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給魯根提個醒?”巴格現在都有些同情魯根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女人,雖說是個沙俄女人,但沙俄女人也素來能干,可沒想到人家身份不一般,說不定這說好的媳婦兒就要飛走了呢。
葉子睿想了想道:“不用。既然他看上了,也得憑他的努力娶到。”
葉子睿的話說白點就是,不管對方到底是個什么身份,現在到了咱們的地盤,那些都不好使了,既然看上了,怎么也得拿下才行,科爾察在后面給做后盾。
巴格哈哈笑了聲,應了下來。
葉子睿想如今沙俄因為爭繼承權的問題鬧起了內亂,看來暫時沒時間越境鬧事,不過從多爾濟的事情上就能看得出來,如今實際上掌權的彼得三世的妻子并不是個好相與的,能讓彼得三世有名無權,還能逼迫順位繼承人露不了面,看來野心勃勃呢。
不過,這暫時不管對蒙古還是越朝來說,短時間內算得上件好事,經歷過多爾濟部落發起的戰爭,整個蒙古尤其是漠西都處于休養階段,暫時沒能力再鬧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了,其他的那些小打小鬧,朝廷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給予干涉,他們巴不得蒙古內部越亂越好呢,最好內部削弱,再沒什么招架之力。
更何況如今西北又開始不安生了,熙寧帝看來沒什么精力管蒙古這邊的事。
事實上還真的差不多,熙寧帝臨危受命登上皇位,前有作為先帝皇長子的信王,后有籠絡了不少朝臣的潤王一派,還有廢太子一黨,再加上前朝遺留下來的種種問題,都給熙寧帝造成了不少的壓力,更何況在這頭幾年,顧念先帝遺威,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以免造成動蕩。
再加上前段時間京城地帶的地動,難免有心人借由天災說事兒。畢竟古人對這些個地震、日食月食、水患蝗災的認知都還遠遠不如后世那般能夠透徹的分析,因此,往往發生了這些個天災,上至皇帝下至黎明百姓,都習慣得往神鬼啊天罰天懲等上面想,若是趕上在位的皇帝施政行事有誤,不免便要立即改了,檢討自省以平天怒什么的。
“說說情況。”承乾殿里,熙寧帝語氣毫無起伏。
跪在地上的人回道:“回主子的話,嫻婕妤在地動發生前,據她宮里的宮女們說嫻婕妤曾說心里不安,預感會有什么大事發生。地動當天,嫻婕妤曾在御花園閑逛,不知是看到什么,表現得很驚慌,當下就回宮了。地動時,卻很冷靜的協助皇后娘娘安撫后宮各位娘娘,并且還說了讓大家盡量往空曠的地方去,或者是找穩固的地方躲了起來,所以后宮傷亡比較小。”
“后來,嫻婕妤主動向皇后娘娘請纓來探聽主子的消息,適才替主子擋下了飛來橫禍,不過令奴才不解的是,嫻婕妤沒探聽皇上的去處,卻能知道皇上當時在議政殿,不過想來是之前嫻婕妤打聽過吧。”
熙寧帝嗯了一聲,“這段時間她可有什么異常?”不是熙寧帝多疑,畢竟還有之前在云居寺的事情在前,更何況還有那樣一道刺梗在熙寧帝心中,熙寧帝在封賞沈明嫣的同時,亦會生疑。
底下人道:“奴才沒見誰接觸過嫻婕妤,并且嫻婕妤的習慣沒見任何的變化。”
鬼祟附身在古代是忌諱,但種種傳說廣為流傳,許多地方燒死過有異樣的人,熙寧帝道:“讓人繼續盯著。”
“是。”
熙寧帝瞇了瞇眼睛,“不單單盯著嫻婕妤,沈府也要注意,當初沈厚德得千年人參以及用兵的點子,也要重新查查。”當年的事,各方都有關注,而且那上貢的千年人參當時在昭和帝病重時用了三分之一,等到后來昭和帝在寧夏受重傷時,又用去了剩下的三分之二,但也只能吊住昭和帝幾天的命,最后還是駕崩了。
至于那用兵的點子,仿佛曇花一現,在之后沈厚德就沒有再能提出多有建設性的折子了,著實令人懷疑。而且當年的事,熙寧帝曾命人細細調查過沈明嫣,在那調查實錄里,熙寧帝對沈明嫣可是“刮目相看”。雖然后宅小打小鬧并不入熙寧帝的眼,但里面的內容著實讓從宮里出來的熙寧帝覺得這女人心機頗深。
