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闆用毛巾捂著鮮血淋漓的頭，還死性不改的望著我：“五爺……這……這是我的女人。”

張老闆向來橫衝直撞慣了，還是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跟別人說話。

我立即覺得張老闆畏懼五爺。這是我今晚逃離張老闆唯一的籌碼。我朝五爺一個勁的使眼色，做我們這行的。最怕有錢脾氣犟。自以爲是的男人，要是這個五爺不願意出面將我圈下，一旦我被張老闆帶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今晚你有空嗎？”我柔弱無骨的小手順著他的領帶往上撫去。紅脣湊在他耳邊，吹了一口熱氣。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幫我一個忙，就說今晚要我陪，可以嗎？”

“我爲什麼幫你？”他依舊保持著笑容。細看之下是疏離。

“我不想陪張老闆出去。”

“那你爲什麼來這？”

我雙手僵硬在他胸口，他兩句話都深深刺中了我脆弱的自尊。

我有些無奈跟難受。這裡本就是我賣你買的場地。求助並不意味著就能獲得幫助。我……也沒有資格埋怨別人的冷漠。

看五爺沒有動作，張老闆立即將我摟在懷裡，身上的血都蹭到我臉上了。佔有性的望著劉天嘯：“那小子跟你什麼關係啊？居然敢打老子！”

“張老闆，別生氣，來，我給你擦擦。”我有了藉口，立即從他腿上移到沙發上，傷口其實不大，血也止住了：“我也不認識，這年頭神經病可多著尼。”

張老闆被我逗笑，劉天嘯立即怒了：“盧悅，你他媽是什麼意思？你不認識我？”

盧悅……

很久沒有人這樣連名帶姓的叫我了，我都快忘記自己曾經也是那麼雷厲風行的女人。

我壓下心中泛起的陣陣苦澀，硬生生揚起輕佻的笑容：“帥哥眼力勁真差，這裡的人都知道我叫倩倩，你該不會是來錯場子了吧？”

“你！”劉天嘯眼裡流露出痛苦，在原地徘徊起來，煩躁的一撩頭髮，將垃圾桶踹到一邊。

我嚇了一跳，內心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揪在一塊，苦笑慢慢爬上嘴角。

他這番捶胸頓足的模樣，是在心疼我嗎？還是良心上過不去，既然當初要走，以他那麼精明的性格，應該會預料到我會走上這條路吧……

見劉天嘯吃了閉門羹，張老闆笑的格外開心，捏著我的下巴笑的肥肉直抖：“我就喜歡你股浪勁，以後我包你了，一個月七萬。”

這個數字一出，立馬引起不小的驚呼聲。

連五爺都擡眸看了我一眼。

七萬，確實不少，只有兩年的功夫，我就能把欠的債還上，還能開家不錯的店金盆洗手。

可我要是真願意出賣自己，我一早就掙夠還債的錢了。

我就是既要做婊/子，貞節牌坊也要豎起來的那種人。

“張老闆說笑了，您要是把我包了，家裡那位還不得指著我的鼻子罵啊。”我摟著張老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在接客人之前，我都會了解一下客人的底細，張老闆是有名的懼內，也只敢在這裡跟我們兇，聽說在老婆面前聽說比龜孫子還聽話。

“我哪會讓你受那種委屈。”張老闆被我一言拆穿，還死要面子：“那死婆娘要是有你一半美麗賢惠，我哪會上這裡來啊！”

“盧悅，你這麼作踐自己幹什麼？”我們之間的對話，讓劉天嘯幾乎抓狂。

什麼叫作踐？

我真想現在站起來問他當年是怎麼回事，是誰把我害到今天這一步，可潑婦罵街這種既丟臉又毫無意義的事情，我現在根本就不想做，過去了便過去了，當初既然不管我，現在又何必假惺惺對我評頭論足。

“你小子今天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是吧？看來剛剛的教訓還不夠啊！”張老闆看不慣劉天嘯那副自以爲是的模樣，掏手機正準備叫人的時候。

坐在我左邊的五爺忽然拽著我的手，用力一拽，我跌坐在他大腿上，他拔出一根菸，旁邊的男人立馬掏出打火機爲他點火，忽明忽暗的星光照耀著他臉龐，他抽了一口，手夾著香菸在菸灰缸裡彈了彈：“張老闆，這個女人今晚我要了，你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