾引我的丈夫的時候你不是會說著的嗎?現在不說了?還是……”如畫滿臉嫌棄的看了一眼林山,“不勾引我的丈夫了?又勾引起年輕的弟弟了?嗯?真是水性楊花啊?”
如畫的話越說越難聽,林山實在聽不下去了,指著如畫叫道,“你閉嘴!”
“呵!這小子還挺維護你嘛!不錯!”如畫尖聲笑著,“這小子的功夫怎么樣?我是說床上功夫?”如畫壓低聲音,“跟子恪比呢?跟秦渡比呢?”
域兒滿臉一陣通紅,又是一陣
皂白,是啊,她說的哪一句話是假的呢?如今所有都是自己作的。
“你再不閉嘴!?”林山真的急了,上前就要揍如畫。
“喲!還真是熱血少年!”如畫咯咯的笑著看著被自己的下人拉住的林山,“給我揍他!”
“不!”域兒驚叫著,急忙撲上前去護著林山。
“姐姐!”林山看著那些人又拉住了域兒,怒聲叫道,“你們放開她!”
幾個人七腳八腳的照著林山就是一頓揍,林山咬著牙,鼻子流血了,沒事!嘴巴流血了,沒事!林山就這樣忍受著。
“不!不要打他!”域兒驚叫著,“如畫,你放了他!你放了他!”域兒努力掙扎。
“姐姐,我沒事!”林山死撐著。
域兒滿臉淚水,“如畫,你不要打他了,與他沒有關系,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你不要再打林山了!”
“姐姐,我真的沒事!”
眾人停手了,走遠了留下了一地鄙夷嘲笑。
域兒哭著捧著林山被打腫了的臉,哭的稀里嘩啦,哭的痛徹心扉。
“姐姐,我真沒事!”林山依舊嘴硬。
兩人在破廟里,域兒輕輕的為林山洗著傷口。
林山認真的看著域兒,“域兒姐姐,剛剛那個女人嘲笑你,你怎么不還嘴?”
域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姐姐,你怎么又叫秦六娘?”
“我……”域兒深深的看了林山一眼,“那時候我亦是被迫與家人分開,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才給自己起了一個秦六娘的名字,那時候,在臨城,與她有了過節。”
“那……”林山遲疑的說道,“那她說……”
“她說我勾引她的丈夫對嗎?”域兒坦白,“你是想問這個吧?”
林山躲避這她的目光,問出這樣的問題,真的有些尷尬。
“是啊,她說的對,我與她的丈夫卻是在一起過一段時間。”
林山驚訝的看著域兒,“那域兒姐姐,姐夫就是秦渡對嗎?”
他居然什么都聽到了!“不是秦渡。”域兒坦白。
天吶,她竟然與好幾個男人……林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我真的是個壞女人是嗎?林山。”域兒緩緩的說著,這些往事是不齒的,但是卻是需要面對。
“不不,”林山急忙說道,“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姐姐一定是被逼無奈,在林山心中,姐姐永遠是純潔善良的!”
域兒呵呵的笑了,純潔這個詞,離自己太遠了。
“姐姐,對不起,我不該打聽這些的。”林山以為域兒生氣了,急忙說著。
域兒搖了搖頭。
“姐姐,不要想過去了,那些不重要!”林山依舊解釋。
“我沒事,林山。”域兒嘴角扯起一絲微笑。
“姐姐,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趕緊趕路。”
域兒點點頭。
看著外面一片黑漆漆,怎么也睡不著,心中想著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快點回到周城,找到鹿鳴,讓他幫忙。如果自己沒有計算錯,鹿鳴應該已經到達周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