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還在怨怪他?”抬著眸,定定的看著應少離,容淺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而身后,搞不明白這到底哪兒跟哪兒的云繞,皺著眉,心中不斷忖思。
奇怪,怎么淺淺說找到了自己的父親,這個姓應的小子表情會這么怪異呢?好像是一點兒也不開心,甚至可以說是無所謂,不為淺淺擔憂,也不為淺淺快樂!簡直就是個王八蛋!哼,就他這態度,還有什么資格說去喜歡淺淺?他奶奶的!
云繞不爽,站在身后猛翻白眼!而面前,聽聞容淺之言,應少離不說話,只是動了動嘴靜站著,雙目定定注視。
“師兄,他那年那么做,其實也是為了保護你。”
知道對方心里有心結,這些年來,并不能忘懷,容淺反握了握應少離的手,嘆了嘆息道。
“你別為他說話,難不成反過來,我還要感謝他?淺兒,今天是個好日子,別提那些不開心的,走,我們回去。”
拉著人兒的手,打斷話語,應少離抬步,向前走去。身后,越發看不懂這是怎么一回事的云繞,微摩挲著手指,眼中不解。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什么應少離好似很厭惡容親王?可是,明明他對淺淺的態度很好啊,那眼中的柔情似水,不是可以偽裝得出的,但就是……
淺淺是容親王的女兒,容親王是淺淺的爹,這一個是老子,一個是女兒,為什么應少離對之的差別會這么大呢?簡直讓人想象不通!
狐疑的表情,亦步亦趨的跟著,云繞費解,心中一頭霧水。
鏡湖小居
山水般的別院,寫意,詩情,朦朧在細柳如煙的暮色中。一路拉著容淺,應少離一刻也不放手的向前走著,似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人兒就消失不見,亦或者是被別人搶去。
“淺兒,到了。”
牽著容淺進了門,來到客廳,安排著她坐下。然后緊接著自己也跟著坐在身邊,全程應少離呵護備至,滿眼的溫情柔意。
“淺兒,嘗嘗這個,這個是你最喜歡吃的。”抬手,溫柔的為容淺夾了塊翡翠蝦仁,放在碗里,滿臉笑意。
雖然應少離這個人對誰都是防備,沒有善意,但獨獨卻對容淺溫柔有加,體貼入微。
“這么多年了,師兄還記得。”
笑笑的夾起筷子,把蝦仁放進了嘴里,咀嚼中,容淺回味無窮,滿臉的贊賞贊嘆,“好好吃啊。”
“當然,知道你要來,我一早就開始準備了,專門請了松鶴樓的大師前來的。”笑笑的又多夾了幾塊,拋開剛才的不悅,此時的應少離滿臉都是甜蜜。
而一旁,心底里一個勁的非議,臉臭的跟什么似的,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個超大瓦斯的電燈泡,杵在對方中間,云繞郁悶極了,恨不得把那姓應的拖出去捶打一百遍!
哼,故意的,他絕對就是故意的!從頭至尾,應少離他都沒看他一眼,好像他是多余的,擺在哪里都礙眼!
氣,氣的不行!上火,很上火!受不了對方的故意冷落,云繞豁出去了,拉下臉來對著干,一屁股坐在的對面!哼,無視他是嗎?那他偏偏就要搶戲!
“淺淺,原來你喜歡吃這個啊?那下次我給你做!”厚著臉皮笑道,別人越是打擊他,他云繞就越是要還以顏色!
所以,故意破壞氣氛的插了進來,云繞一邊瞪著應少離,一邊大獻殷勤的向容淺獻媚道!
“你怎么在這里?我有讓你進來嗎?出去,這里不歡迎你!”自己營建的氣氛被打破,皺著眉頭,應少離滿臉不悅!
而對此,云繞表現的毫為不屑,故意的抬著頭,傲嬌而道:“我是和淺淺一起來的,所以,淺淺在哪兒,我在哪兒。其他人,休得廢話!”
“呵,廢話?我倒是沒聽說過,主人趕客人走,這竟然也成了廢話?所以我就說嘛,閣下的臉皮還真非一般的厚。”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一點兒也沒留半絲的余地!
聞言,云繞想殺人!可是他忍了,忍的心肝脾肺腎皆顫:“少來這一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支開我,好讓你對淺淺欲行不軌?!告訴你,沒門!”
一口咬定應少離居心叵測,云繞就是死賴著不走,臉憋著通紅,并且紅中還隱隱帶著青,青中透著白!
