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翾和歐陽宇正爲了下一場比賽的設(shè)計絞盡腦汁,秋風(fēng)便找過來,“師傅,你怎麼在這裡,害的我找你半天?!?
舒若翾繼續(xù)手頭上的設(shè)計,也沒在意,“你沒事老找我?guī)质颤N,設(shè)計圖都好了?”
“不是,我發(fā)現(xiàn)你的設(shè)計總會留個一個標誌,所以想問問?!?
“怕被人偷竊,設(shè)計這東西,被人竊取了你也沒法說清楚,所以留個記號?!?
秋風(fēng)見他們迅速把設(shè)計圖收拾好,“今天先這樣,我也沒了思路,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鞭D(zhuǎn)頭看秋風(fēng)手裡還捧著一本關(guān)於設(shè)計的雜誌,“不是讓你修改期刊嗎,你拿著這個幹什麼?”
經(jīng)舒若翾這樣一提,他纔想起來因爲什麼事要找舒若翾了,翻開雜誌先前做的記號,“這個,這個設(shè)計和我們這周出版的期刊設(shè)計幾乎一模一樣,雖然這本雜誌比較偏,但是好歹人家已經(jīng)發(fā)過了?!?
“那你直接去撤換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舒若翾一邊說一邊領(lǐng)著秋風(fēng)回辦公室,恰好穆瑤帶了好東西給她。
“這個是我旅遊的時候帶回的,看你平時開車,特意求的平安符,掛在車裡,保平安的?!?
舒若翾看著手裡的平安符,“什麼時候你也信起這個了,你不是無神主義者嗎?”
穆瑤睨了她一眼,嗔道:“我這不是給你帶禮物嗎,不要拉到。”說著要將平安符拿走,但舒若翾快了一步,收進口袋裡。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那我多吃虧啊。”
秋風(fēng)跟在舒若翾身邊,知道全公司女性裡只有閆樂、穆瑤、肖奈奈她們幾個關(guān)係好些,再加上奕辰的關(guān)係,洛文曦和唐對舒若翾也多多照顧,也是說上話的朋友。見自家?guī)煾涤?,秋風(fēng)也不甘落後,“穆瑤姐,那我呢,你總不能給師傅,不給她徒弟吧。”
“去,你要東西自然是跟你師傅要,跟我要什麼?!?
“不要嗎,我知道穆瑤姐你一定有帶給我的,穆瑤姐最好了,好的天上有地上無,是獨一無二的,年輕又漂亮,當然,還是我?guī)煾灯咙c……”
這奉承還不忘拉上自家?guī)煾担豢上嫒袈Q已經(jīng)走遠了,根本就沒理會徒弟的好話。而穆瑤實在被他這樣軟磨硬泡的沒辦法,將他的那份交給他,同樣是個平安符,不過樣式稍有不同,但秋風(fēng)已經(jīng)開開心了。像個孩子一樣,很容易滿足。
穆瑤和閆樂都覺得舒若翾收了一個奇葩徒弟,但好壞只有舒若翾自己知道,秋風(fēng)學(xué)習(xí)能力極好,對設(shè)計有極高的悟性,是不可多得的設(shè)計師。
避開一直說個不停的秋風(fēng),舒若翾終於有了個清靜的週末,閒著無事就去書房找靈感,冷奕辰的書房有不少藏書,有些是還是珍品。
遊走在排排書架前,很認真地挑書,偶然間,在設(shè)計類的書籍裡發(fā)現(xiàn)一本無關(guān)緊要的書,舒若翾好奇,走上梯子,將那本書抽出來,隨手放開,書頁一動,夾在書裡的東西就紛紛落下。也不知道是什麼。
舒若翾走下梯子,將東西撿起來,一張保存完好的書價,是用葉脈做成的書籤,落款寫著冉昕雲(yún),她微微挑眉,將書籤夾進去,又撿起散落的照片,背面寫著冷奕辰的名字,翻過來,舒若翾頓時覺得腿軟,再撿起另一張,她此刻覺得自己腦海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如何反應(yīng)。
也不顧上把書放回架子上,拿著兩張照片,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房間,抵著房門跌坐在地,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是她?
