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藍一點疑心都沒有,只當溫萊萊是來放鬆,體驗生活的。
給溫萊萊準備好牀褥之後,她便擁著玩累的曉曉,在另一張牀上睡下。
在外遊蕩了這麼久,溫萊萊的身體很累很乏,可她的精神卻依舊清醒,依舊亢奮地讓她睡不著覺。
與其說她的精神亢奮,不如說她對外界敏感。
旅店遠離市區(qū),十分安靜,溫萊萊卻清醒無比,腦子像上了發(fā)條一般,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強制在溫萊萊腦海裡來回播放。
最讓她精神緊繃的那幾聲救護車的鳴笛聲,不知不覺讓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頭疼欲裂卻無法入睡,溫萊萊痛苦地在牀上蜷著,不想再去記起以前的事情。
睡與不睡之間的拉鋸戰(zhàn)進行了很久很久,溫萊萊就在雙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糾結中痛苦入眠。
艾尚大樓
御柔站在窗前,看向溫萊萊的瑪莎拉蒂停靠位置的方向,目光期待又擔憂。
小姐究竟去了哪裡?怎麼到現在都沒有一個音訊?
她特意留在了艾尚,期待著溫萊萊會在夜半的時候,回來看看這裡。
艾尚在她的手下掌管了五年,她怎麼捨得就這麼放手了?
御柔不知道她和溫爺爺鬧了什麼彆扭,但在她的認知裡,親人之間的較勁,總是很快和好如初的。
就如她和哥哥御泉,偶有鬧彆扭的時候,卻也是出於好心,只是他們在鬧彆扭期間不理解對方而已。
“我就猜到你還在!”
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御柔立馬轉身,看清來人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驚疑,隨即釋然。
看來今天去機場的人並不是聞哲,只是一個身形跟他很像的人而已。
她看錯了!
“聞總,你一向喜歡進門不敲門嗎?”
御柔的語氣不太好。
她想,料是誰都不喜歡進門不敲門的人吧?
尤其是在這安靜得過分的夜裡,他不覺得很嚇人嗎?
“怎麼,嚇到你啦?”聞哲倚著門,擺出一副自認爲很瀟灑的姿勢。
御柔揹著他翻了個白眼,無語地望向窗外。
“你在等溫萊萊!”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御柔立刻轉身,突然被面前突然放大的臉嚇得後退幾步。
他剛剛不是在門口站著嗎?
“你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就在剛剛你轉身的時候!”
聞哲搶著回答,著實把御柔堵得慌。
“呵呵!”
御柔發(fā)出幾聲假笑,隨即道:“聞少,看來你確實有從背後嚇人一跳的習慣。”
Wωω? тт kдn? ¢O “御小姐,您過獎了!”
兩人相對無言,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
御柔覺得今天的聞哲有些奇怪,平常的他遇到這種情況,幾乎都讓她給他衝咖啡。難道因爲今天是深夜,人就有些反常了?
“聞少,我想你不會無聊到來這裡看看我在不在而已吧?”
御柔不想跟他在這裡耗著,主動開口問聞哲的來意。
深夜,艾尚大樓裡面的員工並不多,御柔暗暗警惕他,也不會讓他在自己的辦公室逗留太久。
“當然不是,我是爲你家小姐來的!”
聞哲擺了擺手,主動邀御柔坐回辦公椅。
他爲客,御柔再怎麼看他不順眼也不會這麼無禮。
她優(yōu)雅地站著,示意聞哲告訴她原因。
“聽說溫萊萊要把溫氏轉回她爺爺手上?”
他是來向御柔確認這件事情的。
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溫萊萊放權能夠放得如此灑脫。他就是覺得事情發(fā)生地十分蹊蹺。
“沒錯!”
御柔沒有多說一個字,她只會說外界所知道的事實,不會向外人透露更多關於溫家隱私的事情。
“爲什麼?”
“不知道!”
御柔確實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想溫萊萊主動告訴自己。
“真的?”
他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然而御柔的臉上確實寫滿了“她不知道”的神情。
“真的!”
“我今天去了墨氏!”
御柔盯著他,等著他說後半段。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
那他告訴她做什麼?
御柔有些失望,無語望天,拿起水杯,準備喝水。
“其實我去找了墨雲,把他揍了一頓!”
御柔的手抖了抖,清澈的液體順著嘴角留至脖頸。
“咳——咳——”
水嗆到了她,喉嚨不舒服的她拼命咳了起來。
他的話驚到了她。
他爲什麼要去揍墨雲?
他手下的公司和墨氏有什麼瓜葛?
“你慢點!”
聞哲接過她手中的水杯,生怕她把水給灑了。
“爲……爲什……爲什麼?”
御柔順了順氣,十分好奇地問他。
“我就看不慣他欺負溫萊萊。”聞哲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是認真的?
御柔不準痕跡地觀察他臉上的神色,發(fā)現他臉上並沒有開玩笑的痕跡。
“你這麼做,我小姐知道嗎?”御柔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變化,只有她自己覺得有些生澀的。
“不知道!”聞哲老實回答,而後又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想你會幫我轉告你小姐的!”
“何必讓我轉告?你在墨氏所做的事情驚天動地,相信明天就會傳遍T市。”
她心裡澀然似乎深了些。
“好!我就等明天的大新聞了!相信你家小姐肯定會被我感動地痛哭流涕的。”
聞哲大笑著離開了御柔的辦公室,說話的語氣與剛進門的時候判若兩人。
然而陷入神傷的御柔卻沒有察覺他個性上的反常。
市中心醫(yī)院
墨戰(zhàn)雄突發(fā)腦溢血著實嚇壞了施月華,她和墨雲站在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外,身體忍不住打著哆嗦。
墨天戰(zhàn)如今不在,她能靠的只有兒子墨雲。
她也想狠狠臭罵墨雲一頓,罵他爲什麼不聽爺爺的話,非要爺爺跟他急,可現在的情況,她罵他有什麼用?
教訓他能改改變墨戰(zhàn)雄被他氣倒的事實嗎?
顯然是不能。
如果不是墨雲現在鎮(zhèn)定地安排醫(yī)生給墨爺爺進行搶救,她一個人還真的擔當不來。
說到底,墨雲都是她養(yǎng)了這麼多年的兒子啊!
她看著心疼。
他與溫萊萊的事情,從五年前鬧到現在,終究要有一個了結。
他們實在過不下了,那就……
算了,由他們去吧!
施月華已經不想再管溫萊萊和墨雲的事情。墨爺爺現在的身體情況更需要身爲兒媳的她關注。
她的心稍加安定,墨雲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急促的鈴聲迴響在空曠安靜的醫(yī)院長廊,像深夜奪命的鬼鈴一般。
施月華的“別接”二字還沒有說出口,墨雲就接起電話,慢慢遠離了她。
她的心一緊,看著墨雲的背影。
果然,墨雲放下電話之後,臉色凝重地走向她。
“媽,你在這裡守著,我很快回來。”
“阿雲!別去!”
施月華立刻叫住了他。
“媽,我很快回來!”
墨雲頭也不回,堅定地往樓梯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