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獨自走在路上,竟然不知道該去哪里。當初因為玄景來到敖的時候,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以后會遇到那么多的事情。玄景看似關懷又從心底疏遠的感覺讓他在擁有了溫暖的時候又擔心著溫暖什么時候就會消失,于是他想盡辦法的離開玄景,卻沒想到遇到了祁昂。
這兩個字太過沉重了,子息的心中無比悵然,腳步也越來越慢。
“子息,你怎么會在這兒?”子息抬頭,凌楚的臉清楚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子息差點就為此歡呼雀躍了。
“你又怎么會在這兒?現(xiàn)在我是無家可歸了!”
“那你為什么不回去,回到離,回到屬于你的世界!”
子息苦笑,他真的還能再回去么,在他毅然離開離的時候,他就沒想過再回去,那個地方太冷了,“凌楚,你知道的,我所擁有的本來就很少,這一次你不會再輕易的說要離開吧!”
似是懇求,又似期盼,凌楚又何嘗不想這樣,但是他知道隱藏的危險是非常可怕的。他對子息道:“你知道雷空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么?”
子息搖頭,他不知道凌楚怎么會突然說這個,不過聰明如他,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你是說他一直都在跟蹤我?”
凌楚點點頭,他正是跟著雷空才會來到這里,可是沒想到一進城就失去了雷空的蹤影。此番,若是子息和他一起,便沒有人能夠在暗中保護子息了。想到這些,凌楚便無法和子息同行。
子息雖然知道凌楚這么做是想要保護自己,可是如果活著的意義不存在了,生與死早就不重要了。幾年的相處,子息對凌楚十分的依賴,雖然兩人之間曾經有過很多的分歧和爭論,但是兩人的關系卻一直很好,如今,謎團解開,兩人之間的關系自然是更好了。
子息仍舊不依不饒的,凌楚想了一下,覺得如果雷空真想殺子息,只要有自己在,他還是會有些顧慮的,畢竟,他的命是自己救的。這么一想,凌楚便順了子息的意思。
子息見自己的目的達成,歡喜的拉著凌楚就走。
這般歡樂讓凌楚感到一絲絲的安慰,這么多年來,子息很少這么開心,這般放開心胸。原來幸福是如此的簡單,只是身處這樣的世界,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命運,而他凌楚所為的只有一人,只有一心。
為君消得人憔悴,卻不知,相思難解相思苦。
沒有了子息的蹤跡,這一次祁昂依舊是沒有找到子息。心中的擔心與牽掛著折磨著他的心。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了,竟然會對子息說那樣的話,他后悔莫及,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渾渾噩噩,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自己不會傷心不會后悔,可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自己是個混蛋。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找子息,一次次的不信任,一次次的傷害,他真的不知道子息還會不會信任自己,可是讓他就此放棄,他卻覺得整個心在疼痛,似乎生命就此終結。
子息是對的,他的離開是對自己的懲罰,但是這樣的懲罰痛的又豈止他一個人。飛靈的死的確讓他失去了理智,卻在幡然悔悟后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皇宮里來的消息傳了一遍又一遍,祁昂總是以病體為拒,他已是許久都沒上朝了。眼見著祁昂一天天的沉淪,彌清也覺得心里堵著慌,于是就喝酒,拼命的喝酒,似乎這樣他就可以比祁昂更加的不清醒,才會漠視祁昂的沉淪。
“這么喝酒很容易喝醉的!”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彌清當做什么都沒聽到,繼續(xù)喝酒。
柏明坐在彌清的對面,手上拿著一個酒葫蘆,“這里能有什么好酒,看看我手上,這可是上百年的老酒,勁頭兒可足了!”
彌清什么也不問,伸手就要去搶酒葫蘆,柏明輕輕一閃,彌清抓了空。
“用酒來誘惑我又不讓我喝,你這么做有意思么?”
“你真的是太無趣了,怪不得你們家祁將軍留不住子息少爺。”
彌清本來是半醉半醒的樣子,可是一聽到柏明的最后一句話,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你是說,你見過子息?”
柏明不回答,只是給自己和彌清都倒了一杯酒,“喝下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彌清拿起酒杯,一口喝下肚,然后就等著柏明說話。柏明輕押一口酒,說道:“既然你們之前恨不得殺了他現(xiàn)在又何必問他怎么樣呢,再見時或許還是敵人,你這是又何必呢!”看似勸解,但是彌清絲毫不在意柏明在說什么,他只知道柏明和子息之間一定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搶過柏明手中的葫蘆,彌清又倒了一杯酒,臉色也越發(fā)的凝重起來,“當時的情景你是沒見到,我們的確是很沖動,但是子息絲毫不解釋這也的確太讓人懷疑了。”
柏明很不屑的看了彌清一眼,說道:“就知道你是個木魚腦袋,根本就看不透愛情這東西。子息的怒火不是因為你們攔住了他,而是因為祁昂的不信任!”
彌清恍然大悟,對于這種事情,心中也清澈了許多,只是,這么看來,子息回到將軍身邊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如果你以后有事情要找我的話就去五里外的翠鳴閣,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匆忙而來的人又匆忙離開了,彌清來不及再問什么,人已經不見了。想想方才柏明說的話,彌清心中不免要盤算一番。
當柏明為自己此行順利而洋洋得意的時候,玄景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
“少爺!”是驚訝是擔心,柏明說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到底是哪一種心情更多點。不過,看在玄景的眼中,他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害怕。
“你做了什么事兒,為什么畏畏縮縮的?”玄景問話的語氣很淡很柔,可是停在柏明他們耳中卻是比針刺還要難受。
見柏明不說話,玄景又說道:“既然你不肯說,我就替你說,你此行為的不是執(zhí)行任務,而是去殺人,用別人的刀殺一個你最希望他死的人,對不對?”
柏明如同被看透了一切,連說謊都不會了。
“你認為我關心你不夠,所以你心存怨恨,要對那些我好好對待的人下手,你認為你這么做能瞞多久,當事實真相揭露的時候你又能承受多少?”
毫無責怪的問話,柏明知道玄景沒有生氣,但是如果還有下次,他定然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