“呵,我對淺兒欲行不軌?要是真是那樣的話,就憑你,你以為你能攔得了我?”諷刺的譏誚,連帶著臉色也不太好。不喜歡這個總是橫插一杠的家伙,應少離直指了指門外,示意對方主動離開。
可是,低下頭,全當沒看見似得,拿過桌上的碗筷,云繞不請自食,也不客氣。
“呵,還說什么松鶴樓的大師?連獻點心意都要假手他人,一點誠意都沒有,庸俗!況且,這東西還做的這么難吃,你居然也好意思讓淺淺嘗?我問你,你是何居心!”
根本就是對著干,故意在挑釁找茬,云繞邊吃邊評判著,一點兒也不讓應少離奪取容淺的注意!
哼,不管是好是壞,是什么形象,總之,能破壞應少離那小子的好事他就樂意!于是乎一個勁的數落著,云繞喋喋不休,那邪魅漂亮的雙眸中盡是報復的惡趣味!
“淺兒,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惹上這種狂蜂浪蝶?當初我們說好的,不許到處沾花惹草,如今你自己看看,這家伙,還不如那個墨沉呢。”
看樣子也知道是動怒了,毒舌的說著,應少離很是不滿!
而本來,也并不會有什么,總之忍字為先,云繞他斗的就是耐心!可是,當他聽到“墨沉”二字時,還是一個沒忍住的跳了起來,滿臉憋的都是怨氣,“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料不到當初容淺葬身火海時對墨沉所說的那番話中的意思:那天晚上在山洞里的女子……?那明白的潛臺詞就擺在那里,淺淺和墨沉,他們——!
心里早就隱約的猜到,只是自己沒有開口去證實!不過,不需要證實,就算淺淺她已非處子,失了清白,他也不會偏執在意!因為,愛一個人,就要愛她的全部,再無所謂其他!
知道墨沉和淺淺的關系,他默認接受。可是,默認歸默認,說到底,他心里對墨沉還是不待見的!隱隱的有些敵視!
本來,不提起還好,就默認不知道!可是現在,這個該死的應少離,居然當著他的面說他不如那個面癱的墨沉——靠!是可忍,孰不可忍!
“應少離,你想打架是吧?好啊,那來啊!”氣的火冒三丈,一臉的盛怒不熄!站起身來,怒目直瞪,云繞宣戰,咽不下這口惡氣!
“打就打,怕你不成?”自然不會認輸,事實上若是論武功,應少離還絕對計勝一籌!所以,同樣站起身,臉上笑容隱去,擺開架勢,交戰一觸即發!
“來!”
“來!”
四目交接,對峙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眼看著兩人就要交手,身旁,容淺開口,一聲呵斥出,話中不悅:“夠了!鬧夠了沒有!”
“淺淺……”
“淺兒……”
被人兒這般一喝,兩人同時的都露出委屈的神情,那模樣似乎在說:不怪我,是他先撩起的頭……!
“師兄,你隨我來一下。”
沒有去理會云繞,而是徑直的對應少離說道。
轉過身,向內屋走去,跟在容淺身后,應少離挑釁的向云繞挑了挑眉,那模樣,似是在向之炫耀自己的勝利!
而見之,云繞恨的是咬牙切齒,直接一個“呸”字,狠狠的噴著,鼻中呼吸急而加重!
內屋
“師兄,我們直截了當吧?你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
站在屋中,舉眸靜視,對上應少離,容淺話說的正色。
“淺兒,不要逼我。你知道我對他的成見,我……不想去。”猶豫的微一沉吟,似乎還是放不開自己心里的心結,不愿去對視人兒,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應少離低語,低低而道。
“為什么?難道都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有放下?你知道當年,父王他……也是沒有辦法。”
揪著眉,嘗試著勸說。見此,微微的收緊手,淡淡的苦笑了下,望向窗外,望向那燦爛盛開的絢紅,應少離閉眼,慢慢地說:“放下……談何容易?這些年,我不斷的試著努力,可是,徒勞無功,這輩子,我是注定跳脫不了了。”
“任何事情,只要用心,都能解開。事出有因必有果,我知道我父王是很想見你的,所以師兄,放下吧,和我一同去。”
上前一步,站在對方身邊,知道這些年來,有些事情糾纏在他心中一直想不開,所以這一次,她是一定要此了結!畢竟當年,所有的起因,皆可算是因為她而起。
“淺兒,我……”
“師兄,你避不開的,這輩子,應少離就是容澤,容澤就是應少離,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