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京城的城門口處,來來往往的行人像以往那般緩緩而入,緩緩而出,唯一不同的是那擋在城門口盤查,怎麼看怎麼有些兇神惡煞的守城官兵。
“停下停下,前面的那輛,對,說的就是你?!眱奢v馬車正要駛入城門,便被那些個官兵高聲呼喊著,喝止在了柵欄之外。
伴隨著車伕的一聲呼喊,馬車順勢停了下來,其中一個帶頭的兵將朝著的那些小兵揚了揚手,小兵們立馬圍上了兩輛馬車,一陣翻找。
“這位官爺?這是咋回事呢?怎麼我家老爺夫人才出城探了個親,回來就全城戒嚴了?”駕車的車伕趁著那些個小兵翻找的空隙,出聲同那領頭的守城軍爺打聽起了消息。
對方打量了他一番:“城中近來混進了些叛逆份子,長公主有令,全程盤查,但有可疑人士,立刻上報,不得有誤!若有人膽敢私藏叛逆,必當處以極刑?!?
馬伕倒抽了一口冷氣,一副倍受驚嚇的表情:“這麼可怕,那這幾日我們還是少出門的好。官爺辛苦了,辛苦了!”
半晌,衆小兵方纔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朝著那守城將士一拱手道:“啓稟統領,車內並無可疑人。”
統領點了點頭,揮手讓那個身後之人打開了柵欄,讓馬車駛了進去。
剛纔打聽消息的馬伕與另外一輛車上的馬伕對視了一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重新策馬進了城。
馬車緩緩的駛入了城門,駛進了一處很是僻靜的小巷子。
“已經進城了,都出來吧?!眱^裝成馬伕的風霆燁和邵子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朝著車輕輕的敲了敲。
不多時,同樣做了易容的衆人便陸續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哎呀,真是憋死我了!”夏雨晴拉著兩個孩子掀開車簾走了下來,就著風霆燁的攙扶下了車,深吸一口氣,感慨了一句。
“唔,在車子底下藏了這麼久,脖子都快斷了。”從車子底下爬出來的雲中越揉了揉自己倍受摧殘的脖子,亦呻吟了一聲。
“怎麼回事?我們這才走了幾天啊,一回來就全城戒嚴了?”雲曦從另外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蹦蹦跳跳的問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那個雲四丫頭準備提前動手了?!苯鹄暇椭鴥蓪O女的攙扶從車上走了下來,翹了翹自己的小鬍子,冷哼一聲。
因著他的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現在怎麼樣了?”雲曦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應該還沒事,否則四皇姐早該四處搜尋雲曦的蹤跡,斬草除根了。”雲中越摸著下巴,低聲回了一句。
風霆燁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衆人臉上的倦容,低聲道:“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歇吃個飯,待會再讓人出去打探消息?!?
“嗯,也只能這樣了?!?
舟車勞頓的衆人就近找了間比較清淨的客棧,點了些飯菜,衆人草草的吃了幾口,便都放下了。
“唔,皇……哥哥,我們現在還回去魏府嗎?”夏雨晴嚥下最後的一口菜,看了一眼四面,低聲問了一句。
風霆燁還來不及回答,便聽得身後傳來了兩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聽說了沒有,藍大人被抓了。”
短短的一句話,令衆人的臉色都是一變,風霆燁與雲中越幾人對視了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聽著身後的議論。
“藍大人?哪個藍大人?”
“還沒有哪個藍大人?還不就是那個太史令藍映然藍大人?”
“什麼?那個藍大人!那個藍大人不是五王爺家王妃的親哥哥嗎?怎麼還有人敢抓他???”
“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聽說是長公主親自帶人抓的,說那藍大人和王妃原來都是燁國派到我們蜀國的奸細呢?!?
夏雨晴等人的臉色又是一變,對視一眼,眉宇間多少都有些訝異。藍大人兄妹兩……身份暴露了?
“什麼,藍大人和王妃是燁國派來的奸細?這怎麼可能?”
“所以說真人不露相啊,平日裡看藍大人和王妃那樣子,誰能想到……唉,可憐了五王爺,平日裡一直閉門不出,帶病靜養,這下子可是被牽連進去了?!?
