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改造過的弩車放在大廳中,趙無極圍著車子繞了兩圈,仔細的看了兩處改動的地方。
趙玉珠在方毅的身后偷偷的問道:“昨天你做的詩寫下來沒有?”
方毅從懷中掏出來一卷白紙,遞了過去,順手捏住師姐的手。
趙玉珠迅速抬眼看了看父親,發現他的心思都還在那輛車上。不知道那里來的膽氣,反手握住,兩人的掌心相貼,相視一笑,無盡的溫馨在兩人的心底流轉。
趙無極從思考中醒轉,立刻發現兩人的小動作,現在的他對此已經沒有什么想法,不過還是不爽兩人在他的面前親親我我,重重的咳嗽一聲。
“方毅,就是這兩個改動?”
方毅急忙放開師姐的小手,回到師父的問題:“似的師父,雖說改動不大,但是對于弩箭的效率卻提高不少。”
趙無極道:“不錯。”
“不過這次勝利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先出手破壞了對手的防御,他們的盔甲都在船上還沒有取出,艦只就沉沒了。”
“還沒有自大,長進很多。”趙無極摸摸胡須,臉上微帶笑容,“這次算是開個好頭,不過草原人在要塞外面越來越多,還是不容樂觀啊。”
方毅拍馬道:“有師父坐鎮此地,再多人也沒有用。不過草原人的目的還是不清楚,不弄清楚這個還是盲人摸象。”
趙無極沉吟道:“再過幾天,還有一位武圣也會來到這里,到時候可以好好的和草原人較量一番了。”
方毅的靈機一動,說道:“我們是不是組織一隊高手,暗中注意一下尼莫教的動靜。一旦他們有動作就可以隨時跟上。我總覺得這次草原人不像是要開戰,反而是在尋找什么?”
趙無極道:“也好,不過要等蕭武圣來到這里,到時我親自組隊。不過怎么監視他們的行動到時一個難題,普通的偵察兵根本就看不住那些高手。”
“交給我好了,弟子養了幾只黑鷹,很有靈性,到時候萬無一失。”方毅大包大攬道。
趙玉珠在一邊幫腔道:“是啊,方毅養的動物都很有靈性的。師弟,快到中午了,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我去叫秦姐姐過來。”說罷,可憐兮兮的望著父親。趙無極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趙玉珠哪里還不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歡呼一聲出門去了。
楚國的國都,莊嚴的朝會大廳。
氣氛沉重,一眾人等都是神情嚴肅,緊閉著嘴唇,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哐”。
一只淡黃色的白玉鎮紙猛的從楚皇的手中飛出,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散碎成無數的小塊。
“你們都沒有話說嗎?”
看著盛怒的楚皇,哪里還有人敢出來,就連平時一向活躍的言官,都不敢再說什么。
“你們看看,兩萬多的武士,居然連千余人都敵不過。難道我每年百萬金幣的軍費都用到了狗身上去了。”
“一個個沒上戰場還牛皮吹的老大,一到動真格的時候,像一只只軟腳蝦。只會紙上談兵。僅僅只有幾天的功夫,居然連十艘戰船也都沉掉了。”
一臉晦氣的大王子,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楚皇一眼。
“你上來,站到中間,好好地說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皇手指著大王子,惡狠狠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是自己的兒子有一點點的憐憫。
結結巴巴的說完事情的經過,大王子好像虛脫了一般,差點跌倒在地上,還是楚女英心中不忍,在他的手臂上扶了一把。
李斯一看眾人,知道只有自己出馬了。站到楚皇的面前,施禮道:“如此看來,也不能全怪在大王子的頭上,實在是聯盟的人過于狡猾。”
楚皇看李斯出來也不便過于發泄怒火,當年自己初掌朝政,這位宰相大人還是給了自己不少的幫助。
李斯看楚皇沒有說話,接著說道:“事已至此,多責怪王子也是無用,還是先說說接下來要采取什么手段,是不是還要和草原人結盟。”
楚皇說道:“結盟是必須的,只是還要重新計劃一下,怎么派兵。不過我還是要懲罰這次領軍的將領,以儆效尤。”
“大王子無能,更兼識人不明,除去兵部職位,回家反省一月。”
“其他的將領,統統給我去軍校進學三個月,手上的職位先暫停下來。三個月后我會親自去考核,誰沒有合格就給我一直呆在那里。”
李斯的雙眼一瞇,顯然是領悟到了楚皇的意圖,不過他可是楚皇一派的人,不會好心的告訴對手。
也有聰明的人領悟了一點,但是卻無法開口,畢竟相比戰敗,懲罰已經夠小了。
相比之下,多數人還歡喜的,懲罰如此的小,和他們的想象還是有很大的距離。跟隨而去的大多是世家豪門的子弟。
唐江偉暗自嘆氣一聲,這些蠢豬,被陰了還不知道。
皇帝這一手高明啊,罰去軍校,看是沒有多大的懲罰,但是你去軍校的時候,你的手下誰率領呢,再說到時候何不合格還不是皇帝的一句話,他一句不合格,你又要在里面呆三個月,半年下來,你的手下早就給人生吞活剝了。
楚女英坐在竹園的花園中,怔怔的發呆,又是那個方毅,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他了。從一開始在她的印象中是一個情義深重的老實人,變成深謀遠慮的帝國探子,再到天賦驚人武師,現在又成了有勇有謀的將領,到底還有多少的本事沒有被人發現。
張影遞過來一張白紙,楚女英念道:“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姨娘,真是那位大家做的詩詞?”楚女英滿眼小星星的問道。
“就是你念叨的方毅做的,這首詩似乎是做給他的師姐,趙無極的女兒的。”
楚女英滿臉的呆滯,這個答案對于他來說還是太過于驚人。
過了好久方才澀然道:“方毅?”張影點點頭,她剛接到這首詩的時候,情況比侄女好不了多少。
楚女英站了起來,走到窗前,滿園的春色都沒有吸引到她的目光。腦海中的詩句反復出現,一位男子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深刻。她知道自己完了,因為她的心已經沉淪了。