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點懷疑了,齊格和烏日娜勾搭外族背叛科爾察的事,側妃是不是知情呢?”
其實呢,這顛倒黑白誰都會,只是看哪個更高級了,像明秀這樣的有理有據,再加上點假設,就使得這顛倒的黑白很有可信度,再加上明秀氣定神閑,而塔仁娜撒潑打滾,人們更愿意相信高高在上的那個。
“你,你胡說什么?”
“我只是猜測而已,側妃結巴什么,難道是心虛了?”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明秀聳了聳肩膀,“好吧就當我猜測不對好了,那么第三點,”明秀又伸出一根手指,“無規矩不成方圓,咱們科爾察如今可是漠南第一大部落,族人們豐衣足食,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而就是有人看不慣,想要將這份美好毀滅,齊格和烏日娜不可饒恕,側妃應該慶幸,咱們科爾察不興連坐,要不然身為妹妹和姑姑的你,指定也會被連累到。側妃應該做的不是在我門前撒潑打滾,而是應該去勸齊格和烏日娜迷途知返,或者知錯就改,說不定還會得到寬恕。”
“還有最后,我們什么時候關著達爾了?在這件事情中,作為烏日娜丈夫的達爾經過查明并不知情,他只是被枕邊人蒙蔽了,可達爾非但不責怪烏日娜,還自愿把烏日娜的罪行他一個人扛下來。側妃所說的放了達爾可就冤枉我們了,一切都是達爾自愿的,哦多么令人感動的愛情啊!這偉大的愛情讓達爾拋棄了他為人父為人子的責任,他心心念念的都是烏日娜,就算烏日娜犯了再大得錯,她在達爾眼里始終是那么純潔美好善良,是那草原上美麗的格桑花,他愿意為她付出一切。”
“側妃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覺得是我和世子在逼迫達爾,事實上我們都不會責怪達爾這么久都沒有發現枕邊人的陰謀,而且不打算重重責罰烏日娜,可達爾卻自愿祈求世子讓他和烏日娜在一起同甘共苦。難道達爾沒有跟側妃說清楚嗎?怎么側妃還想到我這里來尋求答案?”
“我本來是不愿意出來和側妃理論的,寶寶他鬧騰的厲害,可我也知道側妃是在為達爾考慮,可還是希望側妃能理智下來,在我這里鬧是沒有作用的,我難道還能去勸說達爾不成?我可不是那么無情那么殘酷那么無理取鬧的人呢,當然了我不是說側妃你是那么無情那么殘酷那么無理取鬧,你千萬不要誤會。”
“不如側妃去找阿爸,阿爸畢竟是達爾的親阿爸,也許會有作用呢。其實我覺得這件事解鈴還須系鈴人,達爾是為了烏日娜這么不顧一切的,原來側妃那么疼愛烏日娜,烏日娜說不定會聽側妃你的呢,側妃何必舍近求遠,求到我這個毫不相干的人這里,要知道達爾可是覺得我很無情很殘酷很無理取鬧,怎么能那么無情那么殘酷那么無理取鬧的把烏日娜給關起來?”
“我說這么多,側妃還不明白嗎?難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明秀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覺得口干舌燥,拂柳趕緊端上溫水來,明秀喝了幾口,把茶盞放回去,手指摩挲著紅色的鞭子,感嘆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雖說不是十分了解明秀,但跟在明秀身邊已經有三年多的拂柳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嘆,自家主子這張嘴真是好會說,就是舌燦蓮花也不為過,而且每句話都往側妃痛處上戳,還有這個“那么無情那么殘酷那么無理取鬧”,可真是會現學現用,就是有點惡心人,不過這次主子怎么沒吐啊?
明秀的苦口婆心,塔仁娜一點都不會領情,惡狠狠的瞪著明秀,和明秀的苦口婆心成了鮮明的對比,畢竟塔仁娜是一點理都不占,明秀就是站在制高點,一下子就能讓她血槽清空,如今說了這么多,就是準備先禮后兵么。
不過有時候語言攻擊比直接攻擊更有用,不過好像在塔仁娜這里沒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只能說她怎么能那么無情那么殘酷那么無理取鬧啊!
可就這樣歇戰可不是明秀的風格,明秀再接再厲:“側妃與其在我這里做無用功,還不如想想怎么讓達爾回心轉意,烏日娜知錯就改的好,難道側妃真的像達爾說的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想讓達爾妻離子散嗎?再說,阿爸因為這件事可是氣壞了,如果達爾鬧到阿爸那里,再讓阿爸的病雪上加霜可如何是好呢?”