兩人這麼說著,邊上又有一人插了進來,低聲道:“那可不一定,保不準這五王爺根本就不是被連累的,上頭不是說了嗎?是五王爺勾結燁國奸細,企圖對我們皇上不利,好在長公主火眼金睛,否則啊……”
“嘖嘖嘖……”此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陣的譁然。
“而且,你們都不知道吧。不只是藍大人和王妃,連那個什麼魏家竟然也是燁國派來駐紮在京城的奸細啊!”
“魏家?是那個京城首富的魏家?”
“對啊對啊!”
這消息一出,邊上議論的人卻是更多了。
“這燁國也欺人太甚了!竟然連魏家都是他們的人,這魏家在京城也有好幾年了吧。這燁國皇帝讓人這麼早就讓人潛伏在了我們蜀國境內,竟然還沒有一個人發現,真是防不勝防,想想都後怕啊。好在有長公主……”
“對對對……好在有長公主。”
夏雨晴等人面色凝重的盯著眼前的桌面,聽著後面之人開始將想怨氣對準燁國,並且讚揚長公主,一個個臉色都不甚好看。
風霆燁沉默片刻,抿了抿脣冷笑道:“被倒打一耙了,那個女人……果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邵子唐也沒想到藍映然與魏延他們這麼快就被人發現,要知道在此之前的幾年,他們可都是相安無事的。是有人通風報信,還是說,某些人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
“說到底,還是我們連累了他們。魏府現在是不能回去了,爲今之計,只能小心爲上,在不讓我們的行蹤暴露的前提下,探探他們現在情況究竟如何?”風霆燁轉頭看了雲中越一眼。
雲中越會意的點了點頭:“這裡來往的人流並不多,你們先在此處落腳,沒事儘量不要出門。今兒個晚上,我就去探探四皇姐的府邸?!?
“二師兄一個人?”夏雨晴正擦著二寶寶嘴上的飯粒,聽到雲中越的話,驀地擡起頭來,眼中染上了幾分擔憂,即便是脫線的她也知道現在的情形有多麼的嚴峻。
雲中越看出了夏雨晴眼中的擔憂,脣角微勾,很是驕傲的揚了揚頭笑道:“當然是一個人,小師妹你別忘了你二師兄我是幹什麼吃的,一個人好辦事,帶太多人反而只會礙手礙腳?!?
夏雨晴愣了愣,點了點頭,卻是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雲中越笑了笑,在衆人起身之際,湊近風霆燁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回了一句:“五皇兄已經聯絡了勤王之師,預計明日便會到達京城,這段時間之前,保護好小師妹和小曦,別出任何差錯?!?
風霆燁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瞇,垂眸睨了雲中越一眼,五皇兄?蜀國那個明面上一直臥病在牀的五王爺?尤其是這個五王爺如今好像還深陷大獄之中。
那樣的人是怎麼聯絡諸侯勤王,並且將這一消息告知雲中越的?雲中越和五王爺是早有聯繫,還是……臨時起意?看樣子,雲中越他們果然還是留了一手,這事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在所有人的底牌全都亮出來之前,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嗯?!?
