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的使者還沒有開始燃燒起來,就遭受到了打擊。
鍾木娜皺著眉面帶不悅的從外面進來,成親的日子往後延期,這種事情實在讓鍾木娜覺得不滿,本來已經定好的日子怎麼能說改就改呢,而且沒有一點徵兆,再說了還是單方面的決定,頓時覺得自家女兒被輕視了。
但看到阿茹娜一臉嚴肅和激動的樣子,就覺得女兒壓根就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惱火,鍾木娜皺眉:“你幹什麼去?”
阿茹娜顧左右而言他,“沒,沒幹嘛。”
鍾木娜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這兩天你老實得呆在帳篷裡,哪裡都不許去,還覺得不夠丟人嗎?還有你自己的親事你好歹也上點心。”
“這不是還有你和阿爸嗎?”阿茹娜有些不高興得嘟囔了一句。
鍾木娜假裝沒聽到,重申道: “你就給我好好呆著,這件事自然有我和你阿爸斡旋,還以爲我們部落是好欺負的不成?如果他們不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哎呀,阿媽不就是延遲幾天麼,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再說他們可能真的有什麼苦衷,雖然我也覺得不高興,但是總不能因爲這種事發脾氣吧。”阿茹娜的話讓鍾木娜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可能是長大了,但是阿茹娜接下來的話,讓鍾木娜狠狠的皺眉。
“阿茹娜你已經不小了,難道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嗎?”鍾木娜沒了笑意,語氣很嚴肅, “這件事不是你該管的,你只要老老實實的渡過這幾天,準備做新娘子就行了。”
阿茹娜滿臉震驚, “可是,阿媽那女孩兒真的很可憐啊。”話還沒有說完,就在鍾木娜的怒視下漸漸消音,鍾木娜皺著眉頭還是解釋了下,“她是可憐,但她這都是咎由白取,當初巴林部被踏平也是她阿爸咎由自取的,你不能因爲她可憐,就想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來。清格勒親王和毓秀公主不是你能惹得起,給我聽話。”
不還是靠的權勢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有權勢也並不代表能夠仗勢欺人啊。說什麼咎由自取,可科爾察做的太過分了,竟然踏平人家部落,讓那麼多人無家可歸,這個女孩多可憐啊,阿茹娜佩服她的勇氣還有她想爲父親報仇的舉措。要是讓她坐視不管,她的良心過不去啊,可是看著鍾木娜的臉色,阿茹娜只得把心裡話壓下去,乖巧的應了下來。
但是這樣可不就是阿茹娜了。
她還是跑了出來,找到了葉子睿和明秀的帳篷,在帳篷門口被人攔住後,阿茹娜惱羞成怒,就在門口大喊大叫起來。
說話完全不經過大腦,說什麼那個女孩是無辜的,是可憐的,既然葉子睿和明秀都沒事,爲什麼不把那個女孩放出來?是他們倆心虛了,不敢爲當初自己做下的事承擔責任了?
這郡主腦袋裡長泡了吧?就算有些聽到的人,也覺得阿茹娜這話實在是不可理喻,再想想這姑娘之前做下的事兒,紛紛覺得這姑娘沒被教好就出來禍禍別人了。
明秀現在壓根就不想和這姑娘理喻,就在裡面吩咐: “去把鍾木娜汗妃叫來,讓她聽聽她女兒的豪言壯語,問問她,她女兒出門前是不是忘記吃藥了?嘴巴洗乾淨了沒?在這裡大放闕詞,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被明秀吩咐去傳話的人還挺有意思的,他去把鍾木娜叫來,然後就當著衆人的面把明秀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一遍,最後不看鐘木娜和阿茹娜的臉色,又道: “我家主子還說了,想想爲何這成親的日子往後延遲,現在看看阿茹娜郡主的所作所爲,就有些明白了。”
這話更毒,鍾木娜臉色變得鐵青,但她還真不能說些什麼,畢竟作孽的是阿茹娜,狠狠得瞪了阿茹娜一眼,領著她頂著衆人的目光回去了。
回到帳篷裡,狠狠數落了阿茹娜一通,責罰了兩個侍女,又換了另外幾個侍衛,好好看管好阿茹娜,不要再讓她出去了。
而明秀就在帳篷裡面繼續撒鹽, “聽到了沒?這就是你喜歡的世子要娶的郡主,啊還真是可悲,最後還是這個郡主來替你求情。”
“不對呢,她只是來聲張她所謂的正義來了,還不知道你還算的上她的情敵呢。”
