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他眼色做什麼,你真把他當你大哥呀。”周海藍語氣更加不好了。
“他是我的人。”
突然,一句輕飄飄的話落入了她的耳內(nèi)。
什麼?
周海藍的眼睛突然瞪大,十分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司機,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想要說出什麼?
她想要司機開車離開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十分難受。
她怎麼這麼愚蠢?剛剛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
司機是鄒天何的人,不然他們怎麼一下樓就碰到了出租車。
事情怎麼會怎麼巧合?
“看好她。”
鄒天何看她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當即吩咐司機看好車裡面的女人。
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得趕緊去售票區(qū)。
離開車子之後,鄒天何快步往機場的售票區(qū)走去。
“您好,幫我拿一張跟這個航班一樣的機票。”
“好的,您稍等!”
鄒天何將手上的機票與周海藍的證件遞了過去。
“先生,您已經(jīng)訂購了一張晚上十點的航班,您確定要更改嗎?”
售票工作人員甜美的聲音從窗口傳了出來,聽在鄒天何的耳裡,卻像一記驚雷。
“你說什麼?”
他生怕自己聽錯了。
空姐看他的反應,重複了一遍剛纔說的說。
“不用了,您把我的航班改成跟她的一樣吧!”
鄒天何說完這話到接過服務人員給他更改過的機票的全程都是暈乎乎的。
他不敢相信周海藍竟然會揹著他離開,如果不是他過來幫她買機票,他還不知道她的想法。
她是想等自己離開以後再離開吧?
她偏偏不讓她如願。
他去哪裡,都要帶上她。
懷著這樣的想法,鄒天何腳步輕快地走到了車子停放的位置。
周海藍坐在車內(nèi),遠遠就看到了他,下意識地往車窗旁邊靠了靠。
“大哥!”
司機看到鄒天何回來,像是看到救星一樣,一下子也明白了剛剛還一直在譴責他的周海藍爲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嗯!”
鄒天何衝他點了點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因著他的坐下,車內(nèi)的氣氛更加壓抑詭異。
周海藍全程望著窗外,心裡卻在疑惑他爲什麼一點動作都沒有。
他的航班不是要起飛了嗎?
同樣有這個疑惑的人還有司機,他就是被鄒天何一個急電召過來的。
“大哥,你……不走了嗎?”
最先忍不住的人是司機,他強行壓下心頭的懼意,壯著膽子開口詢問鄒天何。
他問出了周海藍的疑惑,於是她立馬豎起了耳朵,仔細去聽鄒天何的回答。
“晚點再走!”
他怎麼突然說晚點走?他想晚到什麼時候?
她還想趁著他離開以後,回家收拾東西的。
“晚點再走?你肯定是錯過了飛機吧!”
周海藍嘲諷的話語從旁邊傳來,鄒天何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他都沒有說話,她倒開始嘲諷起他來了!
“下去!”
他突然冷聲開口。
周海藍以爲他生氣了,讓她趕緊下車,她巴不得下去呢。
想著,她伸手去拉門把,準備下車開溜。
她的手剛放上門把,手腕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扣著。
“你下去!”
他的語氣兇狠地對著坐在駕駛位上看熱鬧的司機。
“是!大哥!”
被鄒天何這麼一瞪,司機趕緊拉開車門。
“沒我電話,不要回來!”
末了,鄒天何又加了一句。
周海藍看見司機遠去,心裡更加絕望。
她一點都不想跟鄒天何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面。
“鄒天何,你有完沒完?如果你這麼想死的話,我不介意現(xiàn)在通知聞哲過來。”
“不,你不會!”
鄒天何沒有理會她的嚇唬,篤定地說出了這一番話。
“謝謝你啊,把我想得這麼高尚。”
周海藍強行掙開他扣著的手腕,把頭轉(zhuǎn)向了另一邊。
她的動作讓鄒天何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跟她以往的清冷的波瀾不驚的形象不同,這完全是一個孩子氣的行爲。
“這可真不像你!”
他突然說了這樣一句。
不知道爲什麼,周海藍竟然聽懂了他的意思,完全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
現(xiàn)實中的她的確不是這樣子的,她也不應該如此。
她正了正神色,心也在那一刻冷靜下來。
除了曉曉,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到她。
她不能!
“鄒天何,你爲什麼非要帶上我?”
她神情冷靜,目光卻無比專注地盯著鄒天何。
鄒天何愣了愣,因她認真的神情。
是呀,他爲什麼非要帶上這個女人?
