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本和直木還是每天出入賭場,一是爲了賺點零用錢,二是爲了打發時間,名氣大了,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總有那麼些人一心想要打敗你,然後借你的地位揚名;壞處就是下注小的檔位不能去,一是與身份不符,二是賭官不歡迎。
陳立本總是贏了錢之後,把約定的分成付給管事的,然後又給那些夥計一些賞錢。
時間總是悄悄流去,這一刻你盯著計時器,看到它步伐緩慢,以爲遠遠不足爲慮,可是當你從忙活中結束後,再來看它,卻總是會感到驚訝,不禁又要發起感嘆,‘時光匆匆不待人,功業不成盡蹉跎’。
李三生府上張燈掛彩的,佈置得一片喜慶,僕從們不僅把自己打扮的新鮮,更是把庭院的每處角落也翻新了一遍,此時便開始熱情的招待著到場祝賀的各路客人。
一個月已過,這天上午,李三生宅院門口便響起了一陣陣的爆竹聲,李三生帶著幾個僕從在門口跟過來的各路朋友打招呼,客套幾句,僕人便忙著把禮物接下來並搬進院子裡去。
去的人有的是在朝廷做官,如今換了便裝來道賀,平時有病吃過‘三生藥店’的藥,效果靈驗的肯定有不少;有的是其他做買賣的商賈,比如看病的大夫,賣首飾的大商,開酒樓的生意人,還有其他的一些大戶人家,都來湊個熱鬧。
“陳大哥,直木兄弟,你們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們又忙得忘了日子呢!”李三生見了陳立本二人帶著禮物出現,連忙趕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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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弟,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忘得了啊,雖然晚了點,但也終究算沒有遲到吧?!?
“陳大哥這麼客氣幹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來來,快快請進,大夥都等著見見你這位賭場大俠呢!”
“哪敢當,承蒙大夥賞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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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陸續到齊,太陽也快升到頂頭了,僕從們來來往往沏茶倒水,收拾杯盞,擺開桌子凳子,放好碗筷,端上酒菜,然後李三生才把客人們領到了大廳,各個安排坐席,然後說了幾句開場的話。
“感謝各位能忙裡抽空,前來慶賀,託大家的福,犬兒很健壯,”讓侍女抱來了兒子,大夥見他還是瞇著眼睛沒醒,嘴巴嘟嚕著,圓胖的小臉,一副可愛的模樣,紛紛說了些祝賀的話,“好好,桌上的飯菜都該涼了吧,那我們就開席吧,招待不週,還望各位海涵?!崩钊屖膛е⒆踊匚萑チ?,自己又來到席間像衆人敬酒。
大傢伙都是找彼此認識的人坐一堆,各自談笑打趣,相互敬酒,聊些往事,說些將來,滿堂歡聲一片。
一個人喝酒,是解悶;一個人吃飯,是孤獨;可是一大夥人同時吃飯喝酒,那就是喜慶。每個人都是聽衆,每個人都是賓客,可是大傢伙又都是說笑者也是那一桌的主人,大家地位相當,沒什麼顧忌,沒有俗務纏身,自然把酒言歡,個個盡興。
陳立本抵不住他那一桌客人的邀請,給他們演示了幾把,衆人見他無不說中點數,都個個敬服,讚歎不絕,所謂‘聞名不如見面’,真要是見到別人的真本事,那纔是飽了眼福,纔是長了見識呢!
杯盤狼藉,衆人喝了不少,皆有醉意,又坐著談笑了一陣,不斷有人辭了主人回家,僕從們忙著帶路招呼馬車和轎伕,送他們離去,當然也是有人自己帶了僕人來赴宴的。
陳立本也喝了些酒,裝作醉了,由直木攙著向李三生告辭,出了門,進了自己的馬車,直木趕著馬往街上走。
如今才未時,下午兩三點,太陽仍舊火辣辣的,直木趕著馬車回家,把陳立本扶下馬車,便叫僕人端了茶來,二人擺開圍棋對弈,打發無聊的空閒。
時間過得很慢,當你刻意等它的時候,他卻好像上了年紀的老頭一樣,行動遲緩,讓人看著心焦,卻不能奈何。
陳立本心情雜亂,沒下兩盤棋就站起來走動,看那院子裡的日晷,他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直木讓他沉住氣,沒必要著急,可是他還是左立不安,直木便拿來兩把刀,給了他一把,讓他試試手感,然後又教他比劃,怎麼劈砍,怎麼用勁省力,怎麼躲閃,又和他對打練了起來。
直木本來要讓陳立本留在馬車上接應,可是陳立本不同意,說一定要手刃仇人,於是直木只好讓他熟悉一下兵器,以免到時候亂了陣腳。
吃過晚飯,召集僕人,跟僕人說了明天有急事要回家去,給他們付了銀兩,說自己一時半會回不來,他們願意留下便留著,不願留的也無妨,那位老管家便說要留下守院子,陳立本很感動,對他說自己不太可能回來了,讓他自己處置院子,然後便打發他下去了。
晚上,陳立本和李三便出來去茶樓閒坐。
深夜時分,兩人翻過李家牆院,蒙了面,只見裡面靜悄悄的,直木在前,陳立本在後,兩人摸到李三生的房間,看看四下無人,直木掏出匕首,插入門縫,撥開木栓,悄悄的溜了進去,又把門合上。
兩人貓著腰,屏住呼吸,來到牀邊,透過蚊帳,只見二人相擁而眠,裡側放著小孩,睡得甚死,直木迅疾的點了兩人穴道,讓他們出不了聲,陳立本舉著刀,側過頭去,看準兩人頭頸往下割了幾刀,小孩仍舊睡得甚香。
直木探手查看了傷口,確定人死後,便帶著陳立本溜出去,翻出院牆,走出無人的小巷,來到熱鬧仍舊的大街,然後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