沈厚德妾侍并不少,除了上了家譜的趙姨娘和陸氏,通房丫鬟也有好幾個,但這些年來,除了后來的嫡子,也只有沈明翰,沈明雅,沈明嫣以及沈明秀幾人出生,若說里面沒有貓膩誰信,但誰能想到這里面少不了沈明嫣的功勞,在飯菜里總有一些能使得男子生育能力降低的素材,長年累月效果就出來了。
當然還有她的那些經商手段,以及在普通人看起來頗為神奇的種植手法,只不過這些在沈明嫣進了潛邸后,就絲毫沒有表露出來。更何況,還有當時沈明嫣背上的疤痕,以及關于命格的事,少不了的還有沈明嫣設計當時還是景王的熙寧帝,一朝得寵,生下龍鳳胎的事。
零零總總加起來,足夠讓熙寧帝對沈明嫣的感官復雜了。
沈明嫣在地動中舍身勇救熙寧帝的事,在后宮里掀起的波瀾頗大,畢竟那可是救駕之功,看看沈明嫣連升兩品,從正四品的嬪到正三品的婕妤,這封賞倒還不算什么,關鍵是這可入了皇帝的眼。就連皇后也得隨著皇上的封賞再賞,就是皇太后也有獎賞,有人眼紅之,有人羨慕之,有人嫉恨之,沈明嫣一時在后宮風頭無兩。
如果說誰最不爽的話,表面上可以說是順妃魏芷蘭了,不過這幾年進步的也不止是沈明嫣,魏芷蘭被敲打后收斂了不少,但也并不妨礙她看沈明嫣不順眼。
原本覺得沈明嫣不得熙寧帝待見,可如今眼看沈明嫣就會借助這次救駕之功一飛沖天,魏芷蘭好歹沒忍住,在沈明嫣養傷期間探望時,言詞之間不免帶了幾分情緒,描畫精細的眼里的寒意遮三分漏三分,盯著躺在床上的沈明嫣:“妹妹不用起來行禮了,未免太見外了,姐姐還沒有恭喜妹妹呢,成了婕妤,只可惜了先皇三年孝期未過,皇上政務繁忙,妹妹這升了份位也不能擺酒慶祝一番。”
沈明嫣徑自盯著身著宮裝的魏芷蘭,魏芷蘭為正二品妃,家里更是幾代侯爵,在宮里頭就是連皇后也得給她幾分薄面,向來都是肆意飛揚的,她和沈明嫣不對付,后宮里頭稍微知情些都是知道的,最開始還掩飾一二,等到后來干脆就有些懶得掩飾了,在沈明嫣跟前向來都是耀武揚威的。
見到如此張揚的魏芷蘭,沈明嫣顯然心情不怎么好,連嘴角幾乎都扯不動了,而且還盯著魏芷蘭看著,讓魏芷蘭心里發毛,出聲道:“妹妹為何這般看著本宮?”
本宮?可不是本宮?什么日寸候魏芷蘭也在她面前白稱本宮了?沈明嫣遮住眼中的陰霾,沒什么心思和魏芷蘭打太極,虛虛的躺在床上,聽魏芷蘭說話也沒答話。
魏芷蘭見沈明嫣不答話,臉上的表情至始至終連變都沒變,心里嘀咕,這個女人平日寸不是也挺能說的嗎?今兒怎么沒什么反應,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這么明顯,她就聽不出,就沒反應?難不成被砸的狠了?
魏芷蘭有些解恨又有些不盡興,但單方面的虐人有什么意思,很快就意興闌珊了,臨走時道:“妹妹好好休養,其他的姐妹還等著恭喜妹妹呢,再說了妹妹這救了皇上,可是大功德一件,旁人可真是羨慕不來的呢。”
從頭到尾沈明嫣都沒有說話,等到魏芷蘭走了,她摸了摸手腕,感覺不對,看著才意識到她的隨身空間早就被明秀搶走了,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伺候她的宮女小心翼翼的湊上來,安慰道:“主子您也別太難過,順妃娘娘向來都是這么心直口快,娘娘咱要往好的地方想,如今娘娘您已經是婕妤了,更不用說您還救了皇上,皇上肯定會念著娘娘的好的,往后的日子肯定是越來越好的。”
沈明嫣攏了攏碎發,精神不怎么好。
這邊熙寧帝讓底下人關注了一下陳年舊事,其他的沒什么大的發現,倒把明秀給牽扯出來了。
“屬下勘察了往年的事,發現一件事,只這事兒和……
毓秀公主有關。”
熙寧帝放下御筆,示意屬下接著說。
“當年毓秀公主和嫻婕妤姐妹感情不睦,昭和二二年日寸,兩人發生口角,據說是嫻婕妤被毓秀公主推入池塘中,因此事毓秀公主被禁足,當日寸沈府流傳毓秀公主所居院子鬧鬼,當日寸只說是無稽之談,底下人亂嚼舌根。”
“后來,毓秀公主和嫻婕好感情惡化的厲害,毓秀公主性格逐漸強勢起來,并且在爭斗中占據了上風。后,嫻婕妤當眾質疑毓秀公主性格大變,似在暗示毓秀公主為鬼祟上身,沈厚德更是在毓秀公主所居住所外掛佛珠和符箓,因為此事毓秀公主和沈府關系越發僵硬,和陸總督一家更為親厚。”
“竟有這等事?”熙寧帝語調有了些許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