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躲在陸家老宅不遠處一片樹林裡的李劣雲眼前,在連綿不絕的大雨中,看到了幾十條不斷行進的黑影。
常耕傑努力地睜大眼睛,苦笑道:“媽的,這個鬼天氣,怎麼知道誰是雲天朗呢?一個個都縮在了斗篷裡。”
“幫主說了,一個也不放過。管誰是誰!”
段少平很平靜,他的脾氣再好,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披著蓑衣,呆在這種地方這麼久,和其他人一樣,早就一肚子火氣,很想拿眼前這些罪魁禍首出出火。
“什麼人?口令?”
在他們看見有人逼近陸家老宅的時候,留在這裡的鷹盟小隊也發現了這羣不明身份的黑影,一個留在大院裡的守衛大聲叫道。
在這個小兄弟發現情況後,兩層樓的宅子裡的燈火全亮了,每個窗口基本上都出現了人影。
“格老子的,不會吧?鷹盟還在這裡留了這麼多人?”一個黑影低聲說道。
“哼,虛張聲勢!放心吧,這些人就是全部了。聽說只有一個小隊。”旁邊的一個黑影解釋道。
這時,鷹盟小隊的隊長哈爾也出現在二樓,他大聲叫道:“這裡是鷹盟的地盤兒,也是玄門陸大人的私人住宅,擅入者,殺無赦!”
“去你大爺的鷹盟,就你這二、三十人還這麼囂張,小爺馬上把你砍成碎片,來炒芹菜!”其中一個黑影大聲反擊。
“格老子的,不知死活,你們發信號彈向總部報告情況呀?看有沒有人來支援你們!就算是報了案,也要看那些捕快有沒有能力及時趕來!”另一個黑影也得意地大叫道,看來,他們已經對玄門捕快的快速反應,作出了相應的防範。
“大哥,怎麼辦?”站在哈爾身邊的一個小兄弟,看見那羣有五、六十人的黑影已經推開大鐵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驚慌地說道。
“不用擔心,霍大哥走的時候,早就說了很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哈爾胖乎乎的臉上沒,有一絲懼意。
“啊?既然早已知道了,還只放這麼少的人在這裡,哪不是明擺著讓咱們送死麼?可是,這又說不通啊……”這個小兄弟已心神大亂。
哈爾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大叫道:“歡迎各位全部茬臨陸家老宅,希望這裡不會是你們欣賞到的人生最後一道風景。”
“格老子的,你是怕糊塗了吧?俺們早就打探清楚了,留守明月街的五百多人,只剩你這麼一個小隊,連在外面街道戒備的人手都沒有。”
“憑你們這麼點兒人,就有資格幹掉俺們麼?”
一個黑影說是這麼說,但他和其他同伴一樣,都用警惕的眼光掃視著周圍。
“俺們早就知道,既然都是楚周城的人,俺們鷹盟的外圍弟子,肯定有跟追風組狼狽爲奸,互通信息的,在你們只能曉得俺們人手大致走向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走上了上當的道路。你們應該不會不曉得,無顏幫在今晚與俺們鷹盟結成了同盟了吧?”哈爾鎮定自如地說道。
“哈哈哈,不可能的,你既然曉得鷹盟會有人跟追風組通風報信,那一樣在楚周城的無顏幫也不會例外,他們大部份人手都在撲滅雲未山莊的最後一絲火焰,其他人都集中在綠柳街,不知在幹什麼。”
“但我可以保證,他們沒有一個人在這段時間走出來了。”
“你別妄想有什麼人能救到你們!”
在看見周圍並沒有異常後,一個黑影自信滿滿地說道。
這個人的話,確實也叫哈爾冒出了冷汗了。
因爲,這些人已經全部進入了陸嘯坤的老宅,可以說是甕中之鱉了,但周圍再沒有一個人影出現,更不要說大量的無顏幫援軍了。
一時間無言以對。
李劣雲他們呢?他們還在那片樹林中,只不過在猶豫,究竟應不應該出去。
最先發現問題所在的當然是李劣雲,他攔住常耕傑,道:“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不會懷疑後面有追風組的大部隊吧?這不可能吧?若是有許多個追風組成員的屍體躺在這裡,玄門絕對會嚴厲地拿追風組開刀的。這畢竟是堂堂陸大人的老宅,豈容江湖人士在這裡猖狂!”
“他們就算事後想跟鷹盟和談,繼續在楚周城生存下去,也肯定過不了玄門這一關。”
常耕傑一邊努力把眼光從大雨中往遠處看去,一邊說道。
“不是。”
“劣雲哥的意思是說,這羣來犯的人中,沒有咱們的目標。”
段少平是一心要完成洪琪抓雲天朗的心願,所以,只把精力放在這一方面,就一下發現了關鍵。
“嗯,見這些人說話雜亂無章,可見根本就沒有一個帶頭的人,也就是說,雲天朗不在那裡。”
“究竟是他根本沒來,還是躲在一旁看情形呢?”
“咱們這一出去,很可能就打草驚蛇了。”
“這個老賊,格老子的,真不是普通的小心謹慎!”
李劣雲雙拳握緊,已有些汗水從掌心滲出。
“咱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雲天朗。”
“我相信,只要老宅裡鷹盟的人全部死絕了,雲天朗一定會出現的。”
“這裡刑天門是交給他負責的,他不出面說不過去。”
“咱們就在這裡等,看誰熬的過誰!”
段少平心中洪琪最大,鷹盟人的生命,和他自己是否發泄火氣,完全被他忽略了。
李劣雲望著著最後一個進入大鐵門的黑影,嘆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我相信幫主也會這麼做的。”
“格老子的的,無顏幫的人在搞什麼鬼!快叫下面的兄弟把大門堵死,快去玄門報案!”
哈爾在看見守在下面的兄弟全部逃進宅子後,心中認定的所謂援軍還沒出現,立刻慌了起來,快速下達指令,只希望玄門或者霍斬能帶人趕快回來。
“哈大哥,下面那道只顧美觀的木門怎麼可能頂的住?而且,下面那樓全是高雅別緻的琉璃牆,人家輕輕一碰,就可以‘穿牆’進來了。”
“咱們方纔就應該拒敵於鐵門之外的,讓他們這樣從容地就來到了咱們面前,咱們……”
說話的人臉色蒼白,完全說不出“死定了”這三個字。
哈爾氣得直跺腳,他怎會料到雙方的角色轉變的那麼快,本是是抓鱉的他們,一下子便變成了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