風霆燁這邊已經開始採取行動,而與此同時,在蜀國的刑部大牢之中,卻上演著非同一般的戲碼。
清冷的水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暗無天日牢房處處都瀰漫著一股子潮溼的氣味。
藍映瑤坐在稻草鋪就的破舊牀榻之上,看著那坐在角落,與自己離得遠遠的男人,暗暗握緊了雙手。
“王爺,就沒有什麼想問臣妾的嗎?”藍映瑤咬了咬脣,終究還是先一步出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僵持許久的寧靜。
角落裡的當朝五王爺雲玉硫聽著藍映瑤的叫喊沒有半分的動靜,連靠著牆的姿勢都不曾改變分毫。
藍映瑤看著他這幅模樣,感覺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抿了抿脣,低垂下頭,自顧自有些艱難的說道:“沒有告訴你真相確實是我不對,但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麼多年我自認不曾對不起你一分一毫。”
說到這裡,藍映瑤的話語之中已經染上了幾分哽咽,別過頭去,不讓邊上之人看到自己臉上滑落的淚水。
須臾,就在藍映瑤以爲身邊之人再也不會理會自己之時,忽聽得一聲輕嘆,下一秒,自己微垂的臉便被擡了起來,入目是那張帶著幾分熟悉的帶著幾分心疼的臉。
“嗚……”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撲進了對方的懷裡,緊扣著對方的腰身,低聲哭泣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藍映瑤此刻腦中翻來覆去的只有這麼一句話,在遇上這個男人之後,她便一直死守著這個秘密,這麼多年的鶼鰈情深,早讓她忘卻了這個自己死守多年的秘密,也忘卻了有些事情存在就是存在,並不是自己忘卻了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碎了她這麼多年自己編織的美夢,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品嚐到了什麼叫做刻骨的恐懼。她害怕,害怕從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被背叛的憤怒,看到被欺騙的厭惡,更怕看到他對自己深深的失望……
雲玉硫聽著藍映瑤的哭聲,又是一聲輕嘆,爾後卻是微微的鬆了口氣,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藍映瑤的頭:“這就是你這些年與大哥一直瞞著我的事情?”
藍映瑤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向雲玉硫,眼中滿是訝異,他……知道……
“同牀共枕這麼多年,若說一點都沒有發現,只能說白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了?!?
“你……”藍映瑤想問的是,既然你早就發覺了異樣,那爲什麼不問自己?但想想這卻不是自己該問的,因爲從一開始隱瞞的那個人便是自己,況且就算雲玉硫問了,她真的就敢如實回答嗎?她……不敢確定。
雲玉硫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輕笑一聲道:“我只是覺得,就算是夫妻,也需要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即便是我,也有一些不得不對你隱瞞的事情。只不過,我沒想到這個秘密這麼出人意料,不成驚喜,反成驚嚇?!?
藍映瑤聽出了雲玉硫話語中並沒有自己預料的氣惱,有些訝異的擡起頭來,隨即馬上便抓住了雲玉硫話中重點,詫異道:“你對我有所隱瞞?”
雲玉硫脣角微勾,眼角往邊上一掃,像是注意到了什麼,捂著嘴低聲輕咳了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這裡太冷了,又犯病了?”藍映瑤一聽到雲玉硫的咳嗽聲,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也顧不得詢問剛纔的事情了,上前一步輕拍著雲玉硫的胸口,焦急的問道。
雲玉硫的身體一直不好,如今待在這麼陰冷的地方,不犯病纔是見了鬼了。藍映瑤臉色微白,正著急著,卻被雲玉硫就著她爲自己拍撫胸口的姿勢拉進了懷裡。
“玉硫?”
“噓……”雲玉硫藉著現在的姿勢,將藍映瑤整個擋在了自己懷裡。讓人遠遠的看去就像是藍映瑤很是著急的爲舊病復發的他拍著胸口。
“別聲張,那邊有人盯著?!彪呌窳驂旱土寺曇簦吐曊f道。
藍映瑤一愣,小心的越過雲玉硫的身子的縫隙看向他們的背後,果不其然,一個僕役打扮的少年正在牢獄的另外一頭緊盯著這裡的一舉一動。
藍映瑤眼底的驚詫一閃而過,但隨即她的注意力便再次被緊擁著她的男人再次吸引了:“你的病……”
雲玉硫沒有回答,只低眉淺笑的看著她。藍映然恍然明白了過來,終於明白了雲玉硫口中的隱瞞究竟是什麼了:“你……你一直在裝???”
雲玉硫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伏在藍映瑤的肩上,低聲呢喃道:“這事以後我會同你解釋。放心,在這牢裡等一等,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藍映瑤又是一怔,她本以爲這些年來已經夠了解眼前這個男人了,可今日她才發現,這個男人她或許一開始就沒有看透。
不過……既然他即便知道自己有什麼事情隱瞞著他,也仍舊選擇相信自己,那麼相對的,這一次她也會像以往的那般,對對方交予全心的信任。
藍映瑤緊抓著雲玉硫的衣襟輕應了一聲:“嗯?!?
