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鐵騎馬場上的狀況也不太樂觀。
洪琪長嘆了一口氣,看了看馬場上已陸續由四個出口離開的愛馬人士,又看了看江豐、江臨、羅攀三張焦切的望向他的大臉,心中茫然,眼中亦茫然,道:“咱們現在最難的是,還不曉得半仙他老人家人在哪兒,唯一的法子呢,就是暴露咱們自己,這樣一來,就能把刑天門全部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半仙他老人家就有機會脫身了。”
“這不是孤注一擲、九死一生么?”
開口說話的是一向懟天懟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小蠻纏上身的羅攀。
連他都是這種反應,可見形勢著實不太樂觀。
“本來呢,就咱們四個人假裝突圍,也能達到差不多的效果。”
“但是呢,兄弟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說罷,洪琪回頭看了看那些個一臉赤誠、視死如歸的江家好兒郎們,他們的眼中一片灼熱,有幾個年紀小的帶了點害怕,但更多的還是為江家犧牲的決心。
“阿七,其實你跟阿攀兩個人沒必要陪著我們一起送死,縱然魏狐貍認得出你們,他大概也不會想到拾柴幫的人也來了,那些把守著出口的人,他們的手上肯定也沒有你們的畫像。”
“走吧,這里交給我跟阿豐就行了!”
江臨一番好意,開口勸道。
“不可能!別人可能猜不到,但那只老狐貍一定曉得我來了。”洪琪微微一笑,道:“不然,他也不會把寶壓在鐵騎馬場這一個地方。我跟他交過一次手,他明白,我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人多和人亂打混戰。”
“他只要能看破今夜的馬術賽是個騙局,便會明白,我一定會利用這里。”
“也因此,如今陷在這種死局里,我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
“俗話說的好,挨打要立正,做錯了就要認,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走。”
“要走,就大家一起走!”
一向能智斗便無須力敵的洪琪,如今說出了這般頹喪話,可見,他對成功突圍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
“你們找機會就走吧,這里交給我們!”
一個江家子弟站了出來,大力拍著自己胸膛,代表著眾兄弟們做出保證。
顯然,他這話是對著洪琪、羅攀還有江家兩兄弟說的。
“不必廢話!這里我說了算。”
“我們不會放棄你們,你們也不會背棄我們。”
“就像阿七說的,要走,咱們一起走!”
說話間,江豐這個看上去富貴閑人一個,實際骨子里滿是熱血的年輕人已拔出了他腰間的佩刀。
事已至此,洪琪開始自責:
“唉,古話說的好,這做事不能太過得意忘形,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對手。”
“凡事呢,都應該給自己留條后路的。”
“若是咱們此刻在外面還有一支伏兵,那突圍可就簡單多了。”
羅攀呢,雖不明確知道他這話說了個什么意思,仿佛話里有話的樣子,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不是還有李劣云、常耕杰跟蘇巴的隊伍么?”
“那點兒人不起什么作用,而且,他們也不可能曉得咱們這里發生了什么。”
“即便稍微有點頭腦的李劣云猜到了,他們自己都給人困在百子街上,游擊戰術還可以,若跟蒙山他們正面硬拼,那絕對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就算常耕杰能趕到,助江尊大哥跟劣云他們突圍之后,再來助咱們解圍,咱們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不知為何,瞧著愈來愈少的人群、馬群,洪琪的心中反而一片坦然。
該來的,終歸要來,躲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