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謹聽到動靜,從小亭緩步過來,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溫柔地替蘇雅月擦拭額頭細密的汗珠,“真是,讓你別這么鬧騰,都快是孩子娘了,還這么不安分!”
溫柔略帶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君子謹拉著蘇雅月的手,轉頭,“這位姑娘是?”
蘇小小突然覺得一陣晴天霹靂,她的愛人,她孩子的父親,居然問她是誰?哈哈哈,君天問死死地抿著嘴唇,為什么老頭子要問小小娘親這樣的話,難道不知道小小娘親會傷心嗎?
“這位是我蘇陽姑姑的女兒,名喚小小!”蘇雅月輕聲替君子謹介紹道,“謹哥哥,你以后可得隨我叫聲姐姐呢!”
君子謹眉頭微皺,“原來是小小姐姐!”
“呵呵,姐姐”,蘇小小抬頭看著那陌生的眼神,帶著冷冽,“君子謹就算想撇清關系也用不著用這種方法,只要你說一聲,我立即離開,又何必如此!”
原來,真的有一種痛叫撕心裂肺,她伸手捂著胸口處,好疼!
“雅月妹妹,二日即將大婚姐姐沒什么大禮相送,在這里先祝二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蘇小小強忍著要留下來的眼淚,深深地瞥了眼君子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春柔,春曉,我們走!”
“是,雅月公主奴婢告退!”春柔、春曉福了福身,看著快步離開的蘇小小,趕緊快步追了上去。
君子謹皺著眉頭,疑惑地看著蘇小小的背影,胸口處為何如此悸動,“我以前認識她嗎?”
“謹哥哥想太多了,小小姐姐自小長在山野怎么會認識謹哥哥呢!”蘇雅月嘴角微勾,眼里劃過一道得意,蘇小小,我說過君子謹,一定會成為我的男人!
“嗯!”君子謹嘴角微微上揚,“好了,你還懷著孩子呢,不要太鬧騰,讓竹香,竹青送你回宮吧!”
蘇雅月看著君子謹眼中的溫柔和寵溺,點點頭,“嗯,謹哥哥,父皇說明日我們不能相見,你要記得想我哦!”
君子謹點了點蘇雅月的鼻頭,“知道了,不許淘氣!”
“人家才沒有呢!”
蘇雅月嬌嗔道,最后踮腳飛快地在君子謹臉頰落下一吻,提起裙角快步地朝著寢宮走去,后面還遠遠傳來君子謹的叫聲,“月兒,你小心些,別絆著!”
回到春陽宮,屏退左右之后。
蘇小小撲在軟榻上,緊緊地捂著胸口,君子謹,君子謹;若說他是裝的,可以前,不,從最開始相見,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陌生的眼神,從未見過他將屬于她的柔情分與別人,可如今,他,他,呵呵,這位姑娘是……多簡單的五個字,是他本性如此,還是他生來就知道該怎么將人的心傷成碎片!
想到以前的宋如月,羅紫還有那被當做替身的寧若雨,呵呵,現在輪到她了么?
“娘親,娘親!”君天問軟軟糯糯的聲音,蘇小小死死地摟著君天問,她只有他了,只有他了!
“小天兒,你父親他,不要我們了!”蘇小小強忍著淚,“跟娘親一起生活你怕嗎?”
蘇小小臨時起意,自從進宮之后她便與風影和霧影分開了。他們是男人總不好貼身相護,現在那兩人只怕也找到他們的主子了吧,從此,她算什么?
呵呵,她什么也不是!
“不怕!”君天問堅定的聲音,跟小小娘親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她怎么會怕。
“那等此間事了,我們就回東山!”蘇小小下定決心,擦干兩頰的淚珠,“那里是外公和外婆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也是……”你爹和你娘相見的地方,可后面這一句被她咽了回去,有些事情不說也罷。
“好!”君天問的懂
事讓蘇小小覺得心疼,從此他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
君天問打了一個呵欠,不管他再怎么聰慧始終是不過三四個月的奶娃娃,到了時間就需要睡覺。
窗外太陽漸漸落下,殘陽如血勾勒出一幅幅美妙的畫卷。可任由天邊云卷云舒,蘇小小的心里卻是波濤翻涌,有些情緒當著君天問的面,她一直壓抑著,只有現在……
時近戌時,可蘇小小卻沒有半分睡意。
春柔和春曉將屋里的燭燈挑亮了些,被她打發去休息了。
窗外黑影一閃而過,可悲傷中的蘇小小卻并未發覺。
看著君天問的平和的睡顏,與那個人如出一轍的臉,她輕輕落下一吻,“小天兒,娘親只有你了!”
“誰說的!”,那個熟悉到骨子里的聲音突然想起,蘇小小立刻警惕地看著周圍,什么都沒有,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和苦笑,果然是自己幻覺了么。
可下一刻,她卻直接落入一個夾雜著青草想起的懷中,她將頭緊緊埋入來人的胸膛,不敢睜眼,生怕這是幻覺,只要一睜眼,什么都沒有。
“小小娘子只有天兒,把為夫放在何處?”,頭頂上帶著暗啞的聲音傳入蘇小小的耳朵,兩行淚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落了下來。
感受到胸前傳來的溫熱,來人一把將蘇小小的臉抬起,吻著她的熱淚,“小小別哭,小小,我的小小!”
“你壞,你不是不認識我嗎,你走啊,你走啊!”終于確認是真真正正的一個人,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她捏起拳頭死勁地槌著,“你走啊,去找你的雅月公主去!”
她用盡掙脫那人的懷抱,龜縮到大床的一角,曲著腿,雙手環著將頭擱在膝蓋上,眼淚像是決堤一般不斷下流。
君子謹一看就懵了,多想將她摟入懷中狠狠地疼愛,可他現在卻不能,大手一把將小小環在胸前,“小小不惱了可好?”