雲玉硫脣角微勾,再次假咳了幾聲,看著牢獄外盯梢的少年沒有發現異樣,轉身離去之後,方纔微鬆了口氣,眼底劃過一抹明顯的殺意。
“怎麼了?”雲玉硫放開藍映瑤,退後了兩步,發現藍映瑤面帶愁容,關切的問道。
藍映瑤搖了搖頭,有些擔憂道:“沒事,我只是有點擔心哥哥,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別擔心,沒事的?!彪呌窳螂m然這般安慰著藍映瑤,心中卻也有些擔憂了起來,擡頭看了一眼那唯一能夠帶來光明的窄小窗戶,面容微冷。
雲玉硫兩人沒有想到的是,透過這扇窗戶過去,相距七八間牢房距離的地方此刻正發生著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飛揚的鞭子噼裡啪啦的作響,伴隨著被殘忍對待之人痛苦的悶哼。
“藍大人,你還不打算招嗎?”雲珊悠閒的坐在牢房的邊上的雅座之上,享受著邊上之人的伺候,從希澤研的手中接過了一杯茶水輕輕的吹了吹,慵懶的問道。
被吊在架子上,滿身盡是鞭子傷痕的藍映然低喘了兩聲,淡笑道:“長公主的意思,臣不明白?!?
“你這個亂臣賊子……”希澤研聞言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指著藍映然剛想大罵,卻被藍映然的低笑聲給打斷了。
“呵呵呵,亂臣賊子?我藍映然還輪不到一條只知道對著意圖弒兄篡位之人搖尾乞憐的狗來指責我是個亂臣賊子?!?
“你竟然罵我是狗!”希澤研臉色一青,奪過邊上執行之人手中的鞭子對著藍映然便是一陣狠抽。
藍映然再次悶哼了幾聲,卻再一次低笑了起來:“我……我又沒有明言這條狗是誰,希大人何必這麼急著對號入座?”
“你!”希澤研臉色一青,揚起鞭子又想動手,卻聽得一聲慵懶卻又暗含著幾分警告的低喝:“夠了,退下?!?
希澤研渾身一震,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雲珊揮開跪在地上替其捶腿的面首們,起身朝著藍映然慢慢的走了過去。
塗染著大紅顏料的指甲輕輕的劃過藍映然的喉結,令即便被鞭撻了半日仍舊不曾吭過一聲的藍映然硬生生的打了個寒噤,背後流下一身的冷汗。
“呵呵,弒兄篡位?看樣子,藍大人果然知道些什麼,說,曦兒現在躲在哪裡?夜宴那天,那些人其實和你們是一夥的吧?”
“殿下說什麼,臣一點都不明白。”
“啪——”伴隨著一道響亮的聲音,藍映然的臉硬生生的被打到了一邊去。
“還想撒謊!”雲珊微瞇著雙眼之中滿帶著暴戾之色,死掐著藍映然的下巴,逼著他迎視著自己道,“那個女人壓根就不是什麼藍姑娘,本宮派人查過了,藍姑娘精通多樣樂器不錯,卻偏偏不會彈琵琶?!?
藍映然的臉色刷的一白,瞪大了眼睛,訝異的望著雲珊。
雲珊見狀低低的笑了起來,一把甩開藍映然的下巴,取出一塊錦帕擦了擦自己沾染上血跡的手,漫不經心道:“本宮倒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這麼的大膽,在本宮的面前都敢?;ㄇ?。那位假的藍姑娘當日其實是想刺殺本宮的吧。本宮就說無端端的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原來……呵呵,藍大人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f,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燁國的亂黨?曦兒是不是也跟他們混跡在了一起,暗中回到了蜀國?”
藍映然臉色微變,卻還是咬牙別過臉去,沒有回答。
雲珊似乎早料到了藍映然會是這個反應,也不在意,轉身走回原來的地方坐下,端起那杯已經不那麼燙嘴的茶再次吹了吹:“藍大人不說也不要緊。反正本宮也不是查不出來,只不過本宮念在藍大人爲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纔想著給藍大人這次機會。藍大人不顧惜著自己不要緊,但藍大人不能不顧惜如今與藍大人同甘共苦的藍夫人和藍姑娘吧,她們如今可也在這間監牢之中,等著藍大人你對她們施以援手呢?!?