他在心裡問自己,良久,他都沒有找到答案。
此時,周海藍臉上的神情卻發(fā)生了變化。
她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他的心也因這一個笑容,產(chǎn)生了隱隱的墜落之感。
她並沒有不愉快,只是他的心卻感覺到她的失落,可是她又爲什麼失落呢?
“因爲我救了你?”
周海藍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也給鄒天何一個臺階。
這一頁,就此掀過。
以後,她也不會如此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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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這是你的文件。”
在容勳即將踏上下一行程的間隙,白曦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此前,縱然容勳看到了白曦,他也沒有上前去找她。
他何其聰明,知道她回來肯定會過來找他,哪怕她是因爲工作上的事情。
“嗯,謝謝!”
他的態(tài)度很好,跟之前在辦公室時候的樣子完全不同。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冷酷的人,雖然他從小在軍區(qū)長大,但他的性子卻是溫和,不過他骨子裡還是有血性的。
容勳沒有接白曦遞過來的文件,徑直地往前走著。
“既然都來了,不如你隨我一起去吧!”
他像是沒有看到她發(fā)的要求下班信息一般,對她做出了這樣的提議。
白曦跟在他的後面,不斷地翻著白眼,礙於許多人跟在他們身旁,她也不好直接駁容勳的面子,沒有當場發(fā)作,卻也是一聲不吭,無聲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她與容勳坐到了同一輛車上,於他身旁坐下,白曦看周圍沒有什麼人,立即將手上的文件放到了他的懷裡,隨即拉開車門想下車。
容勳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圖,身體立馬做出反應,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因著他的動作,懷裡的文件卻散了開來,落到了車內(nèi)狹窄的位置上。
“容勳,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別以爲她不知道,他早就看過了她發(fā)給他的信息,系統(tǒng)在他查看信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給她做出了反饋。
這一切都都得益於現(xiàn)在信息技術的強大。
“當給我加班,我給你加工資,五倍!”
“我不需要!”
白曦覺得自己不能妥協(xié),因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她還不能釋懷,她想回家,洗個熱水澡,躺在牀上,好好放空一下自己。
今天的自己太奇怪了。
“那好吧!”
白曦以爲容勳放下了要她留下來的念頭,心裡正準備鬆口氣時,整個人就被人一扯,半個已經(jīng)露出車子的身體又被人拉了回來。
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又聽到了“碰”的一聲,車內(nèi)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司機,開車。”
車窗的擋光性很好,白曦心裡很氣憤,但她此時腦抽的更想看清容勳的神情。
他到底想做什麼?
惡作劇不是這樣子做的。
感受到車輪的啓動,白曦立馬從思緒中抽身。
“我要下班。”
她一開口,前面的司機都忍不住笑了,不過遮光板的存在讓他看不見車後的人是什麼樣子。
敢情自己的上司不讓白小姐下班的樣子。
低低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容勳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忘記把隔板上的傳播器關了。
司機應該是聽到白曦說的話了,不過這也沒關係,擡手將兩端的音源切斷,他轉(zhuǎn)臉看向白曦。
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卻能看到她氣得鼓起來的臉。
“車子已經(jīng)開了,你不去也得去。”
容勳耍起了無賴,對上白曦,自己的溫和似乎走得有點遠了。
“無恥。”
容勳只見她脣動了動,吐出了罵他的字眼。
他無恥?
他並不覺得。
“你是我的助理,跟著你的上司並協(xié)助上司完成工作不是你的職責?”容勳反問她。
“容勳,你是不是糊塗了?我是池熙燦聘請的助理,他纔是我的直系上司。你不過是他委託我協(xié)助的人而已,我有權拒絕。”白曦立即反駁他的話。
“這樣看來,是我的錯了。”
容勳猝不及防的認錯讓火氣十足的白曦一口氣憋在喉嚨裡。
這個時候,她再跟他鬧到顯得她無理取鬧了。
“你知道就好。”
她也是好脾氣,沒有再生氣,只是目光投到了窗外,語氣悶悶地說了一句。
車子已經(jīng)行駛了這麼久,即便他知道自己錯了,也不可能讓人司機把她送回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容勳看她這個樣子,心裡倒有些心疼她了。
“對不起。”
他輕輕的話語傳來。
四下寂靜,沒人迴應。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各懷心事。
容勳知道這一次的確是他過分了,不過這件事情之後,他倒萌生了把她從池熙燦身邊挖過來的想法。
她雖年輕,但她處理起事情來絲毫不含糊,應急能力也很好,把她放在自己身邊,他能省很多心,更何況她不是說自己不是她的直系上司嗎?假如他成爲了她的上司,她還會像剛剛那個樣子反駁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