“我惱什么,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可不好,瑞王還請自重!”蘇小小掙扎著,可男女天生的力量懸殊,君子謹又豈會讓她輕易掙脫。
為了防止那張小嘴再次說出讓自己傷心的話,看著那櫻紅色一張一張,霎是誘人,再也忍不住,四唇相貼,君子謹輕易地挑開蘇小小的唇,舌頭直接攻城略地。
一吻下來,直到蘇小小喘不過起來,君子謹才放開她,將頭擱在蘇小小的頭頂,“現在可能聽為夫的解釋?”
“哼”,蘇小小冷哼一聲,看著今日那蘇雅月的囂張,說不介意是假的。
君子謹怎能不知自己心尖兒上那人的個性,只長話短說,“還記得當初天兒中毒初時,我向皇兄求天山雪蓮,卻是從蘇雅珠手上拿到的嗎?”
“嗯哼!”蘇小小只從鼻子里輕哼一聲,表示她聽著。
君子謹失笑,“當初她給我吃了一顆藥丸!”
ωwш● TTkan● co
“什么?”蘇小小一直不知道這事兒,而君子謹本也沒打算讓她知曉,只是現在這情況若是不說清楚,這丫頭還真有可能帶著他兒子躲回東山,一輩子都不理他。
她的個性有多要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嗯,原本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君子謹接著道,蘇小小卻是不滿,“不知道是什么你還吃,笨蛋!”雖然知道他是為了替小天問求天山雪蓮,可心中還是有著那么一絲的不滿。
“嗯,我是笨蛋,所以中了招爺不自知!”君子謹輕描淡寫地講述自己如何受君子語所托保護當朝月貴妃回國探親,再說到春風關遭遇獸襲,整個隊伍全軍覆沒,連他自己也是被山中的樵夫救起之時,蘇小小才緊張地在君子謹身上亂摸,“你傷得重不重?有沒有事?”
“咳咳,小小娘子,為夫若有事現在怎么會在這里!”為防止某人惹火燒身,君子謹一把抓住在自己身上使壞的小手,“若非那狗熊一掌擊中絕情蠱的罩門,現在,我可能真的已經忘了你了!”
“什么?不是藥丸嗎?怎么又是蠱毒?”蘇小小有些不解。
君子謹搖搖頭,“絕情丹,或許連那蘇雅珠自己都不知曉絕情丹又名絕情蠱,若是需要對人下蠱,卻必須以自己的鮮血飼養母蠱!”
“那你現在還有沒有事?”蘇小小雖然惱君子謹,可對他的身體仍舊擔心,“要不我讓阿措替你檢查檢查,他是南疆人應該也擅長蠱毒才是!”
君子謹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阿措?”
絲毫不知自己厄運將至的蘇小小點點頭,“嗯,就是顏公子,若不是他,小天兒身上的毒也不會解得如此順利,我們真的應該感謝他的!”
“所以就叫得這么親熱?”君子謹眼神晦暗不明,這個小女子還當真是,他不過才離開兩個月,他們之間就已經如此火熱,若是他離開兩年他們豈不是直接就……
“為夫是不是應該給你長長記性了!”君子謹邪魅的語氣,蘇小小心下一驚大叫不好,可她一個小女子怎么逃得出君子謹的魔掌,當場被壓在床上,吃得骨頭都不剩。
好在君天問所喝的藥中含有安神的成分在,不然讓他見到自己父母干那妖精打架的事情,還不知道怎么尷尬呢。
一場淋漓盡致的魚水之歡之后,君子謹摟著蘇小小,突然冒出一句,“那蘇雅月的孩子不是我的!”
“嗯!”蘇小小悶聲悶氣,被吃干抹凈之后哪里還有之前的半分氣憤。
“你應該也看出來,蘇雅月和蘇雅珠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君子謹嘆著氣,“皇兄不知受了什么脅迫,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一個很大的陰謀,小小,這些日子還得委屈你了!”
“嗯哼!”一說起君子語,蘇小小心中剛熄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子又冒了上來,那刻骨銘心的恨意,若不是那個人,小天兒如何會中那種毒藥,又如何會承受那兩個月的痛楚,若非是那個人,他們夫妻現在又為何只能如此,宛若偷嘴的鴛鴦。
“小小我知道你恨皇兄”,君子謹嘴角勾起一抹苦楚,“可是我不能棄天朝與不顧!”
又想起君天問出聲那日的場景,明明是天降祥瑞,只可惜卻所降非人,他的兒子,不屑那個位置,可那個人呢,他會怎么想。
怎么想,小天兒身上的毒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嗯,所以呢?”明明知道結果,可蘇小小就是想刺他一刺。
君子謹將蘇小小摟得更緊,“我答應你,等這件事情一了了,我就陪你隱居東山!”
蘇小小將頭轉在一處,不看他,這句話他說了多少遍,可結果呢,到現在為止,不也身陷在這王朝間紛爭,還險些害得小天兒無法健康成長,她是不會原諒那個人的,不會,絕對不會!
“小小,我讓風影和霧影送你回天朝可好?”君子謹斟酌著開口。
“怎么,想送走我然后與你的雅月公主雙宿雙飛?”反正蘇小小就是怎么都不滿意,君子謹突然噎住,這個丫頭,“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只有你這個沒良心的!”
說著,語氣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我已經和蘇靖瀾聯系上了,青霧很擔心你,把你送回水鏡山莊與他們一起,我才放心!”
若他猜得不錯,那蘇雅月定會派人對蘇小小下手的,其他的倒還好說,可那蠱毒卻是防不勝防,他自己已經深受其害,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和心愛的女人再受到那種痛苦。
“我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