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連載31修bug
錦瑞曾經(jīng)說,誰要是能在我小時候?qū)iT為我放一次煙花,我這輩子估計都忘不了那個人了。
每年過年一排的鄰居,家家戶戶都放煙花,卻唯獨錦瑞媽在放煙花上特別摳門,她覺得花幾十、幾百塊去買放幾秒、幾分的東西很浪費錢,非常沒有必要放。
在錦瑞媽的觀念里,看別人家放煙花同樣也能滿足自己的眼睛,所以向來對錦瑞的渴望向來直接無視。
錦瑞也知道放煙花很奢侈,但是卻還是渴望能看到有一桶煙花是自己家放的,讓別人為她家放的煙花仰著脖子羨慕地笑,那種感覺應(yīng)該會特別驕傲吧。
原諒她幼年時期那幼稚的夢想,曾經(jīng)和澤陽說起過小時候的事情,他卻記得如此清楚,錦瑞雙手舉過頭頂,對著澤陽比了一個韓國的標準愛心手勢。
然后朝著他喊:“傻子,你怎么來了?”
澤陽也喊回來:“呆子,我想你了。”
錦瑞玩性大起,倆人明明只隔了不足一百米的距離,卻都把手擱在嘴邊,朝著對方喊話。
錦瑞喊:傻子,你怎么知道我會來這兒?
澤陽回:呆子,我不知道也可以讓你來!說完,還高舉著手機在頭上晃了下。
橋上時而有幾輛車駛過,司機從窗口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這對有趣的年輕人。康康則捂著耳朵在一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哎,真受不了你們年輕人啊。”
錦瑞被康康說得臉紅,這才停了傻瓜一樣的舉動,澤陽為錦瑞放的煙花已經(jīng)燃盡,但是天邊的煙花卻一朵朵開得正艷。
澤陽小跑過來,未戴手套的大掌一把奪過錦瑞手中的傘,遞到小豆丁康康的手里,然后從空間掏出一包糖,蹲下,很嚴肅地對小豆丁說:“給你,讓我和你姐姐單獨呆一會。”
小豆丁康康非常有原則地拒絕收受賄賂,義正言辭地說:“早戀是不對的,用糖果也是收買不了我的!”
“嗤!”錦瑞捏小豆丁的臉,笑:“你還知道早戀了?”
澤陽收回糖果,眼神特正經(jīng)地看著康康,問:“那我該怎么收買你?”
小豆丁認真地牽過錦瑞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放在澤陽的掌心里:“你得發(fā)誓,一輩子都讓自己健健康康,一定不要比姐姐先死,我才答應(yīng)。”
錦瑞哭笑不得,這孩子……大過年讓人死……
澤陽看著小豆丁的目光變得柔和許多,他蹲在小豆丁撐起的小小空間內(nèi),舉手,堅定地發(fā)誓:我,秦澤陽,這輩子不求與錦瑞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與她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讓我死在她后頭,好讓她一輩子開心快樂!
小豆丁這才滿意地湊過腦袋,在澤陽的臉上親了一口,嚴肅地說:“我把我姐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記住自己今天的誓言。”
錦瑞在旁邊,雖然很感動澤陽的話,但是由小豆丁主導(dǎo)的這一場戲,就讓她覺得特別好笑。
她一把拉起澤陽,看著他臉上肅穆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和個小孩子還來真的了,快把剛才說的呸掉,一定要呸18下,不許說死字。”
澤陽的臉色更加肅穆,他回:“這是我們男人的約定,怎么可以反悔,小舅子,對不?”
小豆丁大力地點點頭,表示絕對支持!
錦瑞看著這兩個未成年男性,覺得就是兩個神經(jīng)病,算了,反正她不會讓這兩個傻瓜去死的,就讓她這個正常人好好照看他們吧。
小豆丁大度地自己撐著能遮住他半個身子的大傘,往旁邊踱去,看到錦瑞投過來的擔(dān)心的目光,他很不在意的說:“康康已經(jīng)長大了,不用管我。奧,你們隨意!”
錦瑞再次笑場,這小家伙是不是陪她媽看電視劇看太多了?
澤陽有些吃味地伸出雙手,把錦瑞的臉扳到自己這邊,道:“你男人在你旁邊,你還有心思看別的男的?”
錦瑞笑得歪著腦袋靠在澤陽身上,捂住笑疼的肚子說:“你連我弟弟的醋也吃啊!”
澤陽一副那是當然的表情,錦瑞不得不想到一個可能性:“以后,咱倆要是生了兒子,你可不許吃他的醋!”
澤陽臉上空白了下,這個他還真有些糾結(jié),一方面兒子也是男的,另一方面這男的又是他兒子,額,或許,以后他只考慮生個女兒?
錦瑞靠在澤陽懷里,一起看橋邊,融化在白雪中的煙花,看時間實在太晚了,錦瑞這才催著他回家。
澤陽堅持目送一大一小先走,錦瑞拗不過他,只得牽著康康往來的路上走,路上的積雪比來的時候厚了一些,倆人走過的路,留下一串一大一小的腳印。
澤陽望著腳印,心里想著,以后,他們可以牽著自己的孩子,在雪地上留下三行足印。其實對於孩子,他和錦瑞一樣,都渴盼著。
回到家,奶奶還在家里盼著,看兩個孫孫終于安全到家,嘴里喊著“阿彌陀佛”,一邊給倆人拍落不小心落在倆人身上的雪花。
小豆丁笑瞇瞇地看著錦瑞,錦瑞做了一個拉進嘴巴的姿勢,小豆丁乖巧地點頭,可是臉上卻越笑得歡脫。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豆丁第一次敲了錦瑞的門,因為倆人共同保守了不為別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康康和錦瑞的心便更加親密了幾分。
錦瑞在凌晨不忘給澤陽發(fā)了個短信:新年快樂。
澤陽的短信也快速回收:同樂,寶貝!