那照片裡的人巧笑嫣然,身穿粉藍色裙子,顯出身材的完美絕倫,烏黑的頭髮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著淡紅。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那張臉,她至今不忘,永遠忘不掉。而她依偎在冷奕辰的身邊,那時間定格在十二年前。舒若翾抓著心口,像被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眼前一片朦朧。她想冷靜,可照片裡的人,那燦爛的笑容如同一把尖刀一再刺進她的心口,那照片越來越模糊,周圍的一切漸漸陷入黑暗中,只有那心口的痛楚,一陣疼過一陣,直到她昏倒在地上。
四周一片黑暗,舒若翾漫無目的地往前走,這裡是哪裡?她一直跑著,卻找不到出口,這是哪裡?眼前漸漸有了光亮,又似走馬觀花一樣,讓舒若翾再次經(jīng)歷一遍。
恍惚間,記憶又倒回十一年前,她被蘇家趕出去之後,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啊走,無家可歸的她想起任予墨,她走了半天,順著記憶走去任予墨家,但是小區(qū)樓下的門她就進不去,只好在那等,等時機。正值夏季,蚊蟲很多,再加上她細皮嫩、肉,更是容易被咬。初夏的夜裡,吹來的風(fēng)有些涼,她環(huán)抱著自己,瑟瑟發(fā)抖,直到看到樓道的燈亮了,有人走出來,她裝作剛回家,溜進去。
進了任予墨的家,只是任予墨一家搬遷,這個房子裡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些東西,她胡亂洗了個澡,在任爸爲她準備的房間裡睡了一覺。
在舒若翾被夢靨纏身的時候,冷奕辰回來,習(xí)慣性的去找舒若翾,在樓下找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房間也沒有,去舒若翾房間,一開門,就看見舒若翾躺在地方。
冷奕辰的心慢了一拍,立馬將舒若翾抱上牀,叫了她幾聲,都沒應(yīng)答,整個人還在瑟瑟發(fā)抖。他急忙叫凌崎去找南宮澈,自己守在舒若翾的牀邊,哪裡會發(fā)現(xiàn)被遺落在角落上的照片。
冷奕辰擔(dān)心,好端端的怎麼會發(fā)病,他的眉頭湊的緊緊的,一直看著舒若翾,而舒若翾依舊捲縮著身子,似乎沒有一絲安全感,任由冷奕辰怎麼叫她名字都無用。
南宮澈接到電話急匆匆地趕來,“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若翾倒在地上,整個人在發(fā)抖,我怎麼叫她都沒用?!?
南宮澈給舒若翾做了簡單的檢查,給她打了鎮(zhèn)定劑,“先觀察下,如果沒有好轉(zhuǎn),再轉(zhuǎn)送去醫(yī)院?!?
冷奕辰點頭,守在舒若翾牀邊,叫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聽到,緊緊握著舒若翾的手,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顫抖,那一刻讓他慌亂,害怕永遠的失去,如同將他的心挖走。兩人幾乎每天每時在一起,她就像一本讓人看不厭的書,越看越癡迷,他知道自己愛上舒若翾,愛到骨血裡,一切以她爲重,只要她好好的。
“沒事了,若翾,沒事了,若翾,若翾……”久久的呢喃,輕柔地叫著舒若翾的名字,希望她的早點醒來,溫?zé)岬奈锹湓谒拿奸g,將她緊蹙的眉頭化開。
這一幕讓南宮澈動容,往日冷情平靜的冷奕辰,今日卻因爲舒若翾而亂了方寸,這樣的冷奕辰是他從未見過的,看來舒若翾改變了他很多。他不禁猶豫到底要不要把自己查的告訴冷奕辰,他猜不到也想不到,當冷奕辰知道舒若翾的病因,他會怎麼樣。而且現(xiàn)在他也只是查到點眉目,希望事實不是他想的那樣。
南宮澈離開,將房間留給他們兩人,房間內(nèi)迴盪著冷奕辰溫柔而又深情的叫喚。
舒若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牀上的小女孩幽幽的醒來,四周依舊是任予墨的家,入眼是一片紫色,她開始翻箱倒櫃的找錢,沒有錢她要怎麼生存,好在她知道予墨存零錢的地方,她捧著自己送給任予墨當生日禮物的存錢陶罐,咬牙摔碎,將零錢收好,這些錢可以支撐她一段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之後的路會怎麼樣,但是她要活著,要活下去,奶奶離世,哥哥、二叔、三叔一定會回來的,他們會認自己的,一定會。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開始把地上的硬幣零錢收好。
還好任予墨家裡有備用鑰匙,她出入小區(qū)不用再鬼鬼祟祟,換了一件乾淨(jìng)的衣服,懷揣著幾塊零錢下樓買包子,每天就是包子對自來水,一天混過一天,她也偷偷跑回榮家看過,但榮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有些失望了。
錢總有用完的一天,舒若翾開始打起家裡東西的主意,她那裡一些輕便的東西去變賣,換來的錢,依舊能撐個幾天,她便這樣一日捱過一日。
忽然有一天回任予墨家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門口做的記號被人抹去了,門半開著,裡面有人在走動,她不敢靠近,躲在走道里的門後,聽見有人在謾罵:“趕快給我找,那死丫頭一定來過這裡,這些吃的還在,她一定走不遠,都給我去找,找不到,你們也被回來了?!?
不一會,一羣人走出任予墨家,那人最後,關(guān)上門,“你們兩在著守著,二夫人不想再看到那死丫頭,找到之後給我抓去賣了。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劈暈了直接送給人販子。我就不行這還能給她跑了?!?
“萬一小姐她……”
“小什麼姐,還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