藍映然臉色丕變,原本鎮定的表象也徹底的坍塌了下來:“你想做什麼?她們是無辜的,你不要碰她們!”
“無辜?”雲珊似是聽到了什麼諾大的笑話,捂著嘴低笑了幾聲,“藍大人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燁國的間諜,蜀國的叛徒,勾結敵國,罪該株連九族。而且你的那位寶貝千金藍大小姐……呵呵,既然爹爹包庇那個假冒的藍大小姐,便由這個真的藍大小姐來頂罪。本宮私以爲,這樣也是不錯的。”
“不,你不能這麼對她,她還是個孩子!”
“本宮倒要看看本宮能不能這麼對她!”雲珊臉色一沉,一把打斷藍映然的話,爾後又輕笑著看了藍映然一眼,雙眸微瞇道,“藍大人,令愛是否能夠平安無恙,全然取決於……藍大人你的表現?!?
“……”藍映然一雙眸子緊盯著雲珊,緊咬著的雙脣漸漸的滲出些許的血漬。
刑部牢房之內風起雲涌,另外一邊的公主府卻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雲中越藉著月色在長公主府中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探查出與白日裡聽到的那些留言不同的訊息,無趣之餘,雲中越忽的發現雲珊房間裡面空無一人。
這麼晚了,四皇姐還沒有回來?雲中越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驀地想起當日在雲珊房間裡找到的那些個書信。
說不定那房裡還有什麼自己沒有發現的機關,藏著其他的什麼證據!不願空手而歸的雲中越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再次竄進了雲珊的房裡一陣翻找。
想當然耳,幸運女神也不是次次都那麼眷顧雲中越,花費了好一段時間將雲珊房間又翻了個遍後,雲中越到底沒能找出第二個暗格來。
就在雲中越翻完雲珊房內最後一片地磚之時,外面忽的又投射進了一道溫和的燈光。
難道是四皇姐回來了?雲中越一急,飛身躍出窗口,竄進了窗外的樹叢之中。片刻之後,雲中越才發現並不是雲珊回來了,而是守夜的丫頭偶然路過而已。不過,雲中越也因此得到了入府後的第一個新的訊息。
“殿下還沒回來呢?”
“是啊,聽說是去刑部牢房親自審問新近被抓的那些個叛賊?!?
“殿下還真是辛苦啊?!?
“可不是……”
眼見著那兩個丫頭漸行漸遠,雲中越方纔從樹叢中探出頭來,低喃了一聲:“原來藍大人他們被關到刑部去了,四皇姐還親自審問,看來我們的動作得再快一點了。”
雲中越驀地起身準備離開,剛一擡頭便看到頭頂上圓圓的月亮,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臨行前夏雨晴對自己說的話:“二師兄,你去公主府要小心哦。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就對著月亮許個願,人都說對著月亮許願很靈的。你許個願說不定月亮就滿足你的願望,掉下來個美少女幫著你代表月亮消滅他們了。”
“……”當時雲中越被自己小師妹詭異的腦回路再一次給雷了個外焦裡嫩之際,還不忘吐槽了一句,爲毛從月亮上掉下來的就一定是美少女,而不是男人?幫忙打架的話不應該是男人比較厲害嗎?
如今雲中越再次看到頭頂上斗大的月亮,想起夏雨晴的那句話嘴角禁不住一抽,嘟囔了一句:“如果對著月亮許願真有這麼靈的話,它怎麼不把四皇姐通敵賣國的證據掉下來給我看看啊,切……”
雲中越伸手指著月亮不屑的切了一聲,爾後頭頂上猛地一重。啪嗒一聲,一樣東西直砸在他的頭上,之後又這麼滑落到了地上。
“……”不是這麼邪乎的吧?
雲中越僵著身子,俯身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些個書信,機械的翻了翻,確定這些書信扉頁上的名字確實是他家四皇姐後,禁不住在心中爆了句大粗口。
臥了個大槽,他媽的這樣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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