感嘆現(xiàn)在這么流暢的網(wǎng)絡(luò)速度,想到以后,每次在新年發(fā)短信,那人收到的時間很可能在下半夜3、4點了。
康康窩進錦瑞的懷里,把奶奶給的紅包,壓在枕頭底下,嗅著錦瑞身上散發(fā)著的肥皂的清香,安然地進入夢想。
半夜,錦瑞被小家伙驚醒了。
小家伙可能做了噩夢,突然死命抱住錦瑞,悲傷地喊著“媽媽”。錦瑞叫醒小家伙,小家伙淚眼迷蒙,有些傻乎乎的。
錦瑞抱著他,輕輕搖晃,這才記起,她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要帶他去看媽媽的,可是后來一忙,卻忘了。
明天,就帶著他去看看吧。
大年初一,蘇家村這邊的習(xí)俗是清晨要拜祭菩薩,不但自己家里要做祭酒,還要到寺廟里去上香點蠟燭。
有條件的自然去香爐峰,而一般性的家庭則在村子里的幾個小寺廟里拜佛。
一大早,錦瑞和康康就被錦瑞媽叫起來,奶奶和錦瑞媽已經(jīng)在家里做了祭祀,兩個眼眶有些青的孩子,穿了衣服,下去叩拜。
錦瑞用家教賺來的錢,好好給大家都買了衣服,錦瑞媽當然又對錦瑞一通好罵,不是說小孩子亂花錢,就是選得衣服款型差,顏色差,質(zhì)量也差,但是新年的時候,錦瑞媽還是興高采烈地穿上了新衣服,對來往的認識的人,都要夸上一句,這是我閨女賺錢給我買的!可貴著呢!
錦瑞看著錦瑞媽那喜氣洋洋,因為穿著新衣而顯得容光煥發(fā)的樣子,也由衷的高興。
康小子一件軍綠的羽絨服,咖啡色燈心絨褲,黑色旅游鞋,頭上帶著紅色的絨帽,襯著他的小臉更加白凈,濃眉大眼的小子,很是討人喜歡。
錦瑞給錦瑞爸買了黑色的羽絨大衣,給錦瑞奶奶買了藏青色的棉襖,老人家年紀大,不喜歡輕泛的羽絨服,還是最中意厚實的襖子。
錦瑞自己則是鵝黃色的羽絨服,和康小子同款的絨褲,黑色的皮鞋,脖子里圍得圍巾也是大紅色的。
然后一家五口人去幾個寺廟里上香祈福,保佑自己一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康泰。
別說,錦瑞和康小子容貌還挺像,走在路上,不知情的人們,都要贊一聲,好俊的姐弟倆。
回來的路上,錦瑞和大家說,今天大家都休息,教育中心的裝修師傅也都放假了,所以她想帶著康康去外面玩玩。
錦瑞媽瞪了錦瑞一眼,不過啥都沒說,算是默許了。
既然全家的最高總司令都同意了,其他人當然沒有意見,錦瑞爸還偷偷給了錦瑞一百塊,笑著說,這是給他們的游玩經(jīng)費。
錦瑞不客氣地收了,撲在老爸背上親昵了一番,錦瑞爸和錦瑞這次終于沒有錯過小豆丁眼里的黯然,不顧他的反抗,連忙抱起這小家伙。
錦瑞爸和錦瑞心有靈犀,在錦瑞的眼色下,錦瑞爸大大的親了一口康康,還拿胡子戳戳小家伙,小家伙的臉變得紅彤彤,粉嫩粉嫩的,煞是好看。
小家伙被錦瑞爸放在地上,小臉還透著紅色,但是神色看起來明顯好了許多,錦瑞爸和錦瑞一起眨眨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康康媽二嫁后住在縣城里,因為全部搬空了錦瑞二叔的血汗錢,所以得以在一個中低檔小區(qū)里買了100平方的房子。
錦瑞牽著康康,上了公交車,錦瑞知道康康什么都懂,也不瞞他,摟在他,告訴他,今天他們是去看他媽媽。
小家伙一開始顯得特別激動,但是不消一會就沉寂下來,可能在擔(dān)心他媽看到他不但不會高興,反而會生氣吧。錦瑞默默嘆了口氣,這道坎,小家伙總是要過的。
錦瑞牽著康康的手,下了車,新年的小區(qū)里人聲鼎沸,倆人走到康康媽住的單元旁,正好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抱著一個小孩子,與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錦瑞和康康正在墻角,所以那中年婦女一家并沒有注意到他們。
康康拉住了錦瑞的手,愣愣地站在原地,視線緊緊盯住那中年婦人的臉,看著她對懷里的寶貝笑得那么溫柔,還有那個男人在行動間對婦人的小心翼翼,愛護有加。
錦瑞彎下腰,問:“過去打招呼嗎?”
小家伙默默低頭,然后低沉地說:“媽媽看起來好幸福,康康不要做破壞媽媽幸福的罪人。”
錦瑞摸著她的腦袋,拉著他的手道:“那么就揮別過去,你的人生將重新開始!”
小家伙沒有答話,直到中年婦人一家子越走越遠,小家伙才再次抬頭,眼眶通紅,卻硬是不讓淚水流下來。他抬起手臂,粗魯?shù)啬ㄑ劬Γ砝疱\瑞,大步離去。
錦瑞被小家伙的大力氣弄得一個踉蹌,她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想,蘇康,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堅強勇敢的男子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