這姑娘被好吃好喝的供著,但是所受到的折磨可一點都不小,明秀總是很能一針見血的讓人吐血,僅僅幾句話就能讓她崩潰,神智逐漸不怎麼清晰了,最後不還是開口了。
這時候她幾乎沒什麼愛意了,而是由愛生恨,滿心都是憤懣,抑鬱,不甘,嘀咕著把她知道的都泄露出來了。
原來當初她姑姑收留她,可不是出自什麼道義,而是看上了這姑娘倉惶逃跑時帶出來的錢財,她在郭爾羅斯過的不好,但是還有人關心她,這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被她緊緊抓住,沒得說,這稻草就是那郭世子。
而那刺殺,她也是被蠱惑的,路線都是別人給安排好的,至於那些巡邏的侍衛看到她就當沒看到,所以她纔會那麼順利的就找到了葉子睿和明秀的帳篷。
而在他們的飯菜裡,有蒙汗藥。
這姑娘也沒想到要殺了葉子睿和明秀,只要能讓他們倆感受到切膚之痛就心滿意足了,而這個弱點可不就是小朝魯,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被抓住了。
如今心灰意冷了,哀莫大於心死了,覺得活著沒意思了,對這個世界失望了。
明秀看著她,冷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於把這姑娘玩壞了,明秀半點愧疚心都沒有,笑話,對於這樣想刺殺他們的姑娘,就算被人蠱惑的又如何,想的沒錯,她和葉子睿的軟肋還就是他們倆的孩子,如今把算盤打到了小朝魯頭上,明秀哪裡會心軟,又不是阿茹娜那所謂的聖母。
明秀把結果說給葉子睿聽,這裡頭還真的有貓膩,郭爾羅斯部落還真是想的好,如果那姑娘成功了,他們也會把責任都推到她頭上,就算失敗了,也跟他們半點關係都沒有,說不定還會高興這個累贅沒了,還能侵吞她帶來的錢財什麼的呢。
只是,這爲了什麼?
如果他們真的在郭爾羅斯部落出了事,他們還真天真的認爲,他們不會遷怒嗎?別傻了!
還有現在難道覺得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會怎麼樣嗎?別傻了!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遷怒嗎?沒有確鑿的證據又如何呢。
明秀握住葉子睿的手,對上葉子睿的目光,明秀似笑非笑道: “既然世子要成親了,咱們不送他一份大禮,怎麼能對得起我們親自過來慶祝呢。”
“你想怎麼做?”
明秀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葉子睿聽,葉子睿聽後,還給補充了幾點, “不用說太多,挑起阿茹娜的怒火,鬧騰出去就行了,她腦洞最大。”
“沒錯,阿茹娜是個多麼有正義感的少女,她最擅長的就是腦補,最大的優點就是自以爲是,最有殺傷力的能力就是代表正義指責你,讓她去鬧騰可真是再少不過了。有的時候,不需要證據,只要有人信了,有沒有證據又有什麼的。”
還別說,明秀剛把事情吩咐下去沒多久,那邊兒就和阿茹娜接上頭了。
阿茹娜還有個特點就是,別人越是不讓她怎麼樣她就非得怎麼樣?本來明秀的那句“想想爲何這成親的日子往後延遲,現在看看阿茹娜郡主的所作所爲,就有些明白了”就讓阿茹娜多想了,再加上還有個雨荷在旁邊幸災樂禍,火上澆油,如今聽說了那姑娘是蘭泰世子的青梅兼情人後,還有被人稍微透露的可憐處境,這兩廂一腦補,頓時火冒三丈,正義再度被燃燒起來,熊熊大火不可阻擋。
當然了,還真的沒誰能擋住她了。
阿茹娜跑到蘭泰世子那裡鬧了一通,熱鬧大家都愛看,那事情經過了阿茹娜的口,總是會變了點味道,再加上還有幾個不知名的原郭爾羅斯保留些良心的族人出來,不需要說話,只要在別人問話時,欲言又止一下,就達到了不可言傳的效果。
這年頭,腦補是病,腦洞開很大也不止阿茹娜一個人的。
等事情在郭爾羅斯部落被傳的有鼻子有眼後,蘭泰世子發覺這件事真的是阻擋不住了,可沒想到會被傳成那樣,說什麼欺負孤女如今利用完了想丟棄,臨了了還把人家往火坑裡推,可真夠不要臉的。
等到這時候,明秀和葉子睿再出來做一回兒好人,把人家姑娘放了,還說要把這人送回她親人身邊去。對比一下他們夫妻倆之前堅決不放人的態度,如今不僅放人了,還說要把這姑娘送到原來的部落裡去,頓時大家就覺得他們夫妻倆是因爲可憐這姑娘,所以才決定這樣的,頓時覺得夫妻倆高義,不像某些陰險的小人。
就像是明秀說的,有時候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只要有人信了,那所謂的證據什麼的都不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