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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告老還鄉

傅介子下令,埋伏一隊軍士於河邊灌木叢中,見到樓蘭軍士出城打水,等到河邊時便出而擊之,使得樓蘭人不得飲用之水;即使樓蘭人有了防備,派出先鋒軍探路亦是無用,還是近不了河水;又另派一支兵馬,於夜裡四面輪番鼓譟,只於一處用兵佯攻,虛耗樓蘭人的精力。

如此一個月,即便城中自有幾口水井,得以維續生活,可是每每半夜三更地驚擾,人人無精打采,將士們睡不卸甲,刀不離身,每夜聞得聲響匆匆起身,直至鼓歇而臥,個個都掛起了黑眼圈,有的走著走著便撲騰一聲倒了,累得爬不起來就地睡去......

又過半月,傅介子帶領漢朝將士在夜裡偷偷來到城牆下,馬摘鈴,人銜枚,按分撥好的四面行動起來,靜悄悄地爬上了城牆,一舉拿下了這座城池,大開城門,把大部隊迎了進來,大小官員統統被抓,國王當時還在燈下翻閱著《道德經》,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人,便被抓了起來......

次日晌午,傅介子來到監牢審訊室,把安歸提來,問道:“我知你乃一代仁君,國家亡破,非你之故,寡不敵衆,勝敗早已分曉!說吧,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我會盡力而爲!”

“我早已說過‘我在國在,我亡國亡’,國家既毀,我也再無面目茍活!只是我有一未滿月的王兒,死得實在可憐,我請你答應放他一命可好?”

“皇上有命,凡樓蘭皇室之人及朝中要臣,皆斬之!你說的這點我實在無能爲力,還有別的事交代嗎?沒有的話,就請你吃了這些酒菜,在黃泉路上走好吧!”說罷,攏了攏衣袖,起身欲去,“只要將軍答應此事,我願獻出我皇室的藏寶圖,裡面有金銀珠寶無數,足夠將軍一生享盡榮華!”

“錢財再多,我亦無福消受啊!此事若是皇上知曉,我只怕小命不保!留得寶藏何用?況且我已年近五旬,還有多少年光景呢?再說啦,我亦非愛好財色之人,你的寶藏還是留給自己到陰間享受吧!”說完,就邁開了步子,剛跨出第二步,後腳便被什麼拉住,“求將軍饒我兒一命,念他幼稚,纔剛出生不久,怎好卻要立即見了閻王?禍不及妻兒,中原江湖人常言,將軍雖爲朝官,亦不當泯救危扶困之人情啊!懇請將軍準他不死,我便死而無憾啦!”,說罷,拔出匕首當胸刺下,立即癱倒在地,傅介子回身瞧著安歸,怔了半響......

當天日上桿頭時,監斬官往令牌上畫了個圈,“時辰已到,行刑!”,劊子手揮下大砍刀,幾百顆人頭落地,鮮血撒滿一地,腥氣刺鼻.......

晚上,傅介子把兩個心腹之人叫來內屋,屏退左右,將一個木箱交由二人,裡面放著早已點了穴位的嬰兒,吩咐二人連夜送往甘肅慶陽老家,交由夫人,另付一封書信說明原委,二人領命,馳馬而去,傅介子目送他們遠去,才緩緩地來到房中,取出一張羊皮紙,呆呆地看著,突然拿來燈盞,欲就火少了去,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立馬把燒著的一角撲滅,看看上面的圖線還未損壞,遂捲了起來,拿布包好,放入內衣,貼身收好......

原來他打算收這孤兒爲義子,反正自己的獨子也早已病故,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傅小安,如此便不負人所託,亦可撫育小娃聊慰晚年,而這件藏寶圖便留給他做生父的信物,好讓他早晚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他作何打算也由他吧......”,望著那燈盞的火苗,他心裡這樣默默想著。

又滯留了月餘,等朝廷派下了管理事務的城守等一衆官員,傅介子便班師回朝,沿著羅步河邊騎馬慢慢走著,河邊水草豐茂,野鴨浮游,見了人也不躲避,舉目四顧,草野茫茫,胡楊林鬱鬱蔥蔥,忍不住低聲唸到:“羅步河水清汪汪,飛馬牧羊在遠方;胡楊馳獵不復再,此處明年非吾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繼續領著軍隊迤邐而行........

關於那孤兒的事也已辦妥,兩位親信回來報告了之後,說道“不負將軍所託!”,便當即自刎而死,令傅介子唏噓不已,便下令厚葬之。

到了長安城外,於開闊處紮起營寨,安頓好軍馬,便與使者一同進宮面見天子,舉手額前,躬身一拜,說道:“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雙膝跪地又低頭一拜,“愛卿平身!”,傅介子緩緩站起,舉手額前,然後徐徐放下,“傅愛卿,此次平滅樓蘭國,使得我大漢領土又得擴張,更迫得北方匈奴一退再退,遷入了深山,再難侵擾我大漢西部之地,真是勞苦功高啊!可喜可賀!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啓稟皇上,微臣不敢,這次微臣從樓蘭國捎了些特產回來進獻給皇上,是一些漠玉石雕,聽說材質頗好,微臣便帶了些回來,另外還有一些葡萄釀製的美酒,味甚甜美!”

“哦,傅愛卿既然如此用心,寡人準奏,快快傳來,讓朕瞧瞧!”

“是,皇上”黃門侍郎便高聲傳進一位將校,行完禮之後,便將一個小箱子打開,交給黃門侍郎呈給皇上

“嗯,果然是好玉,雕刻也自有風格,的確是中原難見!美酒也很香,真是千金易買,此物難求啊!”皇帝把玩了一陣石刻象雕,又聞了聞葡萄酒,卻不取杯飲用,大概是有所顧慮吧,只是開口稱讚,神色頗爲喜悅。

“皇上喜歡,微臣就放心了,只是微臣斗膽請求皇上批準一件事?”話未說完,便又跪下行禮了,身旁的將校亦連忙下跪。

“平身,傅愛卿有什麼請求,說來聽聽!”

“謝皇上,微臣一心願爲皇上效犬馬之勞,只是無奈今已年老,體弱多病,恐是心有餘而力不從了!所以,微臣斗膽向皇上請求賜微臣卸甲還鄉!”說罷,又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

“傅愛卿平身,我能體諒你的苦衷,好,朕就封你爲義陽侯,準奏你回鄉養老!”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隨即緩緩站起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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