明秀自然知道塔仁娜的軟肋是什么,她現在已經漸漸失去人心了,這次齊格和烏日娜的事更是雪上加霜,如果達爾再離開的話,塔仁娜就沒有依靠的人,她放不下手中的權勢,離不開榮華富貴。她不把葉子睿和她放在眼里,但是卻不敢惹怒特穆爾,就這樣就算塔仁娜再不甘,聽明秀這么一說,也只能偃旗息鼓。
葉子睿正好回來了,覺得明秀沒必要和塔仁娜理論,淡淡的瞧了一眼塔仁娜,道:“側妃還是快去阿爸的王帳瞧瞧吧,達爾求到阿爸那里去了。”然后塔仁娜臉色一變,臨走前還瞪了他們夫妻倆一眼。
明秀任由葉子睿牽著她回到臥室,明秀好奇的戳戳葉子睿,“你剛才是故意的吧?”
葉子睿挑眉,“你說呢?”
明秀嘟嘴,做泫然欲泣狀:“你怎么能這么無情,這么殘酷,這么無理取鬧?”
葉子睿額頭青筋微凸,“不準再說這句話。”
“哪句話?是你怎么那么無情,那么殘,好吧我知道了,其實達爾是咆哮達,塔仁娜是惡毒婆婆,烏日娜就是那可憐的小白花苦媳婦,雖然這小白花黑化了,真是處處有狗血啊。”
“那你是什么?”葉子睿好整以暇的問道。
明秀摸著下巴,一本正經道:“我是愛與正義的化身,代表月亮懲罰你。”
葉子睿嘴角急速抽動,“怎么不是燃燒吧小宇宙?”
明秀拍拍葉子睿的肩膀,感嘆道:“沒想到咱們的葉大校同志竟然還知道這個啊,真是可喜可賀。”
認真你就輸了,葉子睿真是拿明秀沒有辦法,不過覺得明秀精神好多了,卻放心了下來,“今天又吐了嗎?”
明秀點點頭,“被那句不能說的話惡心到了,我覺得吧吐啊吐就習慣了,可能過段時間就會消停了吧。”
葉子睿旋即明白了,皺眉:“沒想到這么能折騰,我是說達爾和塔仁娜,我現在都有些后悔出這么個餿主意了。”
“你終于有自知之明了,覺得這是個餿主意。”
“當初是誰說這是個好主意的,嗯?”上揚的音調。
明秀裝傻,“是誰啊,我不知道。那現在怎么收場?”
“先讓他鬧騰一陣再說,烏日娜就讓她在牢里呆著。”
“真不知道達爾是真愛烏日娜還是想黑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求情,先把烏日娜從牢里放出來嗎?他這樣鬧騰只會讓塔仁娜更憎惡烏日娜而已。”
葉子睿冷哼,“當事人還不領情。”
“嗯?烏日娜難不成還真對你情根深種?以至于她覺得雖然達爾得到了她的身,但她的心永遠屬于你。”明秀又開始天馬行空了,讓葉在睿拉下臉,“沈明秀同志,請注意你意、淫的對象可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你最愛的男人。”見明秀不說話,葉子睿雙手抱臂,“難道我說的不對?”
明秀能說不對嗎,當然不能,這男人臉皮要不要再厚一點?
達爾的事就讓他們先鬧騰著呢,只要不波及到他們倆就先不打算管,再說了這件事并不是他們主要關心的,前面戰場才是主要的,被人在背后捅刀這件事自然不能這么算了。
葉子睿的陳情表送了上去,在這里很明確的標明了他們科爾察在這場戰役中的巨大損失,而且沒有將巴林部偷襲他們部落的事隱瞞,深切的痛責了這種在背后捅刀子的不道德行為,指桑罵槐暗指了援軍遲來使得科爾察部落損失嚴重這件事。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們心知肚明,只是現在還掛著一層遮羞布而已,另外還借這件事,表明了科爾察對巴林部偷襲這件卑鄙無恥的事的強烈譴責,認為不能再和這種卑鄙無恥的部落保持友好和平相處,正式在官方表明要和巴林部敵對。
昭和帝對葉子睿的不配合表示惱怒,惱怒之余,又強烈譴責巴林部的不道德行為,但是礙于如今巴林部還在御守于北疆,只能將這件事暗下不提,再說對巴林部和科爾察部決裂這件事,對朝廷來說好處大于壞處,科爾察部近幾年的發展令昭和帝有所不滿,如果兩個部落聯合,那對朝廷來說并不是什么好處。
一方面昭和帝警告沙俄不要干涉越國內政,另外一方面在親征時召集外蒙左右翼內蒙四十九旗王公貴族盟會,使外蒙古完全降附于朝廷,成為守御北疆的堅強力量。
十月中旬,多爾濟率兵六千余人,在河源處屯聚,